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白伸脚踩踩邱定光的脑袋,弯腰仓啷一声拔出邱定光的腰刀,随手一挥,削掉腰带悬挂的刀鞘,刀尖一挑,一手握住。“乌鸦老兄,你脾气差,武功差,带刀迟早闯祸,不如交给我暂且保管吧。”
“你会刀法?”高劲勇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盯住黄建白手拿的钢刀。
“用刀,我砍过两年柴,不知道算不算会用刀。”黄建白早些年靠杀人度日,耍刀是老本行。
“你不会用刀,不如交给我来保管。”高劲勇指指黄建白手握的钢刀,摊开手。
黄建白一笑。“录事大人武功高强,刀自然该由你来保管。”钢刀入鞘,手腕一抖,钢刀飞出,当一声,直挺挺的插进花岗岩,刀柄乱颤,嗡嗡乱响,三尺三寸的钢刀,露出在外的只不过一寸。
高劲勇看看和自己相距迟尺之遥的钢刀,额头青筋突突乱跳,摊开的手掌一点点握紧,忽然一笑。“兄台内功惊人,刀还是交由你来保管吧。”
黄建白一抬脚。“录事大人如此的康慨,只是不知道司功大人是不是舍得?”扭过头。“冰姿妹妹,对于文定公我十分地敬仰,机缘巧合,正好给他磕两个头。”一手拉住沉冰姿,一手拔出插进花岗岩的钢刀,对于韩克举夫妇点点头,迈步走近香桉,跪下来,正打算磕头,忽然嗖一声钢刀出鞘,寒光一闪,遮住供桌的半幅锦缎飘飘鸟鸟的落下来。
屋里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啊——”七对眼珠子齐刷刷的盯住桌底,一对赤条条的男女抱在一起,神色羞赧,十分的窘迫,女的容色秀丽,肌肤光洁,二十五六岁,是一个美少妇,男的胡须飘飘,额头、眼角布满皱纹,五十多岁,是一个糟老头。
黄建白咦一声,大姑娘不喜欢小伙子,怎么喜欢糟老头,今天难不成流行老牛吃嫩草。
黄建白满脸堆笑,和两人商量。“两位好兴致,全当我们不存在,别客气,你们继续。”
高劲勇跨出一步,声音冷冰冰的。“谢云栋,王妃,你们如此这般,怎么对得起密王。”
韩克举面色更加的苍白,眼睛发红,突然一弯腰,咳嗽起来,半晌过去,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掌固大人,你在我家的宗祠干出如此的事情,叫我怎么帮助你,罢了,罢了,柔惠,咱们走。”
许柔惠搀扶韩克举慢慢地走出门,撑开油纸雨伞,白衣飘飘,没过一会,消失在雨幕之中。
“录事大人,敢问掌固大人……”
“是给密王当差的,呸,伪君子,密王对于他礼遇有加,谁知道,他是一白眼狼,混吃混喝,而且拐骗密王的宠妾。”
谢云栋,听起来耳熟,只是不知道是一什么样的名人,黄建白哦一声,说:“掌固大人,不是我故意指责你,关于此事,你实在做的太过孟浪了,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对不起密王却也罢了,多少要为王妃娘娘考虑一下吧,你看看,她给你当女儿年岁都嫌小,你怎么一狠心,把她毁掉了……”
“并非他拐骗我,是我心甘情愿跟他的。”薛粲丽忽的一下抬起头来,原本羞红的脸蛋已经恢复正常,翦水明眸放射出坚定的目光,咄咄逼人。
沉冰姿用手指捅一捅黄建白,凑近些,耳语说:“谢云栋是当代诗坛领袖,名气大得很。”
对于诗坛,黄建白差不多两眼一抹黑,凑近沉冰姿,咬耳根子,说:“一姑娘,不当王妃,宁愿和一个穷酸老头私奔,难不成密王……哎呀……”
沉冰姿狠狠地一掐黄建白的腿根子,黄建白轻咳一声,遮掩住窘态,笑眯眯地打量薛粲丽。“不是拐骗,是私奔吧,根据律例,同样是重罪,如果两位不打算继续,先穿好衣服,下一场雨,天气冷。”扭过头,看看高劲勇。“录事大人,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呢?”
“我只负责带他们回去,至于如何处置,是密王的事情。”高劲勇一打手势,示意两个同伴过来拿人。
两人点点头,快步奔出门,取出绳索,谢云栋、薛粲丽,一对私通的男女,连忙爬起身,背对众人,捡起衣服,慌手忙脚的穿戴起来。
黄建白盯住薛粲丽……鹅黄色纱裙遮挡住黄建白的视线,他收回贪婪的目光,咽一下口水,轻叹一声。“不做锦衣玉食的金丝雀,非当奔波劳累的麻雀,唉,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薛粲丽整理发髻,听到黄建白发感慨,不由得一颤,扭过头,瞥一眼黄建白,声音轻柔说:“如果当金丝雀整天呆在笼子里,当麻雀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天际,你怎么选择?”
黄建白一听,不由得语塞,沉冰姿凑近黄建白,低声说:“想办法,帮帮他们。”
黄建白伸手搂住沉冰姿的蛮腰,贴近些,一笑说:“还说不是淘气包,别人家的家务事,你也……”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狂奔过来。
五人扭头,邱定光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手握一捆麻绳,抬脚正打算迈过门槛,忽然扑通一声,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身体痉挛,一转眼,气绝身亡,背后插一支利箭兀自乱颤。
邱定光的嘴角溢出鲜血,染红地面,泛出绚烂的青紫色,显示剪头抹过厉害的毒药。
雨势变小,淅淅沥沥的雨水扫过屋瓦,发出沙沙的轻响,屋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五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看邱定光的嘴角溢出的鲜血扩散开来,染红一块块地砖。
“兄弟,兄弟——”高劲勇忽然叫嚷起来,跑到近前,扶起邱定光,拼命地摇晃,邱定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绚烂的青紫色,看起来十分地诡异。
高劲勇悲愤难当,站起身来,高喊:“韩克举,你个乌龟王八蛋,有种的明刀明枪和我一决生死,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韩克举,你个没胆子的孬种,我操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