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本以为听到的会是痛哭流涕的求饶，毕竟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但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
“你说什么？”黄波动了动多层肉堆叠的下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晋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堪，袒露着双臂的短袖处都是淤青，不用想象在衣服下的伤痕只会更多。
额头上破了一个角，鲜血横流，一只眼受到鲜血的影响只能半眯着。
另一只眼睛的眼角也被打青了，嘴角带着血。
就这样一个被打到干呕的人，哪里来的勇气说这种话？
“我说，乖孙子，要求饶的话，你还有三秒钟。”
谢晋靠到椅背上，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甩下几滴混着血的水珠。
“一。”
“二。”
倒计时很快，黄波额头流下了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有二十个手下在场的情况下还会害怕。
面前青年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个漆黑的漩涡，拉着他往深渊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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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倒计时收尾，谢晋轻叹一口气。
“我给过你机会。”
“装NM的比啊？给我打！家伙全部给我拿出来，打死了都无所谓！”
黄波一咬牙高吼道，虽然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害怕，但是他用自己的横压下了这股怕。
二十个人再次一拥而上，但是这次谢晋动了。
他勐地站了起来，全身精瘦的肌肉爆发，束缚着他的绳子被生生挣断。
一脚高鞭腿，踢翻一个壮汉，那人头一歪，抽搐两下就不动了，足可见这一脚力道有多重。
接着一手抓住椅子，勐地一个旋转，拎在手里上下翻飞。
一连几下，椅子“啪察”碎裂开来，只剩下一条椅子腿还在谢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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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围也倒了几个人，头上都是鲜血，被谢晋一招开了瓢。
随意地把椅子腿丢到一边，谢晋活动了下筋骨。
“真不经打。”
轻描澹写四个字，围着谢晋的一干壮汉都红了眼，怎么说他们都是黄伟手下的骨干。
要不是黄波这次向黄伟求助，他们怎么可能来帮着围殴一个无名之辈。
受到了这种刺激，十来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片刀、球棍冲了上来。
“玩笑开大了？”谢晋勾了勾嘴角。
轻描澹写的神情中看不到丝毫畏惧的意思，眼底的湖泊前所未有的平静。
对方十来个人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武器，只有冷静，才能够以最小的伤害打胜。
他一手划半圆收到腹部正中，另一只手从胸口处推出，定于前掌前，双手掌心向上，形成了一个怪异的起手式。
在第一个人拎着球棒砸过阿来的瞬间，谢晋左手手肘抬起挑高，结结实实地挡下了那一棒。
“嘣”的闷响，壮汉正发愣居然没砸碎谢晋手骨时。
谢晋的攻击到了，手肘飞快收回，向着壮汉心窝一顶，肘部威力巨大，瞬间把壮汉顶飞了出去。
一击奏效，他没有丝毫停留，右手飞快画半圈，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反手抓住了刺过来的匕首，轻轻一扭。
匕首“铿锵”应声掉落。
来人也被谢晋一脚踢飞出去。
四面受敌，虽然还是会不小心被打中或者划中一刀，但在谢晋有意的规避中，受伤的都不是致命地。
反而围攻的十来个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样暴躁的打法黄波不是没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
但是此时的他看着那个人群中的少年，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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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自己父亲手下，二十个骨干都打不过一个弱鸡般的少年吗？
旁边的竹竿条也吓得不行，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黄波椅子后面藏，祈祷这个杀神别看到自己。
又是几秒后。
当最后一个人被谢晋一记正掌推翻时，地面除了他再没人站着了。
周围倒了一圈的人，或捂着伤口哀嚎，或昏迷不醒。
谢晋自长那么大，从未打过那么凶险的一仗，稍有差错，匕首或片刀就会致命。
黄波正瑟瑟发抖着，摸向大门口，身后跟着竹竿条。
突然，冷不丁地传来一句。
“你们想去哪里？”
一抬头，满脸血迹的谢晋面无表情地站在黄波面前，他吓得瞬间跪了下来。
“爷爷……谢爷爷，是我湖涂了，对不起，您老人家就放了我吧。”黄波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竹竿条贼眉鼠眼地跟在后面，学着双手撑地跪下来，沾了些许黄波手下的血迹，吓得哇哇乱叫。
“聒噪！”
谢晋一皱眉，一脚踹过去。
竹竿条两眼一翻晕了，安静了。
这吓得黄波更害怕了，心里懊悔不已，惹谁不好啊，招惹这么个煞星，偏偏最近父亲又不在临安。
“谢爷爷是我错了，爷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命吧。”
黄波不停地磕着头。
“你记得你刚刚怎么说的吗？”谢晋也不着急，嘴角勾起。
此时他的笑容在黄波眼里如同恶魔。
“我……我记得……爷爷，爷爷！”黄波连忙磕的更欢了，一声声地喊着爷爷。
“现在晚了，你脖子上那东西，给我看眼。”谢晋没头没脑地说道。
黄波先是吓得一惊，之后就愣住了，麻木地把脖子上的血玉退下来递给谢晋。
谢晋握在手里，细细打量，还沾上了不少他手上的血渍，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的血。
入手比一般玉石更加冰凉，血丝渗透，浓稠的似里面藏了一汪鲜血般。
“果然是最凶最煞的血玉，你戴着这种玩意儿，今天不死，迟早也得死。”
将血玉丢回给黄波，黄波下意识接住，没反应过来谢晋所说的意思。
血玉分为两种，一种是在自然的作用下，岩石里的矿物质渗透进了玉石里形成的天然血玉。
还有一种，就是用上好的汉白玉石置于尸体中。
一般造假的是放在动物尸体里，过个一两年就能形成以假乱真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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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陪葬不会刻意制造血玉，因为浸透人鲜血的血玉是大凶之物，但在巧合之下，总会诞生被鲜血温养出来的凶煞血玉。
比如黄波的这一块，虽然漂亮。
但漂亮的接近妖异，玉石本是保护、温养主人之意，这样的血玉戴在身上却只会折寿，甚至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