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巨响,仿佛有人站在心头擂鼓一般,震的人心惊胆颤。
“哗啦啦……”
一片泥土滑落之声!
江乘城防便塌了一层!
“定距完毕,满装填,放!”
“咚!咚!”
两台徐州砲轰然怒吼,一下一下砸到江乘城墙上,把那本就不算雄伟的城墙,已然垮塌一大片!
到此时,陈故才算放下心来。
有了这处缺口,江乘破城不难了!
孙静急忙组织民壮,背土填缺!
却哪里还来的急!
关羽早看到这处缺口,一声令下,管申一马当先,领头往缺口冲去!
管申自从投奔而来,随着刘备手下猛将越来越多,渐渐的便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让管申心底很是着急。
武将,没有战功,怎么升官?!
倒不是说管申官迷,实在是太史慈、张辽等人都已经独领一军了,自己却还没有像样的战绩……
如何服众?!
所以这一次,管申是发了狠了!
管申快马来到城下,缺口处散落下来的土石已经形成一片斜坡,只是很是陡峭罢了。
眼见城头还有民壮正在紧急垒土,管申一声怒喝,夹紧马腹,眉尖刀底纂狠狠扎在马屁股上!
战马吃痛,“唏律律”一声长嘶,奋蹄冲上那块陡峭的斜坡!
“叮、叮……”
连续数声叮当乱响,这是弓弩射在管申身上的响声!
管申凛然不顾,只顾埋头前冲!
坡道太陡,战马眼看冲到缺口之处,却支持不住,脚下打滑,便要跌落回去!
管申大吼一声,强行下马,手上眉尖刀一刀挥下,刺在斜坡之上!
借着这一顿之力,管申上前一步,站稳脚步,反手拔出长刀,一刀斩向还在被沙袋的民壮!
“嗤!”
热血溅了一身,沿着管申黝黑的鳞甲滴滴垂落!
“杀上去!长枪手!推他下去!”
城头缺口两端,有小校大声惊呼,招呼士卒用长枪攒刺管申!
“哼!与某死来!”
管申站在坡道上,长刀一卷一划,便将数支长枪划到一旁,再收刀急斩,眉尖刀一下斩倒两个守军士卒!
城头上瞬间空出一个位置来!
“喝!”
管申一步跳上了城头!
“杀了他!快杀了他!随某上!”
那小校惊呼道,同时与身周的军卒一起擎刀枪或刺或砍,杀向管申!
管申瞠目大喝,对着十数支武器,勉力躲开要害,只管将眉尖刀耍开,瞬间又劈倒两人!
但自身也被数支长枪戳中,便有凑巧扎中甲片缝隙的,刺入了铠甲之内!
管申悍不畏死,一步不退,一个转身,让刺入铠甲之内的长枪滑开,不被伤到内脏,反手一刀圈出一片空地来!
便在此时,管申身后的亲兵终于爬了上来,当即一拥而上!
城头之上眨眼间便被徐州军占领一片!
有一就有二,随着越来越多的徐州军卒杀上前去,江乘县破城不难了。
陈故负手于后,含笑道:
“管义山不避矢石,身中数创,又先登敌城,当记首功!”
身后军中书记记下,附和道:
“管将军勇烈不输三将军,只是一直未遇顽敌,厮杀的少了一些。
如今冲锋陷阵,当过足了瘾了!”
陈故一笑:
“呵呵,义山自然武勇,只是兵战便是凶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军师所言极是!”
众人附和道。
随着管申杀入城中,徐州军迅速涌入,大门被打开,江东军卒溃散开来!
关羽领了大军安顿各处,封查府库,搜罗败军宵小,安顿城内居民。
赵昱派来的官吏早等在江边,一见江乘县城头换了徐州旗帜,便轻舟渡船,过江来接任各处官职。
城内豪绅被召集起来,协助新官上任。
城中有富户豪绅龚氏,家中有弟子在孙静手下任职,因城中官吏调换,大为不满,对陈故安民政策阳奉阴违,几乎公开抵制。
陈故得知,使人调出县内宗卷,又召集龚家佃农,详细指明了所耕地块,随即与宗卷对照,发现隐田四百余亩!
按刘邦制定的法律,这种隐瞒税收的“巨室”,一般处理是要没收家产,充军戍边一年。
直到此时,龚家才霍然一惊!
他们绝对没想到,在打下江乘的第一天,城内还在动荡之时,一向以“仁义”著称的刘备军队,竟然不走怀柔的政策,反而铁面无情,直接发动人力一查到底!
当下便服软了,邀请城内其他豪绅出面讲情!
陈故收到了属下的禀报,冷然一笑,口中吐出四个字来:
“抓人,抄家。”
军中悍卒登时破了龚家大门,将龚家全家老少总计一百余口拉到府衙门前!
陈故立在门中,看着街面上逐渐聚拢来的百姓,又看看捆成一团团的龚家之人,道:
“龚时侵占乡邻土地,偷税漏税,致使国家受损、百姓受损!却肥了他龚家一家!
某今日替天行道,替朝廷执法,替百姓申冤,将龚家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诸位相邻,但凡往日有受龚家欺压的,可上前阐明,只要情况属实,某当即便给与交代!”
一席话说完,周围鸦雀无声。
陈故眉间一挑,道:
“龚家瞒报田产,已经是抄家之罪,全家要发配边疆戍边!这江乘县,再也没有龚家这一号了!诸位不必害怕,尽管说来!
若是因龚家受了损的,合该补偿的,龚家财产在此,便由官府主导,给与相应补偿!”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心动,便有一个跛脚的汉子,衣衫褴褛,上前跪下禀报:
“小人黄三,龚家侵占小人上好水田田产十亩,已经七年有余了,小人前去理论,却被龚家致使家奴打折了腿……请将军为小人做主!”
陈故温言道:
“可有证据?!”
黄三便道:
“田契还被小人藏在家中!此时左邻右舍全都知道!”
陈故道:
“指认施暴的豪奴。”
黄三便在跪倒一地的人群中指点出五个人来。
陈故问道:
“黄三所言属实否?”
那些人惊骇异常,只是扣头请罪!
陈故冷声一笑:
“发配徐州矿场,徒刑五年!”
那些人登时瘫倒在地!
“古县令,黄三之事务必详查,若是龚家无故侵吞黄三田产,归还黄三田地,适当做些补偿。
若是因黄三本身行为不端,例如赌博之类事,被龚家据此设计,田产归还黄三,税赋加倍三年,以儆效尤!”
徐州来的古县令拱手领命。
一见黄三之事好像真能解决,众人一下精神大涨,纷纷状告龚家!
陈故含笑点头,暗暗招了古县令入内,留下一句:只追龚家首恶,其余人家不扰。
古县令心领神会,连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