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的脚都迈到了杜家门口,不得不进去了。
张夏花显然被杜大山给气着了,满面通红,万氏尴尬地一笑:“夏花,大山,咋了,吵得这么凶,全村人都听见了。”
张夏花说:“哼,你问他去,他的好事,他来解释。”
万氏看向杜大山,杜大山怂包似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夫妻吵架很正常,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你们天天这样大嗓门,村里人都有意见了。”
万氏劝解。
“谁有意见让他来啊,背后嘀嘀咕咕算咋回事!我们两口子这是要和离,谁敢管,我上他家闹去!”
张夏花骂道。
万氏看这个苗头不对,以前都是杜大山骂她的份,怎么轮到了她骂杜大山了。
看来杜大山这回犯事不是那么轻易能过去的。
“大山呐,你是干啥惹你媳妇生气了,道个歉就得了呗,干啥不说话?”
万氏问他。
“他奶奶,不是我干啥了,是她非揪着我不放,你说我能咋办,她就这个德行,得理不饶人.......”
杜大山刚说几句,张夏花就怼他:“我得理不饶人?你去问问去,谁家女人看见自家男人跟人在野地里干那些不要脸的事情会饶了他?”
还真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万氏唏嘘:“大山,你干啥了,两口子不是好好的么,干啥要出去找人?”
杜大山转头一叹,不想再说了。
张夏花最受不得他这副死样子,不解释也不道歉,这是要她死m么?
万氏一眨眼,还没反应,张夏花哭着朝门框上撞过去。
“哎呀!不得了!”
万氏跑过去拦,没拦住,张夏花一脸鲜血坐在地上,两眼流泪,昏过去了。
杜大山过去把人抱起来,进了房,万氏手忙脚乱,说:“你去把你女婿叫过来看看罢,我在这给你看着。”
杜大山跑出去,撞见杜若春,两父女大眼瞪小眼,杜若春真想张嘴问他,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想想还是算了,她懒得管那个闲事。
杜大山见了她不晓得说什么好,她转头往自己家里跑,杜大山跟在后头。
杜若春进了家门,看见了相公,说:“相公,张夏花撞了墙,你去看看要不要紧。”
赵泽野问:“她干嘛撞墙?”
“这个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她就是想死呗。”
杜若春说。
赵泽野带着药箱出门,岳父等在门口,两个人一道往杜家去。
杜若春在家等着相公回来,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拎着箱子回家,说:“她没什么大事,撞得人有点晕睡过去了,药都不需要吃,歇两天就好。”
“我爹呢?他什么意思?”
杜若春问。
“什么什么意思?”
他问。
显然杜家人没把杜大山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告诉赵泽野。
杜若春对他说了一遍,他花了点功夫才反应过来,原来岳父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男人,也会在外头找小寡妇。
杜若春想,估计就是张夏花太彪悍了,搞得杜大山喜欢那种柔情似水的小寡妇呗。
男人都是喜欢温柔的小女人。
她姨娘听说了杜家的事情,倒是有点紧张:“若春,他们会不会真的和离?”
“姨,和离就和离,张夏花那种女人,趁着和离的好。”
“呀,你咋这么说话呢,和离对谁都不好,你娘一个人咋过日子啊,难不成跟我一样,去给人做妾?”
