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保释回来了钢妹以后,狗蛋对钢妹的态度产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以往的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在钢妹面前显摆一下“师父”的臭架子,不过反观如今,他对钢妹的眼里多了一份温柔体贴,简单来说,经历过这事的狗蛋已经逐渐像个男人了。
也许女人才是男人最好的社会大学,她教会了男人如何读懂感情,如何成长为一个可以与之相配的男人,以及如何懂得珍惜…
说到珍惜,狗蛋还有一点最大的变化,他现在对钢妹的在乎程度也比以往更甚了一点,再也不像以前那脏活累活都指挥着钢妹,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失而复得格外珍惜的感觉。
几日后,我也终于回归了正常的工作,本以为还是会像前段日子那样一直过着“透明人”的工作,不过近期殡仪馆产生了很多的变化,就连整天一贯没什么事的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不知道是公司哪个高层的决定,近期在盘龙墓地与殡仪馆这两家项目近期增加了很多的设备与景点,殡仪馆单位预备增加一个大型火化炉,而墓地公司,则预备增加了一块主题园区“师恩园”,这个园区是梅子的设计,寓意很好,景观也非常漂亮,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像其他伙伴那样喜欢上那里,每每想到这个园区是建立在许宜娜长期心血的废墟之上时,打退堂鼓的念头都像是一颗小小的萌芽在我心里冒了出苗头。
因为自从一年前方远来到这里以后,我感觉一切都变了样,当初我与许宜娜没有选择离职还坚持留在这家公司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看见她设计的园区坐落的那一天,而如今这份坚持下去的动力也成为了废墟,我顿时对这个地方感觉到了一丝厌倦。
但离开也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要考虑初尝爱情的狗蛋的归宿以外,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需要守护到妞妞平安出院,这也算是对当初不论是对卫总,还是对妞妞的一份态度的承诺。
殡仪馆近期的动作
“天南,搭把手,咱俩把这个搬到馆长办公室。”刺猬拍了拍我肩膀指着一个像船舵一样的工艺对我说。
我不喜欢这个人,但我也不是那种把个人感情带入工作中的那种人,二话不说,我与他把这工艺品抗了起来,吭哧吭哧地般到了妞妞,不,现在已是皮蛋的办公室。
皮蛋正在与一个男人交谈着,互相勾肩搭背的样子似乎很熟悉。
“师父!这是吴老板送来的高升贺礼。”刺猬对皮蛋说道。
皮蛋看见这个船舵的工艺品,对面前的男人问道:“这是什么啊?”
那个男人脸上堆着笑回答道:“呵呵!这是一个领航舵,寓意之一是为了庆祝思远馆长高升的一点小小心意!”
皮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男人趁热打铁补充道:“至于寓意之二嘛,领航舵也就是代表了思远哥现在是掌管大局的人,希望今后在合适的时候能够抬兄弟们一手,您说怎么样?”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刺猬口中的吴老板,说起恭维的话来一套一套的,哄得皮蛋笑起来的脸拧巴得像喇叭花一样,“嗨哟!吴总您这躺过来也太客气了…”
皮蛋嘴上说的客套话,但身体却很诚实,不停地瞄着送来的高档工艺品,手上还来者不拒地收下了吴老板递过来的一条香烟。
吴老板笑哈哈地大手一扬,“不会不会,既然来了大家都是兄弟,今后少不了多多需要哥哥们帮助的地方。”边说边给大家散发着烟,边发边笑着说道:“多多照顾,多多照顾。”
当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俩相互一怔,认出了对方。
这人不就是前几天财务安排给我送钱的那个男人吗?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听名字像是以为个体老板,那为什么又与皮蛋之间那么熟络?一连串的疑问在我心里暗想着。
我俩之间不自然的表情被刺猬看了出来,他问道:“怎么?你俩认识?”
“嗨,前几天给那边墓地公司供应石材的时候,和这位小兄弟聊过几句。”吴老板热情地与我握了握手,再没说什么。
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提我去财务借支的事情,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很好的时机,我与他握握手,随口寒暄了两句,刺猬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吴老板转声对皮蛋说道:“思远馆长,我厂子的火化炉质量在行业内绝对是一等一的,其他几家公司根本与我没法比,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我这个人讲义气,我向来都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的!”
