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瑛先前就和刘石头说了,自己要嫁人了,让他别再来找自己,刘石头晓得以后,心情十分低落,却还是忍不住要见见她,她长得美,凤眼尖脸,与村里的姑娘相比,是个美人坯子。
刘石头把人生中的第一次给了她,她的第一次,却是给了个有钱人。
十二岁的时候,林婶子带她去娘家耍,娘家有个远房的伯伯,有点小钱,看中了她的长相,偷偷摸摸塞了几块银子到她手里,她天生就爱银子,推推搡搡的接下来,被人解了衣裙,脱了裤子,第一次就在一个黑漆漆的晚上,在姥姥家的柴房里没了。
她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好,只要有银子,谁来她都可以,刘石头与她算是青梅竹马,哪里都好,脾气温和,做事麻利,唯一不足的,就是穷。
这个事情,贺小瑛心底已经有了主意,杜若春要是没来说那几句话,她还想不出这个好主意。
林婶子听完了她的想法,与她坑靡一气,狼狈为奸,说:“就这么办,赶紧让他家拿钱来,拿来了钱,落了胎,娘再给你找个有钱人家,做妾有啥的了,我就想不通,王有财纳杜若春为妾,哪里委屈了她,还死活不嫁了!”
贺小瑛和林婶子商量好了计策,而杜若春离开她们家之后,让小八在家等姨娘,姨娘一回家,就一块去吃羊肉,她一个人先回了家,一只羊蹄剁了有一大盆,四个人吃足够了,还有一只羊蹄就拿盐腌上,吊在屋檐下,晾干,做腊味。
赵泽野听见她回家的响动,走进灶房,问:“贺小瑛有孕了?”
她说:“有了,也不晓得谁家的,她以前应该还落过胎,这一次要是再落胎,可能会大出血,很危险的。”
上一世之所以贺小瑛偷偷摸摸落胎的事情全村人都晓得了,是因为她大出血,差点死了,林婶子从镇上请了好几个老大夫过去,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杜若春好意提醒贺小瑛,她不听,能怪谁。
赵泽野说:“刘石头呢?你打算怎么办?”
“等着罢,我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后话呢。”
她都不晓得自己哪来的直觉,就觉得,刘石头会和这个事扯在一起。
羊肉下锅翻炒了一圈,就入铁锅里炖起来,加了不少调料,去腥气,提味道,炖了两个时辰,才软烂,张秋兰带着小八上门来,嗅着肉香就饿了:“若春,还是你家好,天天都能吃上肉。”
“姨,我家有肉吃,你就饿不着,放心,以后我都叫上你,你别客气就是了。”
她把羊肉舀到大碗里,锅里还煮了羊骨头汤,撒了野菜,赵泽野拿来一包调料:“撒些这个才好吃。”
她闻了闻,问:“这是啥,怎么没见过?”
赵泽野说:“这叫孜然,北方吃肉,都要撒这个。”
听他一说,她就记起来,自己吃过孜然,接过去,撒了些在汤里,撒了些在肉上:“这东西很香的,最提味了,我很喜欢孜然。”
南方极少见孜然,怎么她又认识了?
赵泽野奇怪道:“你以前吃过?在哪里?”
她有点慌张,自己不小心又露馅了,解释道:“以前在镇上,吃过一家人家的饭菜,他家就有。”
“你在镇上还有朋友,是谁,怎么我都不晓得。”
“他早就搬走了,不在这住了。”
几句话搪塞过去,端了菜往外走,赵泽野没有追问,给几个人舀了粥,一人一大碗,晚上有肉吃,最好得喝点酒解解腻,他取出先前买的桂花酒,倒了三碗,小八也想喝酒,他就倒了半碗给他:“小子,吃完了肉再吃酒,你要是先晕倒了,肉就没得吃了。”
小八点头:“好,我先吃肉,再吃酒。”
四个人坐下,尝了羊肉,一点也不塞牙,味道很足,不禁食指大开,一盆羊肉,吃得人直打饱嗝,张秋兰和小八最先放筷子,杜若春稍后,赵泽野扫了盘子,一人再来一碗汤,就齐活了。
小八问姐姐:“姐姐啊,你不是还要给林婶子带肉嘛,咱们都吃完了,这可咋办?”
杜若春拍他:“傻瓜,那种人,咱还给她吃肉,吃不死她啊!”
“那你也不能骗人啊。”小八说。
“谁说姐姐我骗人了,送给林婶的我都备着了,在灶房里呢。”
她挺着个肚子,跟怀孕一样,挪到灶房去,端来一个破碗,碗里是一个羊蹄,几块腿筋,全是嚼不动的东西。
张秋兰笑了:“你这个小丫头,还真会戏弄人,不给人吃肉,给人吃蹄子。”
“对,就给她吃蹄子,一蹄子踹死她!”
杜若春说。
其他人都笑了,她正准备起身遛遛食,赵泽野按住她的手:“夫人,先吃了酒再走。”
“嗷,对,喝酒喝酒,喝酒消食啊。”
等喝了桂花酒,小八晕晕乎乎,睡过去了,张秋兰酒量还好,给他裹了件衣裳,杜若春捧着碗,两个人一块出门。
张秋兰抱着小八回家,杜若春送碗去林婶子家,林婶子今晚特意煮了米饭,炒了个青菜,坐在桌子前,就等她的肉下饭了。
杜若春在门口叫:“林婶子,在家嘛?”
里边走出来一个胖女人,满面笑容:“在、在,晓得你要来,咋能不在呢。”
她接过破碗,看见里边的蹄子和筋块,脸色一沉,咋地,送这些不能吃的给自己,什么个意思?
“我说,若春呐,你这些东西能吃嘛,蹄子这么硬,咋吃?”
“我说,林婶子,这个蹄子你不晓得,最是宝贝了,羊蹄子可以去晦气,辟邪,我家自己吃了一个,送一个给你,我看你家最近犯晦气,特意给你留的。”
“哟,我家哪里犯晦气了?你还懂看相不成?”
“我还真学过一点.......你家男人最近脸上发黑,他是不是又在外边瞎搞,搞了个窑姐?”
“嗯嗯,是啊。”
贺富荣在外面玩女人,经常不回家,林婶子左右听人都说的一清二楚了。
“小心搞出一身的病回来,那就难办哦。”
杜若春提醒她,她还真有点紧张兮兮的,自己和男人很久没同房了,要是他回家,没准会来一次,窑姐身上都是病,传给自己就不好了,不行,以后不能同房了,自个的命要紧。
她暗自打算着,杜若春又惊呼一声,看着她家的屋顶,说:“林婶子,你家屋顶上咋是红色的啊?”
她抬头看去,自家屋顶哪有红彤彤,这丫头看见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