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远!你这是要把我们往火上架啊……”
华佗来到陈故院子里,气的胡子都抖起来了。
“华神医,怎么了这是?!气大伤身,您老可得注意一点啊!”
陈故“大惊失色”,放下茶碗便来迎华佗。
华佗身后,张仲景也是一脸阴沉:
“陈将军,你这两条政令一出,我们老哥俩可有的罪受了!”
陈故笑道:
“什么事还值得二位亲自来找我?!派人来传一声,我不就得赶紧去向你们二位请安啊!来来来,快请坐,请坐!上茶,上好茶!”
陈故转头对亲卫说道,自己亲自引着二人落座。
“呵,原本陈将军怎么说的?!我二人可以一边看病,一边授徒,一边还能撰写医书。但现在呢?!”
张仲景沉声道。
“现在如何?!二位自然还可以著书授徒啊?!”
“哪里还有时间?!哪里还有心思?!”
华佗苦着脸道,
“门外堵着好些人,有要考核的,有要比试的,有来谩骂我等的,有来看热闹的……就是没人来学习的!
这般吵吵嚷嚷,我与仲景分身乏术,怎么能忙得过来!——还哪有时间著书了!”
张仲景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陈故左右看看,见二人真有些怒意了,不由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这事儿这不是太好办了么!”
“好办?!好好好,就问陈孝远智计无双,天下闻名,不如请孝远来教一教我,怎么才能解决眼下之事?!”
张仲景抚须眯眼,冷声问道。
他曾是长沙太守,自然有一股威势在身,此刻冷脸相问,倒也着实骇人。
陈故笑道:
“这种事么,自然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啊!二位都是医道大家,难道害怕人前来挑战?!”
“嗤!”
张仲景鼻孔中嗤了一声,道:
“完了?!这就是当世奇才的智计?!”
陈故一脸无辜,拍一拍手,干笑道:
“呵呵呵,若是张神医不满意,且说来听听……”
“哼,且不说天下间能人异士颇多,超出我二人医术的也必然不少,介时来考核,到底是我们考核人家,还是人家考核我们?!
再者说了,即便人人都不如我们二人,便是一个个检验,我等也忙不过来啊!”
“正是!医道不同算术,对和错不一定就那么清楚。
数算一道,对了便是对了,错了也就是错了,明明白白,当时便能看的出来。
但医术一道,用药的多寡,君臣佐使配伍,各家都有各家的绝技,与我二人并不一定相同。
到时怎么断人对错?!
或者只有病人就在眼前,各自出方诊治,能痊愈的,便是对的,不能痊愈,便是错的……
但有些人已然病入膏肓,神仙难医,到那时,他的方子对于不对,又怎么断定?!
有些病不可能快速见效,需要天长日久服药调理,难道这番考核或者比试,要等到数年、数十年后?!”
华佗也是出言道。
陈故看着这两个脾气一向很好的老神仙,此刻都有些恼怒,便也不再调笑,正色道:
“二位先生,小子孟浪了,还请二位海涵。不过某方才所说,可不是瞎说的。”
陈故一端正脸色,二人便眯了眯眼,道:
“有何道理?陈将军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书院我等可待不下去了!”
“好,二位请听我说。”
陈故笑道:
“那些人来到这里,不管是求名的还是求利的,最终都要过考核这一关,都是要放在一起比较一下的。
但是却不需您二位亲自坐镇。
将那药草摆上数十种来,分做若干个小组,命人依此进入,前来认药。
认得全部药物,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考核。
这一步,便会刷下许多滥竽充数之人。”
陈故端起茶碗,轻轻饮一口茶,继续道:
“认得草药只是其一,其二要从各组药中,将辨认完的药材写明性状,是寒是热,是补是泄,等这一步做完,又会刷下许多根基不深者。
这一步也通过了,那便证明其有些底子,不像以卖假药为生之人。
第三步便是让其选出数味药草凑成一副药汤,您二位预先定下一个病患的脉象、脸色、舌苔等等特征,等考核之人前来,便等他问。
若问的贴题,其实便说明此人大概率就会看病。若不贴提,多半就是医道世家之子侄,或者就是野药卖多了的游方医者。
这一步下来,相信刷下来的人就更多了。
这最后一步么,让其根据所问内容,开出方子来。”
陈故呵呵笑道,
“最终这些方子都到您二人这里来,以您二人的本事,自然一看便知!”
“这……有些也不一定知啊……”
华佗捋着胡须,眼中放光,口中却迟疑的道。
他方才早就说过,若是赶上那难缠的病症,一时也分不出对方方子到底管用还是不管用,除非用药一试。
但用药也不能立即便见效果,万一时间长了,到底是过还是不过,怎么评判……
“呵呵,只要您二位出的病症不是太过为难,那方子交到您二位手中,不能一眼便知的,那便说明方子已然不假……
至少说明出方子的,不是个门外汉。这样的人,再换上两种病症,也就判断出来了!
那时,给个印信的事,有什么难得?!”
陈故挑眉笑道。
“……哼,就这么办吧!若是解决不了,海来找你好看!”
张仲景拂袖而去,貌似生气的很。
只是转过身来,眼中却精光大盛,急忙便要回到自己院子中去,按陈故出的主意制定“考试内容”。
“呵呵,这一下,我要让大汉提起医者来,就要来下邳而寻!”
陈故看着急忙远去的二位神医,眯着眼嘟囔道。
果真,数日之后,书院开了数间屋子,为门外的人发放号码,排号进入书院之内考试。
有人刚要表达不满,“呼啦啦”便围了一群大头兵来,斜瞟着眼,架着胳膊。
于是人们便老老实实排队拿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