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扯到这儿吧。咱们还有正经事没办呢。走,到厨房看看,都来出谋划策,研究研究。”发根打住了话题,领着几个人刚要迈步,扭脸看见了柜台后货架上稀稀拉拉摆着的烟酒,回头看着文清问道:
“烟酒销得快吗?”
“快。咱龙腾岭用烟酒的大部分都来这里买。”
发根点了点头。
“能多卖些烟酒,咱们的酒家还暂时垮不了。”他想了想,“哎,文清,下午你跟二柱说一声,叫他拣好销的烟酒多进一点,先当个临时门市部开也不错。有人吃饭咱就炒菜,有人买东西,咱照样打发,有炒有买,两样都干。”
文清点头赞成。
他看着个服务员,对其中一个说:“小王,你们个把门窗、玻璃、桌子、地面擦一擦,扫一扫,客人们不来,咱也要讲卫生、讲干净嘛。”
个人忙活去了。
发根压低了声音又对文清说:“你再嘱咐嘱咐她们个,平时服务态度要好一点,有点小脾气不要拿出来给顾客看。”他听个别客人抱怨过她们耍脾气的事,也许是偶然的一次两次,但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没有直接批评她们。
文清懂哥哥的意思。
高来福没说话,笑眯眯地站在一边,佩服、赞赏地看着发根细心地一条一条安排着防止出现问题的小环节。
“我有个主意想跟你商量一下——”文清略带一丝犹豫地说。
“说说看。”
“我想把咱家的彩电搬过来。”
“噢?”
“客人来这里吃饭,除了猜拳行令,就是喝酒吃菜扯闲谈,挺单调的。柜台上放台电视,客人们可以边喝酒边看电视,热热闹闹不说,也多下些酒菜。”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话说到这里,4个人进了厨房。
刚进门两步,一股子浓烈的油味、酸味、辣味以及各种剩菜混合的腐烂味迎面扑来,发根和高来福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种空气,眉头本能地蹙了一下。接着,两人都留神看到了冲着门口地上放着的两个盛着满满剩菜的白瓷盆,浮在表面上的还能清楚地分辨出各种蔬菜,想必是腐烂味由此而生。也就是一会的注视,两人都把目光转移到右边靠墙立着的一个高大的木制层货架上。上层整齐地放着一摞摞刷得干干净净的小盘、大盘、深汤盆、浅鱼盘、凉菜碟子、小汤碗。中间一层,放着几个配好的小菜,是当样子的。发根走在前头,看了看,没说什么。底层,是几样没加工的青菜和几个摞着的红色塑料盆。走过和前院通着的一扇玻璃门,就是贴东墙立着的一个大冰柜。发根伸手一扇扇地拉门看着,手翻着,鼻子闻着,又关上门。高来福跟在后面,又照例过了一遍。再往前走,北面便是锅灶。锅盖着,没有一丝热气。大概从早晨到现在没有一个客人来过。
都看完了,发根转过身来,看着文清和老厨师作了这样的分析和安排:
“我看过了,冰柜里的东西塞得满满的,这些东西放的时间不短了,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不好。我想,把这些东西全部处理掉,进些新鲜的,首先要改变一下菜的质量和味道。还有,有些菜的价格定的不合理。这盘西红柿,外放个鸡蛋,要两块钱贵了点。”他知道菜的价格,手指着菜架上配好的一盘西红柿说道。
“这是根据市场上的价格定的。”文清解释道。
“也是贵了点。要薄利多销嘛。”发根一笑。
“定到一块五吧。”
“可以。你注意到了吗,现在成桌的少,单个人吃饭的多。他们只是简单地对付一顿。这样以来,青菜用的就多了。以后,要多进些青菜,要新鲜的!要随用随进。宁肯多跑几趟腿也要保持住青菜的质量!”
“好。”
发根又看着厨师老赵,和蔼地笑了。
“老赵大叔,下一步你要多费些心思了。对做菜这一行我是一窍不通,你是老厨师了,不用我多嘱咐,菜的火候、味道、质量你自己要掌握准。有人吃咸,有人吃淡,有人吃酸,有人吃甜,一人难称百人心。不容易啊。”
“你放心,我一定让客人满意!”听了发根刚才的话,老厨师这会儿才有了几分精神头,信心百倍地说。
发根感动了,爱怜地看了看两鬓斑白透着苍老之态的老厨师,又安排嘱咐了一番其它要注意的问题,出来了。
发根站在柜台前转身看了看,桌凳齐整,窗明地净,一股清凉凉的感觉。个服务员洗涮着抹布,端盆子换水,按照分工干完了。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午饭时间到了,回头对厨师老赵说:“老赵大叔,今儿个没客人吃饭,挺肃静的,你去准备几个像样的菜,我掏钱请咱们酒家里这些人的客,还有高村长。”
“发根,就别花这份子钱了,省着点吧。”这个节骨眼上请客,老厨师舍不得了,要拒绝。
“哎,别人不吃,咱们吃。”发根笑了,“没别的意思,酒家办起来一年多了,总的来说不错,大家功劳苦劳都有,一句话,多亏了你们几个,我应该犒赏犒赏你们。一块吃顿饭,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老厨师同意了,也高兴了,挽着袖子转身进了厨房。
“发根,请客归请客,下一步咋办,你要心里有个谱。”高来福关心地嘱咐道。
“是。是要好好合计合计。不过,”他大大咧咧地一笑,“着急也没用,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要慢慢来嘛。”
“是。”
“明儿个,我去县城,我们一块复员回来的几个战友约定好了,要在县城聚会,他们干啥工作的都有,我想叫他们跟我参谋参谋,指点指点。说不定有啥高招。”
高来福两眼眯起来笑了:
“原来你的灵丹妙药藏在这儿!”
“我要让酒家彻底变个样!”
高来福哈着腰,目不转睛地含笑看着发根,不知道他把酒家究竟要变个什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