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与黄泉,各自拎了食盒与酒壶酒杯走了过来。
孟婆十分自来熟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菜肴摆在桌上,而黄泉也摆好了酒杯。
“王爷今天要派人劫狱,这事我们二人虽然帮不上忙,但妾身愿祝王爷马到成功。”
说完孟婆就将抿了一口杯中美酒,随后嘤咛一声,仿佛不胜酒力般,软软的倒在了赵凌怀中。
赵凌对怀中的绝色美人不为所动,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自己的第二次诱惑赵凌失败,孟婆气鼓鼓的坐了起来。
“王爷真是无趣,难道妾身不美吗?”
黄泉看出了赵凌有心事,他拍了拍孟婆的胳膊,示意她安分一些,随后道:“王爷可是有心事?今日劫狱成功就能将太子一军,您为何还闷闷不乐?”
赵凌叹了一口气,看着明月面无表情道:“本王自从成为贤妃娘娘的继子后,以为有红日教与内阁的相助,很快就能大展拳脚达成心中所愿。”
“但如今看来,却仿佛如同天命使然一般,我数次谋划都以失败告终,难不成我不是皇后的嫡长子,就做不成这个位置?”
“有了那么多次失败,本王实在担心这一次计划能不能成。”
孟婆拈起一枚嫣红诱人的樱桃,巧笑嫣兮,眉眼弯弯道:“原来王爷是怕了?”
“恕妾身多嘴,嫡长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大江数百年,也不是每一任皇帝都是皇后所出的皇太子,王爷怎么就妄自菲薄,觉得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呢?”
黄泉将手中酒杯放下,也劝说道:“王爷不必太过烦恼,这一次计划除了王爷府中人,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
“更何况王爷不是也派人跟踪了吗?确定那些人没有人背叛王爷。”
赵凌长叹一声,无奈道:“本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你可知道,太子城府极深,同时东厂护龙卫无孔不入。”
“在太子监国之后,他威压日重,有时本王见到他感觉就像见到了父皇一样,真想不到,他是怎么凭借东厂和被那些打压到抬不起头的武将,和内阁斗得有来有回的。”
黄泉听到这也默不作声,赵凌看着面具之后的黄泉,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身为楚江时的日子。
当年楚江与其父直面赵寒,想必也能理解赵寒的可怕之处。
赵寒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辣、行事之诡谲,根本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反而像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臣子。
黄泉能理解赵凌,但他心中的仇恨却让他咬紧了牙关,冷冷道:“如果王爷想向太子俯首称臣,可以直说。”
“那从今以后王爷可以闲云野鹤的度过余生,不碰权力,远离朝堂,不管是做什么事都会受到太子的监视。”
“如果王爷想退却,大可直说,我们地府会就此离去,不再叨扰王爷。”
赵凌摇摇头,无奈道:“退?你以为本王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能退吗?”
他攥紧了酒杯缓缓起身,语气森然道:“事到如今就算本王想退,太子能放过本王,可红日教乃至内阁能放过本王吗?”
“现在我只能往前走,本王与太子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坐上那个位置。”
更何况太子根本不可能放过他,太子身上有历代皇帝都有的特点,那就是生性多疑。
同时赵寒此人手段狠辣,自从他监国之后,死在他手下的人早已过百,他从不认为太子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兄弟,就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太子登基之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时,如果赵凌想活着,就必须继续和太子斗下去,同时赵凌也有野心,他也想坐上那个位置。
坐上,皇位!
此时在刑部大牢中,云怀恩看着放在一旁的沙漏,眸光微动含笑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缓缓起身一拍手,就有大批官兵将手中的碗送到了关有红日教囚犯的牢房中。
随着汤药被一起送进去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夹着一粒药丸。
云怀恩负手淡淡道:“诸位,在下知道你们这两天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
“本官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放在你们面前的是一碗汤药,一枚药丸。”
“只要你们现在将药尽数服下,本官保证能让你们直到午门问斩之前都不会再受任何刑罚。”
听到云怀恩这句话,那些本来还面露恐惧的红日教囚犯们眼睛都直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托盘中属于自己的药。
随后就像按了开关键一般,所有人都向面前托盘扑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将汤药里的药一饮而尽,随后咽下药丸。
就连腿脚被废不能动的人,也咬牙爬了过去,像狗一样将头埋在碗中大口大口的喝着,就连抱着药丸的纸也一同咽下。
站在云怀恩身后,近期也刚被提拔上来的刑部侍郎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道:“他们……他们就这么把药吃了?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给的是毒药吗?”
云怀恩淡淡道:“你知道这些人现在怕的是什么吗?你以为他们怕死,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这些红日教妖人本就是在江湖上舔刀口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现在怕的是我,怕的是再继续受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他们巴不得自己服下的毒药。”
刑部侍郎听到这哑口无言,有些害怕的看着云怀恩,其他刑部官员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一定要清廉为官。
千万不能落在云大人手中,太可怕了!
……
东宫中,过了良久赵寒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肩膀。
月兰连忙上前为他按了按,赵寒看着旁边烧了一大半的蜡烛,他还真是很久没处理政务到这么晚了。
本来手头这些事也不着急,但他还等着看赵凌的那出大戏,就多喝了几杯浓茶在正殿中一边处理政务,一边等消息。
“月兰,快子时了吧。”
月兰柔声道:“是,殿下,马上就快子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