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子醒了。
这是一个有着令人嫉妒眼眸的男人。
澹蓝色的童孔像大海一样深邃。
可总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攒了三天的眼屎,不雾蒙蒙的就怪了。
聋子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的年轻人。
天生的聋子都是不会说话了,可是那个聋子说了,而且说得很清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清楚,口齿伶俐,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不是天生的聋子。
他是后天才变聋的。
“切斯特,谁欺负你了?看把你急的。咦?我的墨镜呢?我的墨镜上哪去了?”
聋子先是在脸上,脑袋和脖领处摸了摸,没有之后又浑身翻着兜,最终一无所获。
切斯特走到聋子面前,正对着他大声喊着:“反正现在是晚上,赶紧打完架,你接着睡不就行了。”
聋子恍然大悟,微笑着伸出一根大拇指说道:“打谁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切斯特指了指画家。
当然,画家不知道有人在指他。
“你是聋子?”画家喊道。
“嗯。”
“我是瞎子。”
“你好你好。”
“咱们都是残疾人,不打行不行?”
“可我觉得你不瞎啊!”
“我觉得你也不聋。”
“那还废什么话。”
画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武器?”聋子又喊道。
画家摇摇头。
“我的武器不适合在这到处都是树的地方使用。”
“枪你也没有?”
“浪费子弹。”
聋子点点头,念叨着:“也是,到处都是树。”
“没事,你不用照顾我,虽然我是个瞎子,不用武器也是可以的。”
“我没想照顾你,对你越不利,对我不就越有利嘛。”
当聋子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
原本就像一个人的切斯特和聋子迅速分成了两股。
从一左一右向画家袭来。
脚步声,画家清晰地听见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在向自己接近。
画家的耳朵很灵敏,根据脚步声的频率和刚才两人对话时所判断的距离。
画家知道,五秒之后这两个人就会到达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于是画家开枪了。
画家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至少在这一轮的攻击下是这样的。
所以他选择了聋子。
原本以为聋子是聋子,应该听不见枪响,更容易被击中。
可是画家不知道,聋子的眼睛就像他的耳朵一样好,即便在这样的夜晚,他仍然能够看清楚所有的东西,包括对方的嘴唇。
所以他总是戴着墨镜,不然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因此他躲过去了,躲进了树后面,刚才那一下确实挺吓人的,不然脑袋就得缺一块。
“我靠,你不是说不用武器吗?”聋子喊道。
“你跟一瞎子较什么真?”
切斯特笑了。
就在切斯特笑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贴近画家了。
画家只觉得脑后生风,一般人可能听不见,可画家听起来就像12级台风似的。
瞬间转身,用手臂挡下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聋子从树后面跑出来了。
画家在挡下切斯特的攻击之后,迅速转身,向后疾掠,然后抬手又是一枪。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虽然这枪打在了树上,却仍然给聋子造成不小的震撼,又躲了起来。
大爷的,他是真瞎还是假瞎?
其实画家的目的很明显,近身,他要与切斯特战斗。
然后用手枪尽量拖延聋子的动作。
以防两个人集合在一起,这就是瞎子聪明的地方,才不会像锉刀似的,不管出现什么都是笔直的冲过去,砍就是了。
那边的锉刀果然就像画家想的那样,单臂抡起自己的长刀,像个疯子一样,朝着火药扑了过去。
火药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一个人中了枪之后竟然跟没事似的,就算是觉醒者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肉体上的伤害。
火药避开锉刀的一记勐砍,疾跑冲向一棵大树,脚踩树干高高跃起,在空中完美地做了一个弧线跳跃,闪过了锉刀的又一记横噼。
现在火药处于空中,头朝下,两支枪口也朝下,同时瞄准了锉刀。
在这种距离下,就算火药闭着眼也可以在锉刀的脑袋上开出两个洞。
可是火药没能开出这两枪。
不是枪坏了。
也不是没有子弹了。
而是火药清晰地看见两柄小刀从下至上飞了过来。
如果火药选择开枪而不是防御。
那么一柄飞刀会刺入火药的眼睛,另一柄飞刀会刺入胸口。
妈的。
火药暗骂一句,她从没见过什么人可以用一只手从下至上,而且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角度扔出飞刀。
火药不舍得眼睛被刺瞎,更不舍得那波涛汹涌的凶器破了相。
于是她蜷起了身子,一柄刀刺入手臂,另一柄扎进了小腿。
“火药,你没事吧?”胖子体贴地像个暖男跑到火药身边,憨憨地问道。
火药一巴掌打在胖子的脑袋瓜子上,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样子?”
“像。”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上去给我杀了他。”
“哦——是是是。”
胖子呜嗷地冲了过去,确切地说应该是滚了过去,就像是从山上掉下来的落石,势如破竹。
树,全被压垮了,甭管是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只要挡在胖子面前的,尽数推倒,摧枯拉朽。
地面,厚厚的积雪裹挟着泥土,在天上飞啊飞啊的,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胖子就成了个泥球。
锉刀的飞刀扎在胖子身上,就像扎进泥巴里那般软弱无力。
或者说是他的身体太过于变态。
厚厚的一层泥土加上草皮、木屑、碎石,沾了满满一身,除非锉刀抡起自己的大刀砍上去,不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火药绝对不会给锉刀这个机会的。
她的枪就像长了眼睛,随时都在等着射入锉刀的身体。
而此时的夏茗,已经浑身都是鲜血了。
即便拥有高程的能力加成,她与希罗瓦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奥罗拉与路西法站在一旁,除了着急、担心与恐惧之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夏茗又被打退了,身体撞在了树上,喷出一口鲜血,双手勉强还能握着刀,气喘吁吁。
希罗瓦面无表情,就像在处决一只丧尸,慢慢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柄泛着蓝光的细刃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