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准时起程。
从小沛到相县也就四百来里,以刘备麾下精兵的速度,三日便能到达。
但带着民夫与辎重,却不能如此行军。
于是这点路途便走了十日时间。
沿途杼秋、萧县等地望风而降,各自派出一二百兵丁归入刘备麾下,以显示服从的决心。
大军开到相县北十里,扎住了营盘。
刘备便命张飞前去搦战,麾下一将当先出列,抱拳道:
“杀鸡焉用牛刀?不需张都尉出马,某家愿前去叫阵!”
正是太史慈!
张飞一愣,随即啧了啧嘴,一脸无奈。
原来他都是请做先锋的,主要麾下也没有能够能顶先锋大将的人才。
如今太史慈调拨到他的麾下,恍然间,他好像才认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是都尉了,麾下也有军司马了,冲锋陷阵一定程度上,不必自己亲去了……
唉,少了很多乐趣啊!
刘备一见太史慈,大喜道:
“子义出马,必然无虞,某等你的捷报便是!”
太史慈欣喜道:
“必不让主公失望!”
当下扭头出帐,点起自家麾下一千兵马,直奔相县城下搦战!
相县城头已经严阵以待。
太史慈在城下一箭之外列下阵势,策马上前,大喝道:
“城上之人听着!某家豫州刺史刘府君麾下司马,东莱太史慈,特奉刘豫州之命前来劝尔等投降!若冥顽不灵,破城之后身首异处需怪不得某家!”
城上一人高喝回道:
“某家沛国都尉佟英!沛国上下只认朝廷的册封,不认诸侯自荐!
刘备织席贩履之辈,强占了我沛国县城,某家主公仁慈,不愿妄动刀兵,权当借给你家暂住,却不想你等狼子野心,竟然兴兵来犯,如此行事,岂不为天下笑乎?!”
太史慈勃然大怒,喝道:
“兀那贼人!某家主公乃是汉室苗裔,仁德遍布四海,天下称颂,得徐州牧陶谦表荐豫州刺史,乃是理所应当!
你等窃居豫州城池,妄图自立,与造反无异!
某劝你开城纳降,免遭杀身之祸!”
“哼!休要多言,某家便在这里,尽管攻城来吧!”
佟英冷笑一声,便要反身下城楼!
太史慈大怒,口中喝道:
“贼将休走!可敢出城一战?!”
佟英冷哼道:
“谁要与你这莽夫一般见识!”
“你不敢来便是怕了某家,有何面目做一城都尉!”
此言一出,太史慈麾下将士轰然大笑,都嬉笑着嚷嚷道:
“这样的都尉俺也能做!”
“嗐!别说你了,二傻子都能来!”
“放条狗不也一样能做?”
“哈哈……那得给它放条骨头!”
城楼上佟英气的发抖,连声怒喝道:
“取某披挂来!某要杀了这群逆贼!”
忙有亲兵取了披挂,点起手下军卒出城而来!
太史慈挺枪策马,大喝道:
“送死的来了?!”
佟英拍马杀来,一把眉尖刀直刺太史慈心腹,喝道:
“还敢聒噪!与某死来!”
太史慈凛然不惧,抖枪迎上!
二人走马转在一起,枪来刀往,只七八合,佟英抵敌不住,败下阵去!
太史慈哪里肯舍?直追而上!
佟英暗暗挂了长刀,摘下弓来,反身一箭射出!
太史慈是用弓的行家,佟英摘弓取箭哪里瞒得过他,一见他反身射箭,早看见了箭矢来路,竟然伸手一把捉住!
“哈哈!这也叫射箭么?!让你见见某家本事!”
太史慈挂下长枪,反手拿出雕翎弓来,就用来箭,一箭射出!
箭矢快如流星,一箭穿透佟英脖颈!
佟英应声落马,一命呜呼!
相县城头丘澄大惊失色!
佟英乃是他麾下首席大将,却不料才出城去,不几合便被一箭射倒于地!
“快快关闭城门!莫要被贼人攻进成来!”
丘澄连声呼喝,急令属下关闭城门!
太史慈急要抢门,却被乱箭射回!
“丘国相!某劝你趁早投降,免得自误!”
只是城头之上丘澄却早下了城楼去了。
太史慈只有一千兵马,要攻城却绝对无能为力,命令士卒喝骂半晌,城内却也毫无动静,只得回营而去。
“报主公!都尉佟英出门列阵,被我阵斩!
丘澄闭门坚守,我部下人马不足,不能攻城,特来向主公缴令!”
太史慈相县之下征战状况早有信使传到中军大帐之中,详情早被刘备等人知悉。
众人对太史慈智激敌将,夺箭射杀佟英之事赞叹不已,都赞有勇有谋。
“呵呵,子义智勇双全,实乃大将之材,阵斩佟英提升我军士气,难能可贵,快快入座!某这里早温好了酒,来,某为子义斟上一杯!”
刘备大喜道,伸手让太史慈入座而去,斟了一杯酒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大喜,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众人各自称贺,而后刘备问道:
“如今丘澄闭门自守,我等如何是好?”
说罢,转头看向陈故。
张飞嚷嚷道:
“大哥,我军大军而来,他闭关守城,我等只管攻城便罢!”
刘备点头,却不发表意见。
陈故想了一想,回想了一下丘澄的信息。
丘澄年已五十有余,原任朝廷郎官,下放到郡县,一步步熬到国相之职。
其出身并不是豪门大族,事实上也没有啥太大的资本。
如今守着相县县城,实际上也是埋骨之地了。
“主公,明日去相县城下,某见一见那丘澄,再看如何。”
刘备点头道:
“好,也只得如此。”
“不过攻城器械却也要拉上来,明日城下相谈,若是他还不相从,便要强攻了。”
刘备点头同意。
次日天明,刘备率军来到相县城下,陈故打马而出,笑道:
“城头上丘国相可在?”
城头上军士一见城外大军云集,各个面有惧色!
不一时,城头上一个白须老者露出头来,喝道:
“汝是何人?”
陈故抖开折扇,笑道:
“某家陈故陈孝远,忝为豫州兵曹。来者可是丘国相?”
城头之上老者一听,皱眉道:
“正是某家!汝有何话说?”
陈故笑了一笑,看着他半晌不言。
“那小子,你看什么?”
陈故冷笑道:
“某看一看将死之人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