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中的医师汇集,其实对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便是无名书院门口,也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书院的考核分做三步,初试通过者才能进行复试,复试通过才能进行院试,院试通过,才算过了预选,才有资格让张仲景、华佗来考核。
或者说才有与华佗、张仲景“切磋”的机会。
这样一来,就把整个考核的事时间线拉长了,也给了华佗二人从容的应对时间。
陈故出完主意,便不再过多关注医学院的事了。
陈故一直以为,专业的事自然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对于医学一道,自己可不精通,有名传数千年的大佬坐镇,自己只管等待结果就好了。
若是出了能把华佗二人考倒的厉害人物么……
那自然是厚颜请人家留下职教啊,开出免费为其印书的条件来,能不能打动他?!
成为医道一途“官方认证”的医师,甚至成为“考官”,医学领域的导师、奠基者、领路人、规则制定者,能不能吸引他?!
不管结果如何,这条“医师”培训、晋升之路,肯定已经打开了!
有了医学一道作为先驱、示范,其后的经学一道、数算一道,甚至官员养成一道,不就能顺理成章的运行下去了吗?!
抛砖引玉,兵法上有这一计呢!
陈故放下了无名书院之事,每天悠哉悠哉的陪着自家“颜值姑娘”,乐在其中啊。
严芝姑娘的小肚子微微隆起,其实刚刚到显怀的时候,陈故一天天殷勤的伺候,让严芝姑娘每日里感觉幸福的紧,就连府里的下人婢女,也都由衷的羡慕她。
但这般每日乐不思蜀的快乐日子,很快便被刘备打破了。
“主上,使君派人急招主上过府!”
陈故正领着严芝姑娘游园,在春末夏初的时分,看那处处春花烂漫,绿色盈盈,风光无限之好,却听到自家亲卫陈余近前禀报。
“哦?!”
陈故一愣,道:
“怎么了?!这一阵子有什么大事么?!书院那里有人闹事儿?!”
陈余道:
“这倒不是。不过挺来人说,有一个客人刚刚入府拜见使君,某想着,或许跟那人有关。”
“谁来了?!”
陈故招了招手,令下人扶了严芝姑娘回府歇息,沉声问道。
陈余左右看看,小声道:
“来人并不知晓是谁,但我听说好像是定陶那边的人。”
陈故眉头一皱,略略一默,便沉声道:
“走!切莫声张!”
陈余领命,招了招手,跟在了陈故身后。
随着陈余招手,犄角旮旯之处便跳出十个人来,一起跟了上来。
这些都是陈故的亲卫,乃是亲信中的亲信,近乎死士一般的贴身护卫。
来到刘备府上,刘备的贴身侍卫头领早等在外面,一见陈故,连忙上前邀请,在前头带路,却是直接奔后堂而来。
一路上下人都没碰到几个,侍卫也是远远的站岗护卫。
“什么事这般样子?!”
陈故一边疾走,一边问道。
“咳,主公只叫某来迎着先生,倒不曾说原因……”
陈故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看来定陶出了大事了!
等到陈故进了后堂,便见里面只有刘备以及他的数个贴身护卫在此。
而一个背对着陈故的身影,正与刘备说着什么。
“主公!”
陈故进了堂中,拱手抱拳。
“先生来了!来,某于先生引荐,此人乃是当朝议郎吴硕吴伯言!吴议郎,这乃是某家的军师将军,陈故陈孝远!”
刘备一见陈故来到,大喜,连忙起身,为他二人引荐。
那吴硕转过身来,正好与陈故四目相对。
“在下吴硕,见过陈将军!陈将军之名,某在定陶,也久有耳闻。”
陈故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普通衣衫,须长至领的男子,眼睛不可抑制的微眯了眯:
“在下陈孝远,见过吴议郎。”
汉代,议郎是郎官的一种,在内为议郎,为皇帝的幕僚,随时为皇帝分析朝政之人。
位卑权重。
“不敢当不敢当……”
吴硕闻言,连忙逊谢。
“呵呵,二位不必多礼,快快入座。伯言,你便再将定陶局势为陈将军说一说吧。”
陈故连忙洗耳恭听,正襟危坐。
刘备也不寒暄,便请吴硕直接言事,可见必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呢?!献帝就在京师,一般来说,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大事了啊……
吴硕,吴硕,吴……!
想起来了!
便在吴硕开口之前,陈故终于记起这人来了!
卫将军董承的亲信!按照历史轨迹应该与董承一起身死!与他们一起的还有王子服、种辑等人!
衣带诏!
陈故心头霍然一惊!
果真,吴硕听了刘备之言之后,便详细解说起了定陶局势。
陈故便听便点头,眉间渐渐地就拧了起来!
果真是衣带诏!
卫将军董承曾秘密联络吴硕、王子服、种辑等人,对几人说道:
“曹贼管控皇室,每每带剑上朝!对于稍有犯错的天子之人,动辄杖毙!今我受天子所托,特来寻找忠义之士保扶皇帝,诸位可愿与我共谋曹贼,还天子一个自由之身!
诸位可愿与我一起么?!”
“……董将军,可有凭据?!”
“有天子衣带诏一副!”
董承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白绢,上面以血书画了讨贼宣言!
“天子有诏讨贼,尔等可愿与我一起?!”
王子服、吴硕等人伏地痛哭,只道“天子落在曹贼手中,更被曹贼夜宿皇宫,欺辱过甚,身为汉臣,怎么敢不为天子尽力!”
如此董承这才收起血诏,将天子的处境说了一说。
通过吴硕复述,陈故这才知道,原来天子的日子已经这么难了……
曹操在豫州无功而返,袁绍臂助已去,只有自己的老弱残兵驻守兖州了。
这时,定陶城中各个强人各怀鬼胎,私下里动作频繁。
曹操先头竟然装作不知,等定陶城里大乱将起之时,一次剿灭了所有叛徒,更是亲临皇宫,喝问天子这等犯上作乱之徒当不当杀!
皇帝毕竟年幼,在这么时候,不敢忤逆曹操,只得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