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城根本无心理会朝廷的政事,也一向不去多问,他只想守好他的边境,政事就交给其他皇子好了。
“驾!”想着,燕北城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马加鞭返回京城。
边境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有心腹留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燕北城才敢放心离开。
“小姐,你这……”
丫鬟看着司暮晴,司暮晴低垂着眼睛,道:“我有身孕了。”
“多久了?”丫鬟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知所措,若被右相大人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的!
“一个月。”司暮晴闭着眼睛,脑袋里忽的闪过昭合欢的脸。
燕北行最在乎的,便是昭合欢了吧?
微眯着眼睛,司暮晴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里。
下了早朝,燕北行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了右相那里。
“合欢小姐在吗?右相府的大小姐拜访!”司暮晴皱着眉头,由丫鬟扶着她站在大厅,丫鬟张口点明了司暮晴的身份。
司暮晴来时并没有说明是来找昭合欢的,只是到了大厅之后便开始喊着昭合欢,说要见她。
见状,丫鬟马上派人通知昭合欢了,毕竟司暮晴怎么着也是右相的女儿,右相和燕北行交好,众所周知。
昭合欢听到消息时,司暮晴已经马上到内室了。
“欢姐姐,我身体不舒服……”司暮晴抹着眼泪,脸色确实有些不对。
昭合欢愣了一下,她与司暮晴,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便叫自己姐姐,她们并不熟识,如此亲昵,只让昭合欢觉得来者不善。
昭合欢连忙把司暮晴请到内室,扶到床上后替她诊脉。
“你和我说说你的情况。”昭合欢一边把脉,一边道。
稍微思索了一会,司暮晴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而且最近挑食的很,似乎也很嗜睡。”
说着,司暮晴打了个哈欠。
闻言昭合欢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把完脉后,昭合欢道:“不用担心,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待我一会给你开一副方子,你喝了便好。”
“那就多谢欢姐姐了。”
昭合欢莞尔一笑,转身到桌前提起毛笔,写下了一副方子。
看着纸上的药材配方,昭合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将药方递给司暮晴。
“按时吃药,就没事了。”昭合欢说完,又坐下为司暮晴把了一次脉。
这些年来,昭合欢都对自己的医术深信不疑,唯独这次,她希望诊断的结果是错误的,她多希望,她刚才是误诊。
“好,那妹妹就先走了。”司暮晴抽出手,朝着昭合欢点点头,算是道别了。
昭合欢为司暮晴把脉两次,皆是喜脉。
这么说,司暮晴是怀了燕北行的孩子?胸口顿时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样,压的昭合欢心里难受。
司暮晴走后,昭合欢让所有人都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孩子……
司暮晴有了燕北行的孩子……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上,昭合欢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哭了。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燕北行这么上心了,而且现在并没有确认孩子就是燕北行的,但是,除了他还会是睡呢。
越想越气,眼泪像是决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昭合欢干脆也不忍着了,崩溃的大哭出声,贴身丫鬟忙进来查看情况。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赶紧抽出手帕为她擦脸,可是不管怎么询问,昭合欢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哭。
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哭。
“好了好了,小姐,一会王爷回来就好了,不哭不哭。”丫鬟抱住昭合欢,细心的安慰着她,却不想这句话直接戳中昭合欢的痛处。
“哇!”昭合欢哭的更厉害了,挣脱开丫鬟,直接将枕头甩了出去。
丫鬟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祈祷着燕北行能够快点来。
见昭合欢步伐都有些不稳,丫鬟忙上前扶住她,慌张道:“小姐你先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你现在的嗓子都哑了。”
此时的昭合欢和那时的司暮晴所差无几,崩溃的样子不知道让人怎么安慰才好。
眼睛已经红肿了,衣袖也哭湿了一大片,再这样下去嗓子肯定会哭坏的。
“小姐,有事你和我说说好不好?连我你也不信吗?”夏荷在一旁安慰道。
昭合欢闻言,终于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她。
“司暮晴,她怀孕了、是喜脉。”昭合欢抽噎着,眼泪不停的向外流。
哭了这么久,心里的气也哭的差不多了,昭合欢重新坐回了床上。
“小姐,你……”这个消息,让她们不知该如何安慰昭合欢!
