“你们听到了吗,太子殿下被皇帝罚闭门思过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贪污赃款,证据确凿!皇帝大怒,朝堂之上训斥了太子,这才被罚。”
“不要乱说,这可是杀头之罪!小点声……”
可是声音再小,还是传入了昭合欢的耳朵里。
“我才不会胡说八道!我娘家的一位表姐高嫁给户部尚书大人,这才清楚这么详细……”
昭合欢刚带着侍从挑选了上好的药材,在往药铺赶,回来时听到街坊在议论此事,便知道了这又是燕北行的手笔。
只是燕北俞做事手段拙劣,又对皇位什么贪恋,所以也不足为怪,很快昭合欢便到了药店。
昭合欢不愧是名医,药片门还没有开,但是外面排队的人却已经将店铺给围的水泄不通了,她也只能摇摇头从后门进入了。
“你们去把店门给开了吧,外边已经人满为患了。”
药铺只是为了义诊才买下的,可是每日都有病人来,昭合欢不忍他们在这里苦等,只好每日都来义诊,甚至住在了药铺。
本来屋子里只有几个伙计,众人听到有人说话,回头看了看原来是自己大小姐回来了,又看她是从后门进来的,就知道今天又有的忙了。
自从昭合欢接管了这家店铺,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为此京城上有名的其余几家药铺还派人来捣过乱呢。
奈何好酒不怕巷子深,她们的生意反倒是一天更比一天好了。
这些看病的人有些是从很远的地方闻名而来的、还有些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不得不说,昭合欢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神医。”
“什么狗屁神医,我前些天拉肚子,听说这儿的大夫医术不错,便来这儿了,谁知道吃了她的几副中药以后,肚子拉的反而比前几天更厉害了。”
一位男子言语污秽粗鲁,传入了昭合欢的耳朵,她颦眉望去。
这不就是前几天仁和堂派来捣乱的伙计吗?今天又来了,但是怎么招式怎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啊,没有长进。
店铺里的伙计闻讯赶来,很快也认出了他,很想上去教训一番,但是开店做生意,都是笑脸迎客,哪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位小哥,你那是黄连服用过多了,黄连虽然有一定的止泻作用,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不可过多,难道你家师傅没有告诉你吗?”
众人一听又是来这儿闹事的,便将他轰了出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仁和堂老板一脸阴冷的看着这,但是奈何他技不如人,每次都能被昭合欢识破,也只能悻悻离去。
“大小姐,内堂里来了一个重要病人,说让小姐马上过去。”
一旁的伙计在昭合欢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抬眼看了看病人也看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个由头,将剩余的那几个给打发走了。
心里还在嘀咕着是不是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如果是无病呻吟,等会儿得让他吃点儿苦头。
看到眼前人的背影,那自是熟悉不过的,可是他不应该在燕北行身边吗,今天怎么会有空到她这儿来。
“魏公子,是什么风给你吹我这儿了,这里是药铺不适宜久留。”
昭合欢不愿见魏长明,她才和燕北行大吵一架,不想见到纪王府的任何人,那男人若有诚意,应当亲自来和她说个明白!
魏长明听得出来这是昭合欢在给自己下逐客令,但是谁让她是自己家主子最上心的人呢,再说为了主子他也不能走。
“合欢小姐,我家王爷在前几日又犯了病,身心疲惫,大小姐又是人尽皆知的名医,所以我家王爷遣小人来这取上次的药方,我想合欢小姐是不会拒绝的吧。”
她是想拒绝,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就只能作罢了,谁让她开的是药铺呢。
昭合欢一向善始善终,燕北行信任她一直由她医病,她中途撒手,岂不是忘了古训?
从她接触中医起,便先学医德,为了儿女私情搁置了病情,这不应该!
昭合欢还是爽快的答应了魏长明。
“魏将军,去内室等等,我开好了就给你。”昭合欢踌躇了下还是应了魏长明的要求。
魏长明随昭合欢来到了内室,房间里弥漫着各种淡淡的草药香,闻过之后让人顿时觉的轻松了很多。
昭合欢担心燕北行的身体,他近日频繁发病,定是没有仔细调理,可是她还在怨恨燕北行行事阴狠,她不能开口问。
那个男人身边有李明南,医术也算高超,他不会死的!