吴老板说着,又向皮蛋手中塞了一条烟,面色神秘地小声说道:“事后保证少不了兄弟们几个的好处…”
原来这个人就是最近给殡仪馆供应火化炉,给墓地公司供应石材的老板,而此刻他显然误会了,把我与皮蛋刺猬等人错当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所以说话也一点都没有避讳。
皮蛋听到这话时皱了皱眉,显得有点尴尬,而刺猬是个很懂场合的人,他对我说:“天南,仓库那边货还没清点,你跟我去吧。”说着回头朝皮蛋挤了挤眼睛,拉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一下午的时间里我都在想着刚才皮蛋与吴老板之间的对话,从这个姓吴的身上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正所谓无奸不商,像他这种常年混迹在社会中的“老狐狸”,肯定多多少少在做某些生意的时候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次,他把目光盯向了皮蛋,这个刚刚上任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代理馆长”。
经过仔细分析,我认为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一些私下的交易往来,无非也就是在进货的时候皮蛋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来购买吴老板的设备,然后再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好处。
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之前我只是觉得皮蛋突然变成了主管岗位,一时之间有点飘忽所以,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今他做的这种事属于严重违反了公司“商序”的问题,甚至已是属于违法的范畴领域了。
我感觉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可以让我找到他们把柄的最佳机会,如果掌握了这个证据,那么我相信提供给总公司以后皮蛋与刺猬,甚至钱四爷都会跟着倒台。
说做就做,当天晚上轮到的就是我值守,我趁着所有人都下班以后,悄悄摸索到了馆长办公室。
妞妞是个很节省的人,他从不会在职场装修上花太多的钱,所以馆长办公室的门也一样,是那种老式宾馆的旋转按钮把手,我拿出一张银行卡,没费多少力气就塞进个门缝,从上往下划去,找到了暗锁,最后用力前前后后的捣了几下,门锁被我“咔哒”一声打了开来。
我怕被人看见就没有开灯,点燃了一个打火机,在微弱的火光下翻起了皮蛋的抽屉,没一会就被我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当初公司采购火化炉与石材雕塑等大件物品的公开招标书,其中有一个用细绳包扎得很紧的档案袋,上面盖了一个长方形的“保密”印章,我打开来看,原来是这次公司的标底价格。
一般来说各项目的负责人采购大型物品时,都会按照总公司给出的标底价格进行筛选,哪家公司投来的价格最接近标底价,哪家单位中标的可能性最大,而这个盖有秘密印章的标底价格的档案袋,也都是需要各项目的负责人牢牢保密的,不能泄露。
随后我又翻出了几份各公司发来的投标书,每份标书的投标价格都不一样,而每份标书下方都有该公司的法人签字,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中有一个叫吴凡达的签名,这家公司的投标书上的价格有明显被修改过的痕迹,而修改过的价格与总公司规定的标底价格非常接近。
毫无疑问,这个吴凡达就是白天那个吴老板,而皮蛋在收了他的礼后,透露给他了总公司的标底价,从而吴老板修改了标书,从而达到最终中标的目的。
在这堆的标书的旁边,摆放着两条白天吴老板塞给皮蛋的香烟,下方有一个小小的信封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购物卡,看来这些卡是在白天我走了以后他送给皮蛋的。
“成了!”我窃喜,有了这些铁证,到时候我看皮蛋怎么给总公司交代,我悄悄把办公室恢复了原装,然后把材料整理好一并带走,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心里无比激动,仿佛都能看见痦子陈耷拉着他那张死人脸质问皮蛋,而胆小怕事的皮蛋又把幕后指使的钱四爷供出来的那副画面…
寂静的夜里山寨手机的响铃声格外刺耳,惊得我背脊一阵发麻,我做贼心虚地接起了电话,小声问道:“谁啊…”
梅子的声音幽幽地从电话里传来,“南哥,你在哪?”
我拍着胸口缓了口气,僵硬地说道:“我,我,我在值班,啥…事啊?”
今天的梅子说话不像以前那样笑着,而是语气平淡,似乎有种不方便的感觉,“你能来一下王朝酒店吗?”
“去那干嘛?我值班呢走不开啊!”我回答道。
沉默片刻,我隐约听见那头闷闷响起的音乐声。
“来了再说吧,我在八楼的ktv。”梅子说话就挂了电话,我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一般这么晚她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而且竟然还约在这样的一个场合。
莫不是…我心里突然小小的荡漾了一下,联想起了一些羞涩的场景,顿时那种燥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赶忙几口自来水灌了下去,终于冷静了一点。
去就去吧,我把刚才的那些资料锁好在了我的更衣柜里,摘掉工牌,换上了一身外出时的衣物,其实也就是脱下了殡仪馆的工装,换上了以前卖墓地时候的那身西装,摘掉工牌,也就相当于外出时的衣服了。
一小时后,我来到了梅子所说的地方,刚下电梯就听到阵阵闷响的音乐声,原来这些声音是从别的包厢里传出来的,一个打扮得妩媚妖艳却又勾人心魄的接待小妹迎了过来,“先生晚上好,请问几位?”
我看着面前这位比我还高半脑袋的小美女,咽了咽口水,说道:“贵…贵宾八号。”
接待小妹的眼神楞了一下,但随后立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您好,请随我来。”
穿过众多喧闹的宝箱,越走越安静,越走装修档次越高,越走光线越暗,我终于读懂了刚才小妹眼里愣住时的潜台词了,贵八那样的地方你能消费得起?
