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我来了!”潘老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人怎么来这么早?
黑衣女子一听有外人来了,立马跑出我的房子,和潘老二打了个照面,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山。”潘老二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刚那人谁呀?不过你在家也好,我们今天又有钱赚了!”潘老二兴高采烈的说。
“什么事?”我还在想刚那个女人说的话,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吗?
“你忘了吗?答应老板的今天陪她去下葬的啊。”潘老二没看出我在愣神,继续向我解释着。
“知道了,我准备一下。”
“我说你速度倒是快点儿啊。错过了时间有点不礼貌。”潘老二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床上,拎起茶壶就往嘴里塞。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喝茶?”我没好气儿的阻止潘老二。
“我靠!哥,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这脸色也是吓人了。”
潘老二正眼盯了我一下之后,居然差点呛到。
我脸色有这么差?可是我昨天明明睡的挺早的啊?况且修道这么多年了,就算是熬夜了,我也并不容易显出疲惫的状态。
我走到洗漱镜的前面照了照,我的脸居然真的呈现出不自然的煞白,像是极度不健康的样子。
难道是这两天接触阴气重的东西太多了影响到我了?不可能啊,以我的道行,就那种程度的阴气理论上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难道是刚那个女人对我用了什么阴招?可是从她进门到她离开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而且她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我不应该意识不到的啊。
正想着,我突然感觉有什么腥甜的东西从喉头向上涌着。噗!我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洗漱台上!
星星点点的红色在白色的洗漱台上慢慢晕染开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那就太不应该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最近几天,我大概是遇到了韩姓的人。
真是命里的劫数啊。
“老山你好了没?”潘老二在客厅催促起来。
我双手撑着洗漱台,恍惚之间没有理会潘老二。“喂,你怎么了?”听着潘老二的声音逐渐靠近,我赶紧抓起一块抹布迅速的把台面擦得干干净净。
“喂,我说,你没事吧。”大概是我的脸色真的非常不好,潘老二没有开口催我,而是一脸关切的对我说。
“要是你实在不舒服,今天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反正你昨天已经把那个东西收了。”
“那你先去,我缓一缓,如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没有推辞。
其实我刚运行真气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刚才的吐血大概只是一个示警。
我没答应直接过去其实是在纠结我到底要不要插手这件事。如果我不继续管下去的话,可能就不会接触到韩家的人。
沾染不上韩家的因果,大概能保障我性命无虞。但是如果我继续管下去的话,大概就要应验我师傅的最后一卦,命不久矣了。
难道我现在在怕死吗?我突然对自己的纠结感到一丝可笑。
即使已经度过了几百岁的光阴,但是我仍然还是畏惧死亡。
是啊,人怎么会不想活下去呢?
于是我陷入了长久的纠结中。
不知不觉,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嘈杂的雨声和我混乱的思绪纠结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又想了多久。
直到一串电话铃声将我惊醒。
“老山。你还是过来吧。我感觉我有点顶不住。”潘老二在电话那头说。
罢了,既然已经牵扯进这件事的因果,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退出。
“行,我马上过去。”
我拿起放在门边的油纸伞便走了出门。雨还在不停的从天幕落下,整个世界混沌的让我感到压抑。
好在从起棺到入土,全程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宾客们很快散去。现场只留下了我潘老二和常诗诗。
常诗诗的表情非常哀痛,虽然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关系似乎并不好,可是毕竟是血脉之情,这种奇怪的羁绊,不是一些矛盾所能隔绝开的。
潘老二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开口安慰道:“常小姐,各人有各人的归宿,你就当场老板回到天上去做自己那颗星星了吧。”
常诗诗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看向了我。
她这一眼让我脑海里灵光乍现。
对!或许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常诗诗的妈妈。
她的妈妈,在这一盘棋里起了什么作用?
“常小姐,我有个非常不礼貌的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
“你说吧。”
“你知道你母亲的墓地在哪里吗?”
“这件事情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可以带我去墓地看看吗?”常诗诗犹豫了几秒钟,缓缓开口说:“可以。”
之前和她妹妹炼成的那个古曼童交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古曼童实在不一般。
按常理来说,用她妹妹死亡的那个年龄炼成的古曼童不应该有那么强的凶煞之气,大概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动了手脚,又或者说,有人强行剥夺了她妹妹本来平安顺遂的一生,一开始就想拿她炼煞。
至于常诗诗母亲的死,我觉得应该也不是意外。
这一系列推断实在是太过残忍,不过在我活的这几百年里,已经见过不少人间的污浊,为了七情六欲,人们总是生出这些千奇百怪的坏心思来。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今天就去。”我开口对常诗诗说。
“今天?会不会太赶了啊?我妈妈的目的并不在这边,而是在娘家。”
“越早越好,我想目前这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唯一途径了。”
听到我这句话常诗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潘老二对着我招了招手,把我拽到一个角落里。
“老山,你这是干嘛啊,我们的活到这就完了!你什么时候爱上多管闲事了?”
我没打算跟他仔细解释。“
你去准备一些开棺的东西。”
“干什么?你还打算撬人家的棺材?”
“让你去就去。”
两小时后,我们收拾好行装开始向常诗诗的外婆家赶去。
“之前告诉过你们一些关于爸爸和妈妈的事情,反正从那件事以后妈妈家和爸爸就翻了脸。”
“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得跟你爸翻脸。”潘老二接话。
“所以我们要过去的话,千万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然的话,外婆家的人不会放过我们。”常诗诗叮嘱道。
“好,你放心,我们会尽量小心的。”常诗诗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上。这里看起来是一片公共墓园,里面的墓碑一片接着一片。
常诗诗很熟悉自己母亲的坟墓位置,看样子即使是两家关系非常不好,她还是一个非常有孝心的孩子,应该偷偷来祭拜过很多次。
在墓碑前站定,我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气。
这里果然被人动过手脚!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能让人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又是多么深的城府,能把计谋用在方方面面。
我不仅背后发寒。
潘老二哆哆嗦嗦的问:“老山,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马上快天黑了,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