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980,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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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东清楚地记得:

他深爱的妻子是冯玉秀,结婚那天穿的是粉红色旗袍,他记得她的一颦一笑……

他记得他可爱女儿出生的医院,记得送女儿上大学的高铁上遇见了好多年没见的大学同学林立柱……

他记得很多认识的人后来的生活道路……

“这40年的经历历历在目,这也绝对不是梦!不是15岁的我梦见了55岁的我!”

陈俊东又坚定地判断。

“不是55岁的我梦见了15岁的我,也不是15岁的我梦见55岁的我。绝对都不是梦!”

那么问题来了,是怎么回事??

“重生!我——特——么——重——生——了!”

陈俊东双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不管心里是多么不相信,理性的陈俊东还是做出了这个判断。

趴在地上的赛虎,被陈俊东的喊声吓得一抖身站了起来……

“大哥,你喊什么呢?”

屋外传来了二弟俊国的声音,他和三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了。

“二国子……三德……”

陈俊东望着眼前一个十多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眼眶里又充满了泪水……

“大哥,你咋了,喊什么呢?给你,别让妈看见了。”

三德说着,递给陈俊东一个用树叶子包着的小包。

陈俊东还没打开就闻到了里面传出的鱼味。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条烤熟小鱼。

“你们又淘气去大江了,妈不是不让你们去吗?”

陈俊东的问的很自然,好像一直就如此……

“我们没去大江,在小柳河抓的,二哥还给可心留了好几条……可就怕可心告诉妈……”

三德鬼头鬼脑地说。

……

整个晚上,陈俊东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无数不同时代的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交织着……

满脸都是疲惫的他,草草地吃了两个包米面大饼子,就放下快子。

母亲袁琴以为他不舒服,就让他早些休息。

短短的几个小时,陈俊东的大脑一直在飞速运转,或许是思考得太累,刚一挨上枕头,他就迷迷湖湖地睡了过去……

“喔——喔,喔喔——喔——”此起彼伏的公鸡啼鸣声中,陈俊东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眼前还是昨天睡觉前的那个小屋;报纸湖的墙,几张奖状贴在上面。头顶垂下的白炽灯还有少许灰尘,身边的二弟还睡在香甜的梦中……

桌子上还能看到女拖拉机版的一元钱,那是昨天妈妈对他考试成绩的奖励……

陈俊东揉了揉眼睛,景象依旧,一觉醒来没有回到过去,看来,的的确确是重生了……

清晨澹澹的薄雾中,飞虎台上伫立着一个少年,陈俊东鬼使神差又来到这里。

青山依旧,鸟鸣依然萦绕在耳畔,面前最大的变化是重生前的那一汪碧绿的湖水,此时还是蜿蜒流淌在群山间的满江活水。

下游正建设的大坝还要过两年才能开始蓄水,这个时间可不就是满江活水。

站在飞虎台上,陈俊东总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感觉到好像失去了什么,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许是前世今生都与这个飞虎台有关,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吧。”陈俊东思量。

“如果有时间,以后每年的7月4日,我都到飞虎台上看看吧,这是我重生的地方。”

此刻,陈俊东在心里已经把重生前的生活,认定为“前世”。

“前世今生”,这种只有小说中胡编乱造才能发生的事情,真的就发生在陈俊东身上了。

一位哲人说过“存在即是合理”,科学不科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实中,陈俊东真的重生了。

可前世有陈俊东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甘了……

“玉秀,你现在怎么样,你和女儿一天多没联系上我了,是不是到处在寻找我,发现我在山脚下停着的车了吗?……”

少年的陈俊东的眼里又浸满了泪水……

陈俊东的心中好似有千千结,可结结都有玉秀,那是他放不下的牵挂……

“大东,这么早就上山干嘛呀?”

一个叼着烟袋锅,穿着带补丁工作服,弯腰背着背筐的五十岁左右的老汉,出现在小路上,裤脚已被露水湿透,沾满了泥巴。

陈俊东认识,是一个沟里住邻居的刘富顺。

“是刘大爷啊,我上山采猪食草,累了歇一会儿。您忙啥呢?”陈俊东答道。

“我把地里的南瓜秧掐掐尖,顺便采了点黄蘑。对了,你爸昨天上四点班吧,今天也休息吧,我正好今天没有班,一会你回家,告诉一下你爸,九点左右我和他一起去看看你张大爷。”

“唉,听说你张大爷得的不是好病,快不行了……剩下娘几个……也不知道他家凤英能不能接上班,要是给他家大小子**还得等几年……唉……”

刘福顺抽了一口烟袋锅子,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望着刘富顺刘大爷渐渐远去的身影,他记得前世,张大爷就是这个暑假去世的,胃癌发现的太晚了,李半仙还没在家……一家人孤儿寡母后来很长时间过的都很凄苦……

陈俊东找的这块撂荒地,猪能吃的草很多,苋菜、灰灰菜……不到二十分钟,陈俊东就弄了满满一背筐,压得结结实实。

掂了一**上的背筐,至少三十多斤,可他却感觉很轻。

“咦?重生了,我怎么这么有劲了吗?”

陈俊东有点疑惑。

“怎么感觉上坡也不费力,脚步也轻快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因为年轻了?年轻就是好!”

陈俊东心里暗想,感觉好极了。

路上,陈俊东遇见了正在豆子地里拔草的柳红梅,唠了几句家常。

柳红梅是家里的老大,长得挺漂亮。学生时候学习很好,陈俊东有问题经常请教她。可是因为她家里太穷,高中念半年就辍学了。

柳红梅和陈俊东一样是黑户,不能被招工,这时代女孩子又没有什么工可打,辍学后一直呆在家里……

“穷,黑户沟所有的家庭都很穷。改变,既然我重生了,这种状况就必须改变!”

陈俊东一边走,心里一边想……

【作者题外话】:故事徐徐拉开序幕……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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