我脑子里想过无数种一会与梅子相见时的场景,甚至连最暧昧、最对不起许宜娜的那个场景也偶尔蹦出一两副画面,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开门后直接见到的就是坐在沙发正中间的钱四爷,与不远处正拥着梅子跳舞的方远…
随着开门时的灯光,钱四爷等人注意到了我,他挥了挥手,让我坐在了他的旁边。
“呵呵,天南,咱俩很久没见了吧?来,给他把酒倒上!”钱四爷指了指面前的杯子,从昏暗处立刻冒出一个人给我倒上了酒。
是刺猬,我见到他就满心的反感,但他在钱四爷面前却表现得恭恭敬敬,双手为我递上了酒杯,“南哥,请!”
我被叫得胳膊起了鸡皮疙瘩,不仅是因为他这句话,更是因为我又瞧见了在包厢的角落处,正搂着一个庸脂俗粉的女孩窃窃私语的皮蛋,俩人几乎脸贴着脸,说着谁也听不见的悄悄话,偶尔还偷笑两下,我甚至担心这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一笑时脸上的粉都会掉下来半斤。
“怎么?不想喝酒?”钱四爷微笑地对我说道:“换杯茶!”
刺猬电打似地倒了一杯茶过来,“南哥,请!”
我浑身恶寒,把杯子放了回去,面无表情地说道:“钱总,您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钱四爷大笑,“哈哈哈!年轻人就是直来直去的,这点我喜欢!”接着冲刺猬指了指我,“今后多跟着学学,啊?”
刺猬连声应和着点点头,在我看来简直一副奴才相。
钱四爷微微坐起了身,说道:“好吧,天南,那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直接和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认真听了起来。
“以前你骗我做那些理财墓地的事,包括后来打伤了我员工的事,那些过去就过去了,一笔勾销,啊?”钱四爷说话时还亲密地拍了拍我的手,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当初打伤他员工的人明明是梅子又不是我,而且做理财墓地也不叫骗他,只不过没按时履约罢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我明白!”
钱四爷笑着说道:“今后就不一样了,我呀!自从入股这里以后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我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于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钱四爷看着我,“不仅觉得这个公司不错,还觉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也都很不错!”
他说这话时指了指不远处的皮蛋,结果却发现皮蛋正在和那个妖艳妹子打情骂俏,互相咬着耳朵…
我俩尴尬了一会,钱四爷继续说道:“我对你呢,也有几分的了解,你的事小皮也多多少少和我说过。”他突然转头问刺猬道:“上回他俩啥事没谈拢来着?”
刺猬大声说道,“思远哥给南哥了两万块钱,想让南哥自己辞职,也别再去追问牛馆长的事了!”
“胡闹!”钱四爷突然板起了脸,“都是一个公司的兄弟,谁让他这么做的!小皮!你过来!”
皮蛋像只受惊的兔子,赶紧把手从面前小妹的衣服里缩了出来,唯唯诺诺地走过来。
“你会不会办事!”钱四爷指着我说道:“天南和你都是一个公司的兄弟,谁让你那么做的!”
“啊?”皮蛋傻不兮兮地仰着憨脸,“啥事啊?钱总…”
一旁的刺猬悄悄捣了捣皮蛋,他立刻反应过来,忙低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四爷,我不该自作主张和南哥说那些话。”
看着他们的表演,我心里暗暗啐了一口,不屑地想道,这不都是你的主意么?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滚蛋!”钱四爷挥了挥手,皮蛋立马耷拉着脑袋滚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天南啊!”钱四爷又拍了拍我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算了,你也别计较了,啊?”
我淡淡地回答道:“没事。”
钱四爷笑了笑,说道:“要我看哪,今后你也别在殡仪馆那里上班了,来我公司吧?”
猝不及防地被这样问道,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摆手拒绝。
钱四爷可能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他紧接着说道:“那要不?殡仪馆的馆长由你来当?”
包厢内的音乐刚好结束,而钱四爷的这句话不大不小,正好放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皮蛋惊恐地跑了过来,很没眼色地问道:“啊?四爷,这怎么行!他要是当了馆长,我怎么办?”
