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你的风水推理有问题啊!”周萌把啤酒罐子摔在吧台上,视频通话那一头的阿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而这间荒野机车酒吧的酒保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表情中传达给江晓俞四个字安全第一。
“什、什么问题?”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到了交泰殿,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337号的影子,也没有什么接下去的线索。龙脉龙穴交泰殿,皇上皇后啪啪啪,这些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但是……”
“没有但是。”周萌粗暴的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们挖了多长的地道么?累的老娘手都要断了你知道么?你们男人一说但是就是要推卸责任,你现在就应该深刻反思,马上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阿康想说自己还没有成年,暂时还扛不起男人的责任,但是和江晓俞隔着屏幕一个对视,彼此都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阿康搓着下巴,信息在大脑中飞快的检索,“那个……我认为肯定还有另外一条路。”
周萌喝了一口罐装啤酒,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锁龙井你们知道么?”
周萌摇了摇头,侧身看了一眼江晓俞。他刚把可乐递到嘴边,被这么一盯,赶紧按酒保大哥的暗示,放下饮料毕恭毕敬的说:“我知道索隆,三刀流百八烦恼风,井我就不知道了。”
“……”
“呃……那我简单讲一下吧。”阿康组织了一下语言,“锁龙井就在北新桥,传说朱元璋当皇上的时候梦见了一条老龙王,要把他的老婆孩子都带走,他就让大臣刘伯温想办法。结果刘伯温还真找到这条龙了,一番恶战,这龙却跑了。后来到了姚广孝的时候,老龙王又回来兴风作浪,可姚广孝精通儒、道、佛三教,法力远胜刘伯温,提着大宝剑就把这龙捉住了。”
江晓俞听着直皱眉头,感觉这是低端封建迷信小故事。
阿康在屏幕里冲江晓俞比了个中指,接着说:“当时帝都有几处海眼,最大的两个一个是在西北方向御泉山镇的一个大庙地下,由佛门镇着,另一个在北海被白塔镇着。还有一个海眼就在北新桥,于是姚广孝就把这龙用铁链锁在了北新桥的海眼里,还修成了一个井,并且在上面盖了三间岳飞庙镇着。他还跟这老龙王说,等新桥变旧桥就放他出来,结果姚广孝转身就把这个地名改成了北新桥,永远旧不了。”
“你说的这是故事会么?”江晓俞忍不住吐槽。
“no,no,no。你想想咱们现在手里掌握的情报,地下大河,烛龙墓地,青铜城市,还有这几个海眼的位置,锁龙井,你把这些情报结合起来再想想?”
江晓俞仰头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酒吧的房顶上贴满了摇滚乐队的海报,科特柯本抱着电箱琴的巨幅照片盖住了hide的半张脸。“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可以强行关联一波,我下去的地方离御泉山镇不远,337号钻进去的地方就在北海边儿上。也就是说过去这些朝代,和那个地下世界一直有联系……”
“对,就像你说过的,传说都是被掩盖的历史,很可能这几个地方都是被严格控制的出入口。”
江晓俞盯着屏幕里的阿康说:“但是,就算这些地方真的是出入口,我们也下不去啊。白塔我们进不去,御泉山那种不可描述的地方连名字都是屏蔽字好么,难道我们要从锁龙井里下去?”
“当然不是。”阿康摇了摇头说:“锁龙井现在只是个旅游景点了,传说修地铁五号线的时候考古专家都去了,已经把海眼挪了位置。还有人说,真正的锁龙井不在那,早就藏起来了,五号线还因为这个改动过路线。”
“那你这不是白说么……”江晓俞对这个结论比较失望,说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不是白说,我们先验证一种可能性,然后再寻找解决方案,一条路走不通就去找别的可能,这不是标准的逻辑推理么?”阿康说的一本正经。
“好,那按你这个推理,锁龙井不行了我们就要到处找井,然后跳井下去看看哪个能通着下面的海眼,你是这意思么?”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传说元皇宫遗址一直就埋在紫禁城下边,有人说当年元太祖是有真龙辅佐,所以元朝才能莫名其妙的就打下那么大的江山,但后来真龙被人在战场上斩了,于是又一败涂地。所以元朝才只维持了那么短的时间,而且跟元朝有关的历史记载,大部分都被后人抹去了,留下来的东西极少。”
“所以呢?”
“所以说不定337是元太祖的真龙转世复活回来了呗。”
江晓俞觉得这种猜测有点狗血,他看了一眼周萌,认为以她的暴脾气,应该快要说话了。
果然,周萌一口把啤酒干了,两只手把空易拉罐攥成了个球儿,“都别说了,我大概明白了,反正337号钻进那条蓝色的地下大河里了,我们也要追进去,既然没有近路,那干脆我们就从你上次进去的地方走吧。”她转头看着江晓俞。
江晓俞张着嘴想反驳,却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至少比跳井强多了。再回想当初在营地找到的那份地图上的标记,那个探险队确实也像是划船从上游过来的,只是一想起那地下世界,脑海中就是梦里的小女孩,总觉得有古怪。
周萌看他愣住了,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就是觉得有点远,回头再去还得早起吧……”
“……”
“而且我总觉得那地方不安全,还有事儿藏着。”
周萌嘴角一扬,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拍在吧台上,又从大腿内侧变魔术一样掏出她那把特制的沙漠之鹰,放在匕首边上,一脸的骄傲。
江晓俞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挡上,怕被别人看见,“姑奶奶,这是在拆那,这些个玩意儿都是犯法的亲……”
边上的酒保瞄了一眼继续擦杯子,仿佛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