昭合欢很快便开好了药方,随手向一边的人递去,但是魏长明却久久没有接过药方,昭合欢转身,看一旁的魏长明正看着桌子上的那块儿玉佩在发愣。
“怎么,魏将军也认识这块儿玉佩。”
昭合欢无心问了句,她的线索早就断了,如今这块玉佩,入了她的眼睛只是碍眼又硌疼她的心,丢掉又怕以后再没机会复仇。
“是的,上好的琉璃玉佩,这世间不多,只是姑娘这块儿怎么和我家王爷一年前丢的那块玉佩很像,不免多看了几眼。”
昭合欢愣了一下:“魏将军说这块玉佩是燕北行的?”
她很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神中急迫又难以置信。
魏长明也不知所措,难道这玉佩是王爷的,又辗转到了昭合欢手中?若真是如此,他们还真是有缘。
也许这个玉佩是契机,可以化解他们的矛盾呢?
魏长明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轻笑:“王爷当年随身携带一块琉璃玉佩,不过一年前在一次深山打猎中不慎遗失,也是遗憾。不过合欢小姐的这块玉佩也许只是和王爷的那块相似罢了。”
他不敢保证,但是纪王的琉璃玉佩应当独一无二。
昭合欢拿过桌子上的玉佩递给魏长明:“烦请魏将军仔细瞧一瞧,是不是纪王的玉佩?”
昭合欢心中祈求不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爱的男子竟是当日凌辱她的仇人。
恶魔!
燕北行如此儒雅,怎么可能代入当日那个黑衣男子呢?
也许只是她多心了……昭合欢安慰自己。
可是魏长明的一句话,一瞬间又要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块玉佩与王爷的琉璃玉佩一模一样,这种成色很少见,属下记得是崇嘉帝在王爷诞辰之日赏赐的。”魏长明笑了:“怎么到了合欢小姐手中?”
看来他们真的是有缘人!
昭合欢脸色惨白,她问:“纪王当日是在哪座山打猎?”
“青田县,阳山。”
语毕,昭合欢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这块儿玉佩何止是像,分明就是魏长明所说的公子口中的那块玉佩。
而她一直都很喜欢的人燕北行,竟然又是如此这般的不尽人情。
不知道他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的血,为什么她昭合欢最亲、最爱的人,都是这样呢,为什么老天总爱这样捉弄自己呢。
“合欢小姐,你怎么了,魏某看小姐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魏长明殷勤的关心道。
“是啊,大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了。”秋水也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是了解,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喘口气。”
一旁的魏长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见昭合欢这样也只能先随众人出去了。
昭合欢努力说服自己,也许是燕北行的玉佩早就丢了被人偷去,玷污她的人不是他,可是为何时间地点都一模一样?
她最为不解的是燕北行为何欺瞒自己,为何说自己不知晓这块玉佩。
如此欲盖弥彰,那个雨夜,那位黑衣人,就是燕北行没错了!
昭合欢想要马上见到他,当面质问清楚!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昭合欢脸色惨白的从内堂里走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魏长明。
“魏将军,欢儿找纪王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魏将军方便带我去一趟纪王府么?”
魏长明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将燕北行的病情透露给昭合欢,也许她心软再随自己去纪王府复诊,这也是给二人一个机会!
魏长明很显然是没有想到昭合欢会这么爽快,先是一愣,然后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是”。
马车上,魏长明一路说了许多燕北行的好话。
“合欢小姐,平日里王爷虽然不善表露心意,对小姐可真是用心,小姐每次来纪王府用的每一样点心都是王爷亲自去厨房把关的,生怕不合小姐的口味。”
昭合欢没有言语,她脑海中全是那晚雨夜的黑衣男子,和燕北行那张让人无沐春风般的面孔,对坚毅冷漠却对她温柔似水。
她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人重叠起来,昭合欢甚至觉得自己置身于燕北行的阴谋中。
“王爷如今总是会留意女人家的东西,他第一时间要想合欢小姐会不会喜欢……”魏长明依旧在滔滔不绝。
昭合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味深长。
魏将军怎么可能知晓燕北行的心思呢?一年的时间里,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却还没有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