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朱雀,被个普通老百姓给活捉了,道长您觉得这话说得合理吗?”宋绵竹脸上写满了嫌弃。
好歹编个像样的理由啊,湖弄小孩也不是这样湖弄的吧!
“啧,怎么不是朱雀,它在那十万大山里,就相当于守卫四方的星宿。山中自有灵性,此兽长住于此,得了一点机缘,说了丫头你也不懂,只需知道它很重要,必须给放回去。”
贺闻猎锦鸡时,老道士没有看清,若是知晓是这只,怎么也不能让人给带出来。
“十万大山?确定有十万吗?”宋绵竹向来善于抓重点。
“就是个地名儿,我记得里长是这样称呼那片儿的。”金氏站出来给孙女解释,她其实也挺无语,咋孙女也跑题了。
“道长,你确定这什么鸡是朱雀?”宋老汉围着锦鸡绕了两圈,他一个乡下老头都知道朱雀的名声,这咋看咋就是只普通的鸡啊。
“咳咳,我也是打个比方,严格来说,这世间哪有朱雀啊,你们就当它是山林的守护神吧。”老道士尴尬笑笑。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懂了,好嘛,别人是守山犬,他们这儿是守山鸡。
宋绵竹面无表情,终于能肯定,这老头就是个神棍啊!
用一只鸡来守山,让那些老虎野狼熊瞎子,情以何堪啊!
看在他是个会医术的神棍份上,放了就放了吧。
本来她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国际二级保护动物啊,且放它自由吧。
“那先扔鸡圈里吧,明儿再给送回去。”金氏有点肉疼,任大一只鸡要给放回去。
不过老两口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对守护神这种说法还是比较迷信的,就算再舍不得,也是没胆子敢吃守山鸡啊。
苏姜给解了缰绳,把锦鸡往鸡窝棚里一扔。
没想那鸡竟在空中扑腾起翅膀,高高跃起,稳稳落在鸡窝棚顶上,用一种极其蔑视的眼神俯视着底下的众人。
大伙儿都看呆住了,这鸡咋得还会飞啊,不愧是守山鸡啊。
“小样还挺横。”宋绵竹不满滴咕了句,“当谁家没鸡似的,小强,你也给它来一个。”
小强——也就是那只多次死里逃生的公鸡。
被宋绵竹从鸡窝里强行抱出来,用翅膀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它只是幼小无助的公鸡,谁都能来欺负几下,不要搞它啊!
“小强,抬头啊,你看看它那鸟样,站在你地盘上还敢豪横,你就不气嘛,拿点勇气出来啊。”宋绵竹使劲怂恿着。
身后的大白不满举起翅膀,想要照着她小腿拍几下,明明是它的地盘好嘛。
贺闻抬脚给它搡了个跟头,呆头鹅坐在地上发起呆,好像弄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坐下了。
宋绵竹喊了半天,才看见小强缓缓抬起头,看了眼屋顶上的锦鸡。
大伙儿在鸡窝棚外围了一圈,饶有兴趣看着两只鸡。
村里人要是瞧见了,定然要说一声,闲得慌!
公鸡愣愣看着锦鸡,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扑腾着翅膀想要飞上屋顶,然而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只得围着窝棚绕起圈,一边往返急奔一边低鸣,瞧那架势好像不是在挑衅。
“怎么个意思?”
“好像是……在求偶?”
“山鸡也敢配凤凰!”
老道士急了,一脚跨进围栏里,把公鸡给捉住了,要用缰绳捆起来。
“咱这是家养鸡,上面那个才是山鸡。”宋绵竹已经不知从何吐槽起。
凤凰跟朱雀不是一个物种吧!
她瞅眼始终昂着头藐视一切的锦鸡,悠悠说了句:“而且那只锦鸡是雄鸟,雌鸟羽毛是褐色的,颜色没这么艳。”
在老道士手中挣扎的公鸡,忽然就僵住了,不再乱动,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宋绵竹看看它,回头朝金氏问:“奶你是不是给咱家公鸡,吃大白的饲料啦。”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金氏没在意:“害,喂鹅喂鸡,不都是喂吗,咋还要分食啊?”
就说怎么会有如此苟的鸡!
宋绵竹十分苦恼,一只通了灵性的公鸡,以后可咋下嘴啊。
她没注意到,自己把后半句给说出了口。
“这只鸡可吃不得啊,”宋老汉压低声音,“我现在怀疑它是咱家的朱雀,不对,镇宅鸡,不然咋每次出事儿,它都能活下去哩,肯定是通了灵的!”
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老头真相了。
“这鸡不能吃,那鸡不能吃,以后咱家别吃鸡得了!”金氏翻个白眼,走了。
听听都是什么话吧,养鹅养猴养松鼠,如今还要养只不能吃的鸡。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何况她家是农户!
“它这不能待会儿自己跑了吧?”
老道士把公鸡绑好,扔回干草上,仰着脖子瞅屋顶,话里是实打实的担心。
宋绵竹还是第一次见他为某样东西如此上心,无比怀疑老头是不是在自家闲太久了,要老年痴呆了啊……
“道长,你不是在修仙吧?筑基期元婴期?前辈可千万别瞒着我啊,有那好事拉我一把啊!”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清楚,别穿到了修真界不自知啊。
老道士茫然回过头,憋了半天憋出个:“啥?”
丫头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认识,咋连在一块儿就听不明白哩。
贫道虽是道士,勉强能说是修道,那修仙是个啥玩意?莫不是这天底下真有人能修成仙??
贺闻默默看着小姑娘,不说话。
宋绵竹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恩,又是看傻子的眼神。
那她放心了。
“咳咳,这鸡咋没事儿喜欢跑人头顶上,贺小哥你是咋捉回来的啊?”宋绵竹强行换话题。
贺闻上前几步一纵身,随风荡上了半空,伸手便掐住锦鸡脖子处,给它拽了下来。
锦鸡完全没反应过来,待贺闻落在了地上后,才发出一声悲愤的鸣叫。
“如此捉来的。”
宋绵竹除了鼓掌,还能说什么。
说她心里酸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