她有些怪外甥女瞎说话。
杜若春幸灾乐祸:“她可不是个好人,背后里干了多少坏事,你还给她说话呢,你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张秋兰嫁到白家的事情,张夏花没少帮忙,杜若春早就看出来了,提醒姨娘。
姨娘连连叹气,想到自己可怜的命运,便不希望姐姐也和自己一样,无依无靠。
次日,赵泽野一早吃了早饭就去镇上买马去了,杜若春没跟着,她一大早的就在清点家里的存货,马上要交货了,这一批得准时交走。
大梅姐也来的早,帮她一起清点。
大梅说:“妹子,你晓得不,你爹啊,原来是把家里的钱给了那个郑小香好多,拿自己的钱补贴郑小香,搞得你娘发现不对劲,这几日你给你弟弟的钱,也都被他拿走了。前晚上他去找小寡妇,两个人在野地里不晓得干了啥,被你娘逮个正着。”
杜大山还会拿钱给别人花,自己家都吃不饱饭,几个弟弟饿得跟猴子一样了,他咋还往外拿?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男人,明明那么爱家的一个人。
杜若春以为只有她娘是这样狠心的人,没想到,杜大山背地里也是这么个狠心的爹。
“我爹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出来,他不应该啊。”
“色欲熏心这个话是不错的,郑小香长得水灵灵的,才二十多,又没孩子,一个人住,那个屁股翘的老高,那个胸不是一般的大,谁看了不喜欢哟。”
大梅一番话点醒了她,张夏花长相尖酸刻薄,又上了年纪,与年轻姑娘是毕不了的,况且郑小香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脾气好,最惹男人疼了。
她幸灾乐祸道:“挺好,我娘那种人,就缺个人来治治她。”
大梅说:“你咋这样说,毕竟那是你亲人,还是盼着他们点好罢。”
她笑了笑,没说话。
午时,赵泽野骑着马儿回来,他胯下坐着一匹马,后头还牵着一匹,两匹骏马风姿飒爽,停在赵家的院子外头。
大梅和徐婶,还有贤伯、秀禾、贺小瑛都过来瞧热闹,他们村里人都买不起马,极少见,看着两匹马色泽鲜亮,毛色统一成了灰白色,便觉得这个东西贵的很,稀罕的很。
他把马儿拴好,吩咐贤伯:“马儿要吃草料,每日都得喂饱了,秋天正是贴膘的时候,夜里还得喂一次,要麻烦贤伯你帮忙了。”
贤伯头次喂马,不大懂,仔细听他讲,贤伯暗暗记下了,把两匹马迁到羊的旁边,一起用围栏圈养起来。
杜若春走过去,问:“相公,这个马儿都来了,马车的车厢咋弄,谁会做么?”
“这有什么难的,我早就跟朱兄讲好了,估计这几日就做好了,他会给咱们送过来。”
提起朱满禾,他的大婚之日就在这段时间,杜若春牵着赵泽野的手进屋去,取出自己准备的东西给他瞧,好一副霞被,火红的料子,金线钩花,虽然没什么珠宝点缀,也算是百里难挑一的好东西了。
他说:“你从郡里买的那些好布料,就是做这个了?”
“嗯,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小霖穿这个出嫁一定很好看。”
她对这副作品很满意。
赵泽野心疼她,买了好布料原来是送人的,她自己从未穿过好料子,说:“下次买些好的料子,给你自己做两身衣裳罢。”
“料子那么贵,寻常要下地干活,穿不上的。”
她把霞被收起来,放在橱柜的顶头,赵泽野忽然对她说:“媳妇,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对你讲,你听了别生气,黄婶和朱兄也不是故意的..........”
她回头问:“什么事?”
他微微垂着脑袋,说:“本来他们大婚是准备请咱们过去一道庆贺的,可是因为你刚刚落胎,没到三个月,按照荷花镇的风俗,你不适合去参加他们的婚宴..........”
谁家都期盼着百子多福,定然是不欢迎刚刚落胎的女人进门给他们带晦气了。
他料想这么说话会惹她不高兴,她的神情一瞬间就落寞下去,由晴转暗。
“相公,我知道有这个风俗,不去就不去罢,你帮我把霞被送过去就得了,礼金我也准备好了,六两六钱,都在红包里放好,你记得一起带过去。”
她麻利的把柜子里放的红包取出来,塞进霞被里。
霞被用一个木盒装着,显得很是郑重。
他心里很愧疚,若不是秦家人,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死。
她是因为孩子才不高兴的罢,他接过了盒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抱着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嗯,我知道,我早就不难过了,只是朱兄是你的好朋友,不能参加他的婚宴,觉得有点遗憾。”
她反而安慰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