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破无语,说实话,他还真觉得自家老爷子不太够格。
因为隐居山野的缘故,公输家族此时来的族人们,一个个都是山野村夫的打扮,好多人甚至衣不蔽体,看起来都让他觉得臊的慌。
看人家国公,那才是真贵族啊,别的贵族要么装穷,要么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养个豹子当宠物,拿金杯银盘当食具。
而国公,人家家里很普通,但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煮茶什么的,虽然用具简单,但是比穷讲究的人要好得多。住在他家里,怎么说呢,总能感受到一种平淡的感觉。
平淡,才是贵族该有的日常生活。
公输黎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打扮,老脸微红,不满道:“老夫虽然邋遢点,但是岁数摆在这里,请他国公过来一叙,怎么了?”
拿年龄当筹码,已经属于不要脸的行径了,公输破虽然无奈,但还是出去派人给冷锋送信。
没多久,冷锋就带着李泰进了公输破的屋子,师徒二人都是一身麻布衣服,上面还沾着土,似乎是在干什么工作,连衣服都没换就跑过来了。
看冷锋没有一点隆重的意思,坐在凳子上的公输黎不满道:“国公是吧,老夫怎么说也是公输家的族长,怎么你来见我,却一点也不谨慎?”
冷锋本来是挺兴奋的,毕竟,他的鱼饵勾引到了大鱼。
可是,听到公输黎这么说,再想想公输破“我爷爷是个老顽固”的话....
冷锋立刻换作一副傲慢的样子,连拱手礼都没有,就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那一套俗礼,再说,你一个糟老头子,凭什么值得我的认真对待?”
想要搞定一个顽固的老头子,那么就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不然,这个顽固的老家伙就会反客为主,甚至颐指气使。
公输黎没想到冷锋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愤怒道:“我还以为你国公是个什么人物,原来也是个庸俗世人,哼!老夫是公输家族的家主,难道还不值得你隆重对待?”
冷锋摇摇头:“皇帝来我家都是没有仪仗迎接,直接进门的,了不起帮他开开正门,你觉得你比皇帝还要强?”
“你....”
公输黎本来想说“我一个鲁班后人族长的身份....”,但是,却被他憋回去了,因为此时冷锋的表情,好像就是等他说出这句话似的。
拿先祖荣光当自身的光环,确实不妥当啊!想了想,公输黎才说:“你引诱我们公输家族出山,据说是想让我们当你文院的老师?你信不信,老夫只要一句话,整个公输家族的族人,没一个会接受你的招揽。”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然而,冷锋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冷锋当即拍拍李泰的后背:“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是帮你烧陶瓷汽油罐比较重要,走吧。”
说完,冷锋师徒俩人就要走。
公输黎傻眼了....
这什么人,一言不合就要走?
这是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啊!
要是放在以往,公输黎肯定也会一拂衣袖,说声“走好不送”。
可现在的情况是,知道飞天灯是怎么回事的,只有这一个人。利用孔明灯飞天的想法,他也有过,可是一次次的实验都失败了。
目前,只有这个人声称知道所有的东西,能够制造出飞天灯,要是走了,他上哪找人实现自己的梦想去?
“等等!”
公输黎见冷锋都要走出房门了,赶紧叫住他。
冷锋一只脚走出去后,才转过头:“怎么,族长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嘛?”
这话一出,李泰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
此时此刻师父的嘴脸,和带他们去东市买东西、和小贩讨价还价是一样的。
东西贵,你还不还价,那我走还不行嘛?
这样,往往客人前脚刚走,小贩就说:“唉,行了,赔钱就赔钱吧!就你的价,给你了!”
一样的道理,其实用到其它地方,也是很有用的。比如现在,公输黎哪里是气愤冷锋不对他以礼相待,分明是想抬高身价,好让公输家族得到更大的利益。
从他叫住冷锋这一刻起,冷锋就知道,这老家伙,分明就是已经想带着公输家族出世了。
看着冷锋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公输黎谈了一口气:“行吧,老夫确实有意带领公输家族加入你说的那个文院但是,老夫想要公输家族得到该有的待遇!不然,出世又有什么用呢!”
冷锋和李泰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不干了”这个方法,百试不厌啊!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出来了,再玩这一套就没什么意思了。
直到冷锋踏出门外的那只脚在公输黎的视线下中收了回来。公输黎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你想怎么安排我们公输家?事先说好,虽然老夫很像实现自己飞天的梦想,但是你想用这个逼迫我,是不可能的。怎么色,老夫也是一族之长,要替整个家族考虑!”
冷锋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公输家族卷入朝堂的纷争。”
公输黎点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公输家族避世不出,就是怕卷入朝堂纷争。如今冷锋第一条就做出了保证,那么说明他是很有诚意的。
“第二,公输家族能够得到很好的待遇,但凡担任先生的,都会得到不菲的酬劳,不会因为工匠的身份受到区别对待。”
说到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当先生,还是教人识字的更受欢迎。公输家族虽然久负盛名,但实际上也是工匠。
只要是工匠,就是介护商人和百姓之间的尴尬人群,是属于没有什么身份的一群人。
他们能够获得和大儒一样的待遇,说实话,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公输黎对着冷锋拱拱手:“国公说的这一条,足见诚意!”
冷锋收起第三根手指,很无奈的说:“至于第三....你们能不能别藏着掖着的,该教什么教什么啊,总是藏一手,很容易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