“我没事了。”昭合欢摆摆手,笑道:“哭了这么久,已经好多了。”
“小姐,纪王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而且小姐现在也不能确定,孩子就是王爷的。”
可如果孩子不是燕北行的,司暮晴为什么会来她这里呢?
罢了,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相信燕北行,到头来还是她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刚才给司暮晴开安胎药的时候,昭合欢险些连毛笔都握不住。
“好啦,小姐,在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之前,不要这么伤心了。”丫鬟利索的收拾好凌乱的房间,对昭合欢道。
小声应了一句,昭合欢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等到燕北行从右相府出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刚回到纪王府,就听到管家说昭合欢的事情,连忙去她的住处:“欢儿。”
燕北行人未到声先到,昭合欢听到声音后,过了一会才见他推开门。
“欢儿,你怎么了?”燕北行坐到昭合欢身边,本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燕北行也不恼,继续道:“司暮晴来找过你?”
他一提到司暮晴,昭合欢更是生气,赌气道:“既然知道,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直接去问纪王妃不就好了。”
“欢儿,到底怎么回事?”燕北行皱着眉,强行拉住昭合欢的手,与她对视。
眼前的女人别过头,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
“欢儿。”燕北行难得温柔,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继续道:“你这眼睛都哭肿了。”
闻言昭合欢挑眉:“王爷这是在心疼我吗?”
燕北行点头。
“不对,你不是应该心疼你的纪王妃吗?”昭合欢想起这桩事,便满腔怒火。
“欢儿,你到底在说什么?”燕北行皱眉,不解的看着昭合欢。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昭合欢一把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燕北行也知道此时的昭合欢在气头上,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等她冷静下来再过来。
想到这,燕北行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给昭合欢一点空间。
走到门口,燕北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恭喜纪王,后继有人了。”
燕北行眯着眼,思索着昭合欢的话。
后继有人?她的意思是?
脑袋里忽的想起昭合欢刚才提起的司暮晴,后继有人……燕北行恍然大悟。
回到府,燕北行便进了书房:“把司暮晴叫来。”
“是。”
看着桌上的一大堆公文,燕北行根本看不进去,脑袋里都是昭合欢说的那些话。
“王爷,你找我?”司暮晴踏进书房,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燕北行走到她身前,目光阴翳的可怕,道:“你和欢儿说了什么。”
看样子,燕北行已经知道了她做的事,既然这样,那么司暮晴也不隐瞒,笑道:“没什么,就是让她给我诊了一次脉。”
“诊脉?”
“没错,诊脉,只不过……是个喜脉罢了。”
司暮晴意味深长的看着燕北行,她就是要看他也难受万分的样子,既然他害死了燕北轩,那他就别想和昭合欢好好过。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司暮晴的发簪上,晃到了燕北行的眼睛。
他抬头,只觉得那支发簪很眼熟。
似乎是……燕北轩自杀时用的那支!
“你怎么会有这支发簪的。”
“我有这支发簪,很奇怪吗?”司暮晴勾起唇角,顺手摘下发簪,发簪在阳光下异常刺眼。
这支发簪确实是燕北轩自杀时用的那支发簪,后来燕北轩被带出大牢,司暮晴偷偷溜出府,花了点钱买通了侍卫。
终于是见了燕北轩一面。她亲手拔出他胸口的发簪,发簪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
燕北行又想起那天燕北轩对他说的话,心头一阵绞痛。
“司暮晴是个好姑娘。”燕北轩扯着嘴角,笑道:“所以,请你照顾好她。”
罢了,就算是他欠她的。
回过神,燕北行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刚要离开,就听司暮晴道:“就是你害死的燕北轩,对吧。”
燕北行垂着眸子,无可否认。这件事确实和他有关系,但如果他知道燕北轩的真的无意于皇位……
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做了便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