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槟身子一抖,随后声音嘶哑道:“罪民明白,所以罪民不求殿下饶我一命,只是家中尚有年幼之人,稚子何辜……”
没等他话说完,赵寒就面无表情的打断了陈宏槟,赵寒盯着他惶恐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重复道:“稚子何辜?”
“难不成只有你们陈家的孩子无辜,全天下的孩子都该死不成!”
赵寒袍袖一甩,厉声道:“你为了一己私利,听从那幕后之人的命令当了卖国贼出卖军中机密,你想没想过,一旦咸邦战场上我大江军队失利,周围本就虎视眈眈的邻国会瞬间扑上来!”
“如此一来我大江必然陷入战火,届时将有千万家庭失去他们的孩子,你的孩子无辜,那大江百姓的孩子无不无辜!”
赵寒一声声一句句,如同当头喝棒一般,直接震得陈宏槟哑口无言。
附近的护龙卫则听的心中热血沸腾,他们看向陈宏槟的目光也越来越不善。
陈宏槟想找些话为自己辩解,结果他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赵寒。
自己的确是被叶槐许以的权力与金钱迷惑,结果一时不察上错了船跟错了人。
事到如今,一步错,步步错!
陈宏槟嘴唇颤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了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如今不仅自己要命丧于此,甚至还连累了家人。
他感受到了附近护龙卫不屑鄙视的目光,他犯下了灭族之罪,就算太子殿下能侥幸饶他家人一命又如何?家里出了一个卖国贼,那他的家人只要出门就会被千夫所指。
陈宏槟念及至此忽然做了一个决定,赵寒只见他用力的磕着头,很快就磕破了额头,流出的血将地面染的血红。
“殿下,罪民深知犯下的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不只是罪民,就算是罪民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事到如今罪民也不乞求太子殿下能饶我等一命,但只求太子殿下看在罪民愿意将功赎罪的份上,能赐罪民以及家人一个痛快。”
死虽然可怕,但历经百般折磨后才能死更可怕,他实在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家人受到那样的折磨。
赵寒冷眼看着面前的陈宏槟,按理来说像陈宏槟这样的卖国贼是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的。
但如今陈宏槟认错态度还算好,赵寒便开口道:“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本宫就给你们陈家人一个痛快吧,说吧,指使你们将大江军中机密交给朝国的人究竟是谁?”
见赵寒答应了自己,陈宏槟这才抬起头来,血从额头上的伤口蜿蜒淌下,他却顾不上这些,而是连忙回答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们三人皆是首辅叶槐的死士,指使我等统领中机密交给朝国的肯定是叶槐。”
赵寒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本宫知道这幕后之人是叶槐,但光靠这一张嘴,可治不了叶槐的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叶槐指使你们的吗?”
陈宏槟听到这就犯了难,他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惶恐道:“殿下,我等虽然是首辅叶槐的死士,但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我们之间的沟通大多数都是通过信鸽交流,报酬也是他差人送到我们的家中,这些密信已经被护龙卫大人们搜走了。”
听到这句话赵寒感觉到荒谬极了,他直接一脚踹翻了陈宏槟,怒声道:“那你跟本宫说这些废话有何用?”
陈宏槟见赵寒动怒,大脑顿时吓得一片空白。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会落得和那两个人一样的下场了!
忽然间陈宏槟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开口道:“太子殿下息怒,罪民想起了一件事,当年有一个替叶槐招募我等,并且最开始替叶槐传信的人,他叫老刀,是京城有名的地头蛇!”
“如果殿下抓住了他,一定能找到相关证据!”
赵寒听到这,才冷哼着抬起了脚,这样一来虽然没有找到能直接证明叶槐勾结敌国的证据,但也不算全无收获。
只是如此一来,这陈宏槟就暂时杀不得了,他连着那个老刀一起,也算是污点证人。
光是这两个人还不够,说不准还有被叶槐脱罪的法子,但像这样的证据赵寒手中也有一些。
正所谓聚沙成塔,指不定这些证据中就有东西,能要了叶槐那老狗的性命!
念及至此,赵寒开口吩咐道:“邱鑫,把他给本宫带下去,将他知道的东西都问出来,记得人给本宫留好了,他暂时不能死。”
邱鑫明白赵寒的话中之意,连忙恭敬道:“请殿下当心,微臣一定会保护好此人。”
等邱鑫命人将陈宏槟押下去,再回来向赵寒复命时,赵寒已经进了正殿,正在看窗外正在开放的百花。
“殿下,陈宏槟已经命人压入东厂大狱之中,并且派了绝对可靠的人看管,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赵寒闻言点点头,随后开口开口道:“方才陈宏槟之言,倒是让本宫想起了三教九流之说。”
“三教为儒教、佛教、道教。而九流则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以及下九流。”
邱鑫点头道:“殿下之言,微臣也曾经听说过一言半语,上九流分为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中九流分为举子、医生、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而下九流的,则是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
“和陈宏槟所说的那老刀,微臣虽然没听说过,但应该是下九流的人。”
赵寒闻言攥紧了手中的折扇,面无表情道:“给本宫把这个老刀找出来,本宫有种预感,这个老刀一定知道叶槐不少秘密。”
“叶槐这个老东西狡猾奸诈,如果等他反应过来打算杀人灭口,我们想再利用勾结朝国一事针对叶槐,可就难上加难了。”
邱鑫面容一肃,拱手行礼道:“请殿下当心,微臣这就去命人在暗中寻找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