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人满面愧色。
这些人之中,最不该有什么动作的就是糜家了。
糜家与刘备那时什么关系?!
如今刘备的正妻就是糜氏!
虽然糜氏自己还没有嫡子生下,但甘夫人所生一子,已经记在了糜氏名下!
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还要作妖?!
陈故不再去看他,他越是无言,陈故越能猜到是谁。
因此,陈故便不再多言,而是对着众人道:
“这些人罪名清楚明白,案卷早已抄送给了主公。
但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因此,就在午时,这些人被某处斩了。
还有一点,抄家点算之后,若是对上府库应有之数,还则罢了,若是对不上,某还要找你们来要。”
陈故与众人推了几轮,觉得没有意思,索性直接挑明了说。
“自是应当!我陈氏,不能教好子弟,以至于闯下大祸……但该有的补偿,我等必然不敢缺少!便是当卖产业,也要填补亏空!”
陈珪老爷子,很是坚定的道。
赵氏、糜氏连忙跟上。
陈故点了点头,又道:
“由此也可看出,君等家族教授子弟,或者还有些教育不到……
城东无名书院创办正好一年,年后开召新生,若是君等觉得家中教授并不是那么如意的话……可以将贤良之才,送到书院之中学习一二。
书院中有当世大儒郑玄坐镇,正风正气,或者可助君等家族子弟,早日培养浩然正气。”
三人的眼中,悄然闪过一道光芒。
陈故恍若未见,依旧轻轻抿了一口茶,道,
“……这下邳城中,诸位世家子弟,不小心落入魔障,以至于损了朝廷,又害了自己……东海郡如何?!广陵如何?!彭城如何……
推而广之,豫州如何?扬州又如何?!
细思下来,本都督很是惶恐。
却不知,三位感受到了某得惶恐了么?!”
陈故放下茶杯,摇着头,一一扫视这三家代表。
三家无一例外,全都冒起了冷汗。
“……无名书院有郑康成坐镇,家中子弟有无数想要进去学习的,知识书院才创,还未招收学子,因此才没有安排……
如今却是好了,只要书院招学,某这便回家,将最优秀的子弟,选出几个来,也好让他等准备好去书院求学!”
老狐狸陈珪当先赞成道。
“正是,待赵氏子弟选拔出来,一定先由都督过目考校,才能去书院求学!”
“糜氏将奋全族之力,选拔优秀学子进入书院学习!”
三家不得不赞成。
这陈故的威胁,他们不可能装不知道。
有了下邳这场规模浩大的卷宗工作十日内便梳理完毕的例子,谁还敢寄希望于各地世家子弟作账做的好?!
眼见陈故想要为书院充学生人数,三家自然支持便是。
陈故眉毛轻挑,道:
“主要是为了诸位家族考虑,与某也并无关系……但诸位若是愿意接受某的建议,某便去求一求康成先生吧!”
“多谢都督美言。”
三人还要起身谢陈故成全之美。
陈故道:
“这下邳城,估计再有个五天七天的,也就轻点完毕了,那下邳城既然有了问题,那其他地方未必没有问题……
等到下邳事了,先查一下彭城、再查广陵,而后向北而查!
某倒要看看,这府库到底是主公的府库,还是什么人的府库!”
“是是是!不过下邳城乃是州治,因此才有这么多粮食,其他小城,可不一定能有这么多粮食的……”
“对,此言不错!不过某手下这支队伍,最善抽丝剥茧!有没有粮食,看完再说!”
“……都督英明!”
三家隐晦的碰了碰眼神,陈珪当先提出不愿耽搁陈故珍贵的时间,决定告退!
陈故好脸相送,直送出了军营大门!
三人出了军营,一直走出了下邳城门,战马踢踢踏踏,将要分开之时,陈珪哀叹一声:
“欸!城中分支做事太蠢,以至于牵连了根基,还不说,如今更是要连累其他郡县了!
当真该杀、该杀!”
“……汉瑜先生,此事一出,恐怕我等的实力……保存不了几分了吧?!”
赵家主赵奢试探道。
陈珪撇了一眼糜家之人,道:
“保存不了几分,也总比一夜化为乌有强!
呵呵,咱们这位小都督啊,真是个厉害人物呢!”
“……怎么说?!”
“他看似留了不断的天数给我等,甚至告诉了我等他要清理的路线……
那我等到底是让它补回原样,还是就这般状态?!
若是全都补回原样,只怕我们三家也就分崩离析了……
若是不补回去,那下邳之事,又重演一遍罢了……
这陈都督,留的天数不多不少,正好够我等重新做账、重新填补物资的……
由此可见,这其他郡中大概情况,他可能都有了预料……
介时如果还未补齐,甚至根本未补,我等三家也就不用在徐州呆着了!”
“……有没有可能……”
糜家人悄悄指了指定陶方向。
“呵呵,可以一试,但若是试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糜家人震了一震,苦笑道:
“我要回去禀报,二位先生,就此别过,再通消息吧!”
却是当先拨马回去了!
陈珪看着他等打马而去,对赵家主道:
“想不到下邳试探一番,已经因发这样的波折,陈都督甚至有打碎重来的迹象……
糜芳此人,智谋不足,恐怕要坏事,我等两家还是早做准备吧!”
“我听先生的。”
赵奢抱了抱拳。
二人便不再多言,各自回自家祖宅而去。
下邳城中,陈故一下一下敲着折扇,下定决心,回到营房之中,开始写一份书信,将下邳处理之事写个明白,同时道:
“……世家豪族之中,目光短浅之辈不少,主公宜谨慎起来。
若是此时轻轻放过,不让世家受到伤筋动骨的打击,将来与冀州战事一起,这些便是不定之因素……
若要解决此困,只有扶持新兴势力。
然世家豪族经营日久,根脉已深,势力盘根错节,轻易理不得清楚,贸然扶持新势力,也并不能做到知根知底。
唯有用寒门子弟,才可从根本上断绝世家的影响!
趁这两年间,积蓄势力,安定后方,而后才可图北……”
陈故这一写,便是洋洋洒洒十页纸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