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这句话是个期望,也是一个女孩心里最柔软的告白,相信任何男人听到后都会为之动容。
我的青春就是个犯错误的年龄,不停的犯错,却在不停的收获,不过有些错误也许会改变我今后的一生。
不得不说,梅子的这句话像一股温暖的清泉,融化了我这单身二十多年的心脏,这一瞬间我竟浮现出了将来与她在一起时的场景…
至于此,我都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
我用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好…”
此时的我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内心真实的写照,但我很清楚我的这个决定会意味着自己得到什么,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自己会失去什么。
梅子轻轻抱住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明明是很纤弱的身板此时却带给我一种无限的广阔。
但是当我想回应她时,她却放开了手。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谢谢你…这就够了。”
我看着她问道:“什么?谢我什么?”
梅子终于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突然发现她笑起来时也是那么好看,清秀,像一束温暖的阳光。
“刚才这一秒钟,你是我的。”她恢复了往日调皮而富有灵性的眼神,“这对我来说足够了。”
我感到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真的和你走的,有你这句回答…就够了。”
她转身离开时,我拉住了她,她的手心滚烫而柔软。
“放手吧…”梅子轻声道。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
“这是你第一次背叛宜娜姐。”
我突然想到了许宜娜,默默放开了手。
她的话语变得哽咽,“希望你这辈子不要再有第二次…”
我感觉到脖子被敲了一下,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空荡荡的宿舍就连走路都变得有了回音,我仔细查看着每一个角落,但始终感觉不到一丝她的味道。
梅子是真的走了,带走了她所有的物品,仿佛不曾有过这个人一样。
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飞来一件外套罩在了我的头上,我扯下一看,是刚才脱给狗蛋的那件。
“你俩有意思吗?”许宜娜指着我生气地质问道:“耍我很开心是吗?”
狗蛋像个幼儿园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许宜娜身边,我悄悄问他道:“你都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许宜娜冷冷地看着我,“多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你大晚上的往女生宿舍跑?”
狗蛋这货突然指着我说道:“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误会大了,我忙拿出梅子留给我的那封信,“不,不…宜娜你别误会,梅子要辞职,我就是想来劝劝,你瞧…哎!你别走啊!”
许宜娜不听我的解释,转身就走了出去。
“别碰我!”她生气地推开我,信封从我手上滑落,晃晃悠悠的,竟从栏杆处飘了下去。
“哎!你等等啊…”我看了看离开时的许宜娜,又看了看被夜风吹得老远的信封,突然凌乱得不知道该去追哪边才好。
咚的一声,许宜娜已经回到了宿舍重重关上了门,而我跑到楼下时发现信封早已被风刮得没了踪影。
许宜娜生气了,信也丢了,两头都没捞着,我叹了口气,索性点上根烟就地而坐。
先冷静冷静再说吧…
梅子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就离开了,但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还得继续,大家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与之前不同的少了她的营销二部就连狗蛋与钢妹也变得少言寡语,就连在食堂吃饭时大家也不想说话,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走了不仅我不习惯,大家也不习惯。
许宜娜已经三天没有理过我了,所以我也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但至于那天晚上梅子曾与我说过的话,与我曾做下的那个决定,这件事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也许就连世上最美好的爱情,双方也都有永远不能告诉对方的秘密。至于我是否真的有过那么一秒背叛过许宜娜,只要我死守着这个秘密,一直到老,一直到死,一直到我带进棺材里,那么这个背叛就不曾发生过。
许宜娜没有理我的一周后。
“天南,你来,你来。”燕子笑嘻嘻地对我招手。
我曾以为她是个活了几百岁的仙女,温柔,贤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空谷幽兰般的静美气质,但有一点我却看走了眼。
她的八卦体质一点都不逊于狗蛋,甚至比狗蛋更甚,也许这是女娲当年造女人时就设定好的程序。
“啥事?”我走了过去。
她神秘地说道:“给你说个秘密哦!听完就忘掉,你发誓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是小狗!”
“嘁!你爱说不说。”我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回来啊。”她拉住了我,低声道:“是关于宜娜的!”
我顿时转身,“我发誓,我要是告诉别人就是狗!”
燕子一脸的满足感,她踮起脚尖轻声说道:“宜娜今晚要去相亲了,她今天早上聊天时告诉我的。”
“我靠!”我的怒吼声吓得旁边正在选墓地的老太太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燕子赶紧扶起老太太,连声道歉,好一会才回来冲我抱怨道:“老人你都敢吓唬,家里有矿啊?”
我急得嗓子眼都在冒火,“别扯这没用的,我…我还活着呢,她为什么要去相亲啊?她明知道我对她…”
燕子白了我一眼,“你这纯属活该,谁叫你脚踏两条船。”
我心里一抽,“谁,谁踏两条船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燕子拿笔指了指员工墙上面的一处空白,正是刚被取掉的梅子的照片,说道:“你自己说!自从你把她带到公司以后,你到底和人家发生了多少莫能两可的事情?宜娜她哪一次最后不都原谅你了?而你呢?”
她冷笑着对我说道:“听说前段日子你还把宜娜一个人扔在公司,自己偷偷跑人家宿舍去了?孤男寡女大晚上的,你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我脸憋成了猪肝色,但燕子不依不饶地说道:“现在可好,彻底把宜娜惹脑了对不对?”
