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被一攻而下之时,孙策等人正在山阴城下。
“公瑾,如今却如何是好?!再不回军,吴郡也要被陈故拿下了!”
孙策急道。
周瑜双眼微眯,道:
“丹阳新得,民心未付,本来也不安稳。
陈孝远之所以再刘玄德如此艰难的人情况之下,还要勉力攻打我军,便也是看清了这一点。
他不肯给我军发展时机,不愿在其军后有这么一颗楔子,甚至愿意丢弃颍川,也要攻打我军。
正如我等此刻攻打会稽一般,都是图一个后方安稳罢了。”
周瑜轻轻抻着衣袖,口中不停,接着道:
“颍川豪富,人口又多,田地也好,比起丹阳来自然强上不知多少倍。
但陈故缘何宁可丢掉颍川,也要拿下江东呢?!
便因为陈孝远也看出了我军的势头,知道我军必然不是池中之物,未来必然飞黄腾达。
所以他才要掐灭我军于萌芽。”
孙策等人一惊,心中这才了然。
孙策道:
“公瑾既然知道陈孝远可能会来攻打我等,为何……”
话音至此,有些卡主了。
周瑜笑道:
“我军不来打会稽,他也不敢轻易来打丹阳。他等即便分兵而去,庐江沿岸还有一万兵马,我军要强行拿下九江、庐江,也绝不容易。
而会稽是我军必须要拿下的地方,因刘备豫州战事,陈故却未必还守在九江,这般时机,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了,因此,不由得我军不动。”
周瑜扫视一眼帐内诸人,见众人眉头紧锁,接着道:
“陈故来攻打我军丹阳,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却没有料到陈故竟然狠的下心来,完全不顾豫州战事,尽全力攻打我军罢了。”
孙策道:
“……如今这般,公瑾还有何计策?”
“陈孝远起兵来打我江东,某早做好计划,此时虽然他兵力超出某的预计,不过却也无妨,某还有规划,此时说来,诸位一听。”
周瑜说罢,起身而来,来到帐中立着的地理图前,道:
“陈孝远一部兵马自九江而来,一部兵马自庐江而来。九江由他本人指挥,庐江却在张辽手中。
丹阳郡县城不少,幅员广阔,陈孝远此时兵马已经调动到极限,但想要全面占领却不可能——他没有足够的驻守之军!
那,诸县分兵之后,等他在想染指吴郡之时,还有多少兵马?!
与我军决战,兵马不足便不可致胜,江东素来是我军地盘,自老主之时便广结恩义,一旦进入对峙,他的后路尽失,成了孤军一部,还怎么与我军争雄?!
若是不留兵马看守后路,单只粮草接济,便能让其不战自溃!”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随即一喜,连连点头!
孙策也是一喜:
“也就是说,丹阳郡即便被陈故攻下,最终也还要回到某得治下?”
“那是自然。不但丹阳,甚至于扬州,都会归附伯符!”
周瑜含笑道。
众人听到这里,原本提起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面上也终于轻松了一些。
只有老将程普,皱眉言道:
“公瑾,你所说倒是合情合理,只有一点,那陈故领军来时,若我军是全盛之军,自然不惧,但我军现在还未能攻下山阴,若陈故一军轻进,来到会稽,与城内守军前后夹击,我军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程普一言,一下让众人又提起了心!
孙策急忙转头看向周瑜,却见周瑜一脸轻松,含笑点头,心知他必然有策应对,便道:
“公瑾,还是快与我等解惑吧,不然我等却如何能睡得了安稳觉。”
周瑜呵呵一笑,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程老将军看的全面,若我军不能拿下会稽,却是会面临两面夹攻的境地,便是一朝覆灭,也不一定……
但,我军若是就此拿下会稽呢?”
众人惊讶道:
“军师有破敌之计了?!”
周瑜哈哈一笑,道:
“若陈孝远不来攻我,破城别无良方;但他既然来了,那我军破去山阴城,便不难了!”
孙策大喜,道:
“公瑾快快说来!”
“陈孝远早与王景兴有来往,此番也必然早与王景兴做了连通。
此时得王景兴,只怕打的主意便是等陈孝远兵到,与陈孝远合击我军!”
众人都是点头。
都是厮杀惯了的大将,这一点都想得到。
“既然如此,明日营中虚立旗帜,却遣一军到余暨城旁屯扎,竖立陈故军旗帜。
再遣一使者,假托陈故之名,与城内约期同击我军。
如此山阴城内必然出军,我军趁此机会,趁机夺城,山阴便可一鼓而下!”
“好!”
孙策霍然而起,连声称赞!
确实,这些时日孙策久攻山阴不下,又听闻后院起火,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此时听闻周瑜之计,便觉得心头豁然开朗,便如云开见月,拨云见日一般!
“拿下山阴,收束兵力,以吴郡吴郡守为奇兵,以我军为正军,正奇相辅,一战将陈孝远留在吴郡之地!介时趁机重夺丹阳便不是问题了!
还有一点,豫章太守刘勋,原就仰慕伯符,某早派人联络,等到陈故大败,刘勋必然动心,此时以刘勋堵截张辽之军后路,我等再围剿与他,则张辽必被困在丹阳之地,除了降服,别无他法!”
孙策大喜过望,亲自斟酒一杯,敬给周瑜,道:
“公瑾胸怀锦绣,早将大事算的明白,某敬你一杯,将来但有所得,全赖公瑾之力!”
周瑜肃然接了酒樽,道:
“不敢居功,还要诸位将军勠力同心才是!”
“军师放心,我等必不使少主失望!”
程普当先举酒庆贺!
众将便一起起身,举酒表决心。
孙策大喜:
“诸位,策赖先君之力,能有诸位辅佐,策之幸也!日后必不敢忘诸位将军之恩!来!满饮此杯!”
众人一同饮尽,便按照周瑜谋划,分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