皮蛋话音刚落,刺猬就连忙冲了过来,连拉带扯地拽着皮蛋离开了包厢,而另一边刚与方远跳完舞的梅子这时也见到了我,起身就往我这边走。
方远应该是喝多了,他半躺在沙发上伸手就拽了梅子一把,穿着高跟鞋的梅子重心不稳突然被拽得倒向了方远的身上。此时的方远原形毕露,竟然狠狠地捏着梅子的脸往自己嘴边凑,猛地亲了上去。
这一幕我惊讶极了,一股酸楚的感觉隐约传进了我的心口,我知道方远是个好女色的人,但从未想过他会对待女人如此粗鲁不堪,更没有想过那个女人竟然会是梅子…我低下了头,尽量不去看这残忍的一幕,但胸口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奇奇怪怪的感觉都涌了出来。
“方总,别…”梅子扭了扭身子,从方远的怀里挣脱了开来,当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
梅子像是理解我心情似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忙想抽开手,但发现她是那么用力,甚至把我胳膊紧贴在了她的胸前,我发现我无论我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
“干爷爷,南哥来了您也没和我说一声哦。”梅子说话间语气很干涩,但还是在强装着笑脸。
听到梅子这样称呼他,我简直气得手都开始发抖,而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钱四爷没事人似的笑了笑,“怎么?连干爷爷的醋都吃?”
梅子羞得低下了头,我趁机把手抽了出来,顿时感觉心中刚才的那股酸楚感,变成了一股深深的恨意。
我面带怒气地说道:“对不起,钱总!您说的那些事我一个都不能答应!”
纵然钱四爷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但是在这些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他此时脸上也显得有点挂不住,他面带愠色地说道:“先别着急答复,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吧,来,喝酒!”
“我今天不想喝酒!”我猛地一把推开了钱四爷递到我面前的酒杯,“而且牛馆长的事情我也绝对会调查到底,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到他醒过来!”
语毕,我突然发现自己闯祸了,刚才我不小心用力过猛,把钱四爷递过来的杯子被打翻了,淡黄色的啤酒洒了他一身。
梅子被我这举动吓坏了,赶紧用衣服在钱四爷身上擦了起来,边擦边道歉着说道:“干爷爷,您别生气,南哥他脾气就是这样,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被气闷了头的我顿时清醒了一点,心里也开始有点担心了起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或是给梅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正当我考虑该如何开口道歉时,钱四爷却先说话了,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对我说:“呵呵,年轻人做事就是爱冲动,你先回去吧。”
我狠狠瞪了在场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梅子身上,皱了皱眉,转头离开了包厢,一秒钟都不想在呆在这种地方了。
夜风凉飕飕的灌进了我的嘴里,我像快窒息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我得救似地看着夜空,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我今晚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还找到了皮蛋与吴老板勾结的那些证据,但现在的自己就是一点都无法冷静下来,那感觉就像恨不得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撕碎,包括我自己。
“南哥!”梅子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我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我刚准备进入,梅子抢先一步挡住了车门,她大声对我说道:“你干什么啊你!听我说话不行吗?”
我别过头去,准备拦下一辆车,梅子把我的手又打了下来,“你发什么神经病啊!”
我再次别过头去不看她,只听身后出租车司机大喊着:“走不走啦?走不走啦?”
“神经病,两个!”
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站在原地的我俩。
“你好好听我说话行不行!”梅子转到我面前,抓着我说道。
“手拿开!”我愤怒地甩开她,“说个屁说!你他妈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干这种事是吧?”
梅子显得很焦虑,着急地说道:“哎呀!先别说那个行不行!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我冷笑一声,“哼!做了什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看着梅子着急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解气,于是继续说道:“我拒绝那个老不死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不想再看见你这种女人!”
这话刚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这句话对她造成的杀伤力很大,我很后悔我这人生气时什么都不顾的那种口不择言,但说出去的话,此时收也收不回了。
半响,梅子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没有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哭得歇斯底里,她只是任由眼泪滑落,然后扭过了头去,轻声说道:“快走吧…”
“什么?”我问道。
梅子深吸一口气,说道:“赶紧走吧,去哪都行,不要在这里呆了,现在就走,走的越远越好…”
我大声反驳道:“我走什么走!今天晚上我刚拿到能整死钱四爷他们的证据,你走着瞧吧!”
梅子突然转过头来,大声说道:“南哥,我求你了!快走吧!真的,算我求你了!”
我不明白刚才这句话哪里又对她造成伤害了,她此刻却真的开始歇斯底里般地抱住了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走吧…求你了…”
我竟然从她身上闻到了方远的那种男士香水的味道,顿时浑身又是一股莫名的恶心,我猛推开她,大声斥责道:“你他妈能不能别老哔哔这事!滚回去找你的姓方的吧!”
我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的,但当我恢复神智之后却发现了自己胳膊上的几道深深的血印子,依稀记得是刚才离去时梅子阻拦着我,而当时的我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她甩在了地上,就像甩开一块破抹布一样,但我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在一小时后,我躺在堆满酒瓶的值班室里,脑袋炸裂搬的疼痛,而我依然还在不停地灌着酒,头越疼越喝,越喝越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喝多少酒,我都要赶紧让自己睡过去,明天就把手边的这些证据交到总公司,我要整死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