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小沙弥没有想到这种雨夜，九世子还会来投宿，往年都是在他母亲的忌日才来，现在离忌日还有好长时间。

春阳公子背着人来到自己那间房，沙弥给他倒了热水进浴桶，又铺上干爽的被褥，他道了谢，让小沙弥先离开。

屋里一切摆设皆是新的，他用的东西旁人不得触碰，每日都有人清洁，被褥亦是住一次换一套，有洁癖的九世子是世人眼中的一个小怪物，他与这个肮脏的人世格格不入，太清高了。

杜若春一身湿漉漉，缩在榻上发抖，他自己亦是湿了一身，现下考虑怎么安顿好她，再来安顿自己。

俯身触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身上却冰冷，估摸着发烧了，这丫头发烧了也不忘赵泽野背叛她的事情，嘴里念叨着好些话，他听不清楚，由她念叨。

他解开她的衣裳，起先还别开了头，后来一想，自己的帕子也给她用了，还喝过她喝的水，她打破了他所有的禁忌，看一眼也没什么。

光滑的肌肤，匀称的身材，他咽了咽口水，把人脱干净，丢入水中。

让她泡了一会，等她发了汗，便捞起来擦干，丢到床上去，他用她剩下的水仓皇洗了一下，拿出自己放在这里的几身常服比划了一下，他自己穿了一身，挑出一身短一些的给她穿。

坐在床边给她穿衣裳时，她忽然张开眼睛，好像突然清醒起来，唤他：“相公..........”

春阳公子眼神一暗，继续给她穿衣裳：“我是春阳，不是你相公，你别看错了。”

“你是...........”

她想起很多事情，抱紧他放声哭出来。

外面的雨水交杂着女人的哭声，他心烦意乱，轻拍她的背：“那个人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的，他有我好么？”

“嗯...........”

“你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你气什么？”

她不明白。

春阳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我为了你放弃了我自己坚持的很多东西，你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不完整的女人，你还不懂？”

“............”

她只觉脑袋发晕，眼睛有些睁不开，并未仔细体会他话中之意。

春阳急了，拿手晃动她的肩膀：“杜若春，我告诉你，不准再想他，他已经另娶旁人，以后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忘不了他...........”

“我娶你，你能不能忘了他？”

他郑重地问。

她困得迷迷糊糊，把头搁在他肩上：“不.......可能的.......”

他气的直皱眉毛，一口咬上她的脖子，她低低叫了一声，他的醋意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把人推倒，欺身而上。

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接受他，隐约中还有意识发生了什么，心底深处，只有一股绝望。

次日清晨，霞云寺鸟语花香，雨过天晴，她浑浑噩噩醒过来，见自己一丝不挂，旁边的男人睡得熟，她忽然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惊坐而起。

她快速地爬下床，捡起自己的衣物，缩在榻上，春阳被她的动作弄醒，坐起身看着她慌乱的表情，他心情一沉，说：“你夺走了我的初夜，你倒是当起了受害者。”

她脑袋还有些昏沉，却比昨日清醒了很多，说：“骗鬼呢，是你趁虚而入。”

“得了，我不与你强词夺理，就问你一句，你打不打算对我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

“把我娶回家啊。”

“呸，哪有女人娶男人的。”

“那我娶你也好。”

“不要，我不要！世上的男人都是渣渣，我再也不嫁了，打死我也不嫁。”

她振振有词道。

他无奈一笑，俯身捡起衣物穿好，把干爽的衣物递给她，她警惕地让他转过头去，不准看自己。

春阳背对着她，心底也是觉得绝望，对她说：“是我趁虚而入，你不必觉得自责，若你不能接受我，往后我再也不提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就好。”

她皱紧了眉头，边穿衣边骂他：“你真不要脸！”

春阳苦笑着，倒了杯冷茶给自己喝下。

二人收拾好，从房间出来，小沙弥一直候在门外，这会上赶着问他：“公子，已经准备好了斋饭，您要吃一些么？”

他摇摇头：“把我的马牵过来，我要走了。”

小沙弥看了杜若春一眼，春阳没有带过女眷来寺里，每年都是一个人。

她一直冷着脸，也不让他上马，他便牵着马儿，沿着泥泞的道路走回宅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