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田里的野草拔光了,赵泽野跟在后头翻弄土地,中午就在田埂边吃了些她做的饭团,饭团里头夹着肉干,另外备着一壶冷茶,四个人吃饱了,继续干活。
两亩田地弄下来,足足费了三日时间,真是累得腰酸背痛,今儿是最后一天,马上就弄好了,等着秧苗到了,就播种了。
夜里回家,累得喘不上气,她趴在床上不想动,赵泽野给她煮了一碗面,加了一颗鸡子,她勉强爬起来吃了面,看月色明朗,不禁想上刘石头家看看去。
赵泽野看向外头,说:“我陪你一道去罢。”
她换了身薄薄的裙装,牵起他的手,锁了门,往刘家走。
春天了,家家户户睡得也晚了,这段时间是农忙,很多人家还在做饭,一路走过去,清风微凉,很惬意,她走路还哼着歌儿,跟只小鹿一样,跑得飞快,丝毫不像累了几日的人,赵泽野快跟不上她的脚步,忍不住说:“你跑得太快了。”
“相公,快点,别人家都要关门睡觉了。”
她催促。
赵泽野大步上前,扯住她的手:“你不准离开我五步以外。”
“干嘛拘着我?”
“你一不小心就走失了。”
“也不是小孩子啦,怕啥。”
他手掌很有力气,拽住了人,就不松开,虽然觉得手有些疼,她心底还是乐意被他拽住的。
到了刘家,院门还没锁,进去之前,她故意喊:“石头哥在家吗?”
里边走出来刘石头他爹,问:“你是谁啊?”
“我是杜若春,这是我相公,赵泽野。”
刘石头的爹先前听过杜若春来家里的事情,便让他们进屋里去了。
杜若春进屋时没看见刘石头,家里只有他爹娘,两个人都愁容满面,问:“石头哥不在么?”
老太太说:“早上就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家。”
“他去哪了?做活去了?”
两个老人直摇头,说:“都是被那个林婶给气的,上外头借钱去了。”
借什么钱,难不成真要娶了贺小瑛?
杜若春假装不经心,就那么一说:“前些天我上小瑛家里去的时候,还见着她买了打胎的药,这么快就要成亲了?石头哥也要她?”
老太太和老头子以为杜若春是问他们家石头是不是真要和贺小瑛成亲,刚要否认,却又听出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来,前几天就买好了打胎的药?前几天到底是哪一天?
“丫头,你说前几天这个贺小瑛就要打胎,你是啥时候看见她的?”老太太问。
“就在春耕之前,好几天了,我上她家去坐了坐,还问了一句,她没承认,不过打胎的药我认得,当时没当一回事,怎么了这是?你们干啥问这个?”
杜若春佯装不知,问。
老太太心里犯嘀咕,这个贺小瑛上家里来,是春耕以后,要是春耕前就有孩子,铁定就不是自己家石头的了。
如果他们以前也有过接触,也不一定,这事可得问清楚了,石头不能白白给人当替死鬼。
老太太摸索着,握住了杜若春的手:“丫头,你跟我老实说,这事你是不是晓得的,贺小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石头的?你跟我说,我得谢谢你,贺小瑛害得石头天天哭,好好的一个娃,被那个女人搞得出去借钱,这会都不晓得在哪里过夜呢。”
她也哭了,心底既是愧疚,又是担心。
“老太太啊,我就是跟你讲了以前看见的一些事,具体怎么样,你自己得有判断,不如找石头哥回家来,问问他,到底和贺小瑛睡了多少回,啥时候睡的,再找个大夫来把把脉,看看这个孩子多大了,要是对不上,那不就是了,石头哥人老实,被人黑了都不晓得,还眼巴巴的给人出钱........”
刘石头他爹听过之后,更是气愤了,操起烟杆,就往外冲,杜若春问:“伯父,你是上哪里去?”
“丫头,谢谢你来提醒我们,不是你,我们还真当了这么一回冤大头。今晚上我就上他们家理论去,看看那个到底是谁家的野种,还敢冒充我刘家的姓氏。”
“你这样去,空口无凭,她要是说以前就睡过,那咋办?好歹请个大夫去啊。”
她的话有道理,可是深更半夜,贺家村又没有大夫,刘石头他爹顿时跟焉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
许久不说话的赵泽野,忽然说:“不如先找到刘石头,再上他家去。”
“可是咱们也没个大夫,咋能确认那个贺小瑛肚子里的,到底多大了?”
杜若春问。
“我略懂医术,可以摸得出来。”
他说。
大家皆是诧异,一个书生,听人说会武功也就算了,怎么连医术都会了?
杜若春傻傻的眨巴眼珠子,他要是会医术,干嘛不给朱满禾爹娘看病,还得上郡里去?
“你咋什么都会,以前我晓得你会看个小毛病,可是现在感觉你.......啥病都能看呐。”她说。
很怀疑,以后生孩子,都可以请他来接生,杜若春没理由的,就冒出这么个念头。
赵泽野淡淡地说:“我是学过,很少给人看,今天事情紧急,我去的话,不知他们认不认。”
夜深了,刘家人执意要去林婶家里讨个说法,杜若春让赵泽野陪他们去,她一个人上里正家,把事情说了一遍,请里正过去主持大局。
里正的媳妇万氏一听,村子里还有这种事情,忙让里正去看看,可不能冤枉好人,白白的被人黑了钱。
杜若春带着里正上林婶家时,刘家人和林婶家的几个人已经坐在一块了,贺小瑛全程黑着脸,跟有仇一样,盯着赵泽野和杜若春。
林婶子不想让赵泽野给摸脉:“我闺女的脉那不是谁都能摸的,你一个大男人,别乱碰。”
赵泽野听后,倒是不在意,刘石头他爹可不乐意了:“你闺女成天出去睡男人,还怕被人摸个脉?别笑掉我大牙了你。”
因为里正也在,林婶子老脸一红,瞪他:“谁胡说八道呢,我闺女清清白白,不是被你家石头害得,能怀上搁孽种么?”
“是不是我家石头的,看看不就晓得了,你说前几天刚睡了一觉,就怀了,赵公子会医术,他可是说,几天的时间,根本摸不出脉的,能摸出来的,都是一个多月大的孩子了。”
赵泽野点头,默认了刘父的话。
林婶子更加碍不住脸面,神色不对了:“赵公子哪里是大夫,岂可听他胡诌?”
她以为怀疑赵泽野的权威,这事就能糊弄过去,赵泽野不慌不乱地说:“我自小学医,也曾进过军队,做过军医,婶子不信我的话,就让我摸摸脉,大概怀孕的时间,我也能算出来。”
这厮一开口,绝对惊得大家掉了下巴,连日夜与他共处的杜若春也不晓得,他不仅从过军,还是个自小学习医术的军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