我苦着脸问道:“那也不能去相亲啊?你知道相亲的都啥样人么?那可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燕子一脸的花痴相,笑道:“谁说的,听说相亲对象是今年刚从宾大毕业的研究生,条件可好呢!”
我一听是宾大的,气势顿时弱了一点,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哎哟…不就是个东北的211么,比我能强哪里去,想当年我在北京…”
后面的话我硬生生咽了回去,毕竟野鸡大学比哈尔滨大学还是差了一点。
燕子上下打量我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
我沉默了一会,“不是哈尔滨那个…”
“是美国的宾夕法尼亚,海归,懂么?”
我不服气地辩解道:“去去去!你和我别扯什么洋玩意,海归怎么了?呵呵,就算他是海马!这次相亲我也必须给她搞砸了!哎…你知道他们在哪见面不?”
“当然知道呀”
她看了看周围,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最后的机会哦,要是留不住,宜娜可就到别人碗里了!”
“好嘞!看我的吧!”我大喊道:“狗蛋!跟我走!”
燕子追了出来,“哎哎!你刚发誓说不告诉别人的!”
我看了燕子一眼,“汪汪汪汪!”
当晚,本市最高档的火炬旋转餐厅迎来了有史以来消费最低的客户。
“先生,请问您真的不需要再点点别的什么吗?”服务员妹子诡异地打量着我。
“不用了,我们就是谈点事。”我假装低头翻着手机。
服务员妹子提醒我道:“但是您点的这份素汤面只够一位客人吃的哦。”
我想了想,“啊,对哦!那这样,麻烦你再给我加份面,过凉水的。”
“……”
服务员妹子黑着脸念道:“先生我给您报一下单,二位一共点了素汤面一份,共计消费150元。”
“等等!”我问道:“这上面不写着素汤面98吗?咋就变成150了呢?”
服务员微笑道:“素汤面一份98元,加面免费,餐具两套40元,10%的服务费,抹零后共计150元。”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种地方消费高我早知道,但没想到消费竟这么高,但我仔细想了想,说道:“把面条给我打包!再拿俩空碗和一次性筷子。”
服务员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先生我给您报一下单,一份素汤面打包,98元!”
狗蛋看着服务员远去的身影,一脸肉疼地望着我,“南哥…啥面条100块钱?那得多少份炒饼啊?”
我回答:“咱俩是为了来吃饭的吗?”
狗蛋:“不然呢?”
我说道:“那必须是为了情调啊!”
狗蛋仰着脸问道:“咱俩能有啥情调?”
我:“一旦发现情敌,就给丫吊起来打,情吊!”
狗蛋恍然大悟,“哦…懂了,谁给你带绿帽子,你就情吊谁!”
过了一会,狗蛋大喊:“来了来了!”
“沉住气!别被丫发现了,先给我讲讲啥情况。”
狗蛋的视力2,0,他盯着那边对我说道:“男的!”
“这不废话么!说点有用的!”
狗蛋:“看着个头挺高,目测一米八左右,哎哟,这孙子!”
“咋了咋了?”我急切地问。
“丫还帮宜娜姐拉椅子。”
“嘁!”我不屑地说:“装什么绅士。”又问狗蛋道:“穿的怎样?看起来国际么?”
狗蛋小声回答:“深色的西装外套,挺国际!”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衣服,活该冻死丫的!”
狗蛋:“好像…冻不死。”
“为啥?”
狗蛋:“因为我看丫桌上摆了个车钥匙,估计开车来的…”
“靠,还他妈有车?估计家里还挺有钱,再仔细瞧瞧,啥牌子的车看得清么?”
狗蛋盯了一会,认真地说:“黑骏马!”
我纳闷了,“黑骏马?那是个啥车。”
狗蛋:“就是标志像盾牌一样,上面有一匹黑色的野马!”
我一口汤喷到他脸上,“那他妈叫保时捷!你个土鳖!”
整一顿饭,我都从狗蛋的嘴里听着“情敌”的情报,直到我俩把那晚素汤面翻来覆去的加了三次面,也终于填饱了肚子。
“南哥,有情况!”狗蛋喝着汤对我说道。
“咋了咋了?”
“那个男的走了。”
狗蛋突然拉直了脖子说道:“哎!不对!宜娜姐没和他一起走!”
我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靠!太好了,我就知道她肯定瞧不上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在干嘛呢?”
“不知道,好像在玩手机。”
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来了条短信。
------大傻子,在干嘛呢?
我把手机在狗蛋面前晃了晃,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你瞧,选来选去最终还不是到我碗里来了?”
我装模作样回信息道。
------没干嘛,刚吃完饭休息会。
过了片刻,短信又响了起来。
------素汤面好吃么?
信息的后面还特意加了个坏笑的表情,却让我看得心里直发憷,她怎么知道我吃的素汤面?
我还没来得及回信息,接着又收到一条。
------坐过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的头嗡地炸了,“哇靠!宜娜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连我吃的什么都知道。”我惊讶地看着狗蛋,但当我看见他吹着口哨,不敢与我正视的目光时,一切都明白了。
“你他妈出卖我!”我揪起狗蛋的呆毛狠狠质问着。
狗蛋笑嘻嘻的嘴角挂着面汤,说:“你去了就明白了呀!”
“你给老子等着!”我撂下狗蛋,僵硬地走了过去,坐在了许宜娜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