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霖朝杜若春浅浅一笑:“赵夫人长得真好看。”
杜若春回以微笑:“不敢当,小霖姑娘怎么会帮我相公洗衣裳的,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小霖答:“那天不晓得怎么回事,赵公子受伤了,血溅到了衣裳上,我就顺手帮他洗了。”
受伤?
杜若春记得当时赵泽野说他帮师母杀鸡才染了血的,怎么说法不一样。
她看向赵泽野,赵泽野没什么反应,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事。
她问小霖:“那天我相公怎么受伤了,我都不晓得,他也不告诉我。”
小霖答不上来,看向自己姨娘,姨娘替她说:“那天书馆来了些人,子嘉收拾了他们一顿呢,身手可厉害了。”
“来的是什么人?”她问。
..........
“是一些混混,上书馆来勒索,被子嘉打回去了,不敢再来了。”
慕容先生及时制止这一场对话,赵泽野也点头:“是这样的。”
既然是帮先生的忙,为何不敢说?
而且,那天回家以后,杜若春并没有发现他受伤了,那么血就不是他自己的,可能是对方留下的,他为什么要撒谎?
杜若春总觉得其中有古怪,赵泽野不敢把染血的衣裳带回家,找尹修借了衣裳,那个衣裳也不像尹修的,明明两个人身材不像的。
前后两件事都不对劲,她摸不着头脑,看见小霖姑娘望着相公的眼神充满了殷切,她心底一阵不舒服,没再说话。
此时尹修从外走进来,带了个包袱,看样子里边应该是准备带去郡里要用的东西,他朝慕容先生和赵泽野问好,最后看向杜若春,笑道:“嫂子也好。”
她回以微笑:“尹公子来的刚好,咱们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行,现在就走罢,我可是冲着那壶好酒去的。”
尹修大步往外走,赵泽野回头跟她说:“还没那么快,等下要去白家取那曲屏一块带上路。”
“嗷,是啊,我都忘了这一回事。”
他摸摸她的脑袋,略微一叹:“真不知道你成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东西了。”
“我成天都想着给你做好吃的啊。”
她亲昵地牵起他的手,随他往外走,这一幕被慕容先生和慕容夫人看见了,他们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赵子嘉两口子感情甚笃,是件极好的事情。
没人注意小霖姑娘表情有些难过,那么好的一个男人,竟然已经有妻子了,是该感叹自己与赵泽野无缘呢,还是该真心祝福他们两个人呢?
小霖姑娘毕竟还小,对这种事还想不大通透,叹了一口气,慕容夫人听见了,奇怪道:“小霖,你怎么了,无端叹气做啥?”
“姨娘.......我没什么........”小霖垂着脑袋,否认自己的感觉。
慕容夫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子嘉是个好男人,可惜,你与他无缘无分,会感到难过也是正常,以后我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别伤心了。”
小女儿家为感情之事伤怀是正常,慕容夫人安慰她几句,也没放心上。
她心性单纯,没有作过多遐想,把姨娘说的话放心里去,也就过去了。
赵泽野几个人驾着马车上白家取出曲屏,这一副曲屏值上千两银子,白先生不放心,派几个家丁随他一并上路,万一有个好歹,可以互相照应。
赵泽野不好拒绝他的提议,要是真出什么事,自己并赔不起。
白家的家丁共六个人,专门有一辆车,护送曲屏,他们几个人就驾着马车在后边走着。
一路上天气晴好,艳阳高照,路边的树林鸟语蝶飞,异常热闹。
杜若春观察着天气,说:“这都晴了好多天了,该大旱了。”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天气也是反复无常,一会大旱,一会又是洪灾,死了不少人。
大旱会带来饥荒,死的人一多,就变成了时疫,没办法控制住,蔓延起来,可能整个大易国都得完蛋。
赵泽野也注意到最近天气很干旱,他说:“水库已经开始修建堤坝了,沟渠也都通了,要是大旱,可以把水库里的水放出来用,还能抵挡一会。”
“其实在贺家村附近还有几个大湖泊,可以利用起来,修成水库,不能白白流光,得为大家伙做点贡献。”
她说。
“你怎么也懂这些的,还晓得把湖泊变成水库,抵挡旱灾,先前还跟我说不懂的,是不是装出来骗我的?”他盯着她,含笑道。
“突然想到的啊,往深里说我的确不懂,不过大道理是懂不少的,谁骗你了,倒是你,还晓得骗我了你,长本事了。”
她提起那件事就不大高兴了,耷拉着脸子,赵泽野对别人的脸色不大懂,对她的脸色变化却格外留心,发现媳妇心情不好,他还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今儿怎么心情不好了?是早上没吃饱,饿的?”
“我又不是饭桶,早上吃了一个饼两碗粥还不够啊。”
她侧过身子,嘟囔一句,再也不理他了。
赵泽野找不到答案,尹修看了半天的热闹,悄悄凑过去跟他说:“是不是你惹着嫂子了,一般女人生气,大半是和男人有干的。”
尹修经常出入花楼,对女人的事情比较懂,提醒他一句,赵泽野没经过什么情场历练,这辈子有且只有这一位夫人,他虽然在意夫人的脸色和心情变化,却还是有点笨拙,不晓得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杜若春本来就是想摆脸色给他看的,让他来个下马威,省的他在外边干了些什么事都躲躲藏藏,还会骗人了。
忽然感觉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背后吹气,撩得她哈哈大笑,往旁边躲开,赵泽野这厮以前看母亲心情不好,就学会了要去挠痒痒,挠他娘的手心,他娘就会开心起来。
杜若春终于露出来笑容,他把她的手掌握起,用食指在她手心里写写画画,看样子是在写字,其实就是想让她开心起来。
她还忍了半天,去看他写了些什么,以为他是换着法子跟自己道歉呢,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你写了啥?”她问。
“啊,我什么也没写。”他诚实道。
“那你是在干嘛,拿我的手干嘛?”
她问。
“我在给你挠痒痒,你看你,都笑了不是。”
他一脸认真的回答。
她的好心情顿时又没了,这厮是蠢蛋么,直接道歉不会?就晓得逗她笑?
能直接解决的事情,为啥要拐弯抹角?
逗她笑,她就不生气了么?
她有那么好骗?
越想越生气,她别过头去,再也不理人了。
赵泽野摸着头,摸不到思绪,媳妇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生气了,刚才还好好的,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多好看啊,生气的她很恐怖,他都不敢碰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