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白惊魂稍定,拉过被子擦擦脸,推开丘申敬的尸体,抬头看看屋顶,屋顶露出一个洞口,一片屋瓦大小,一对明眸通过洞口往里看,目光充满妩媚。
“喂——恩人,大侠,能不能下来见见面,或者通报一下姓名,以后兄弟我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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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忽然人影一闪,一个头戴面罩、穿黑衣的人窜进门来,二话不说,一下子背起穿单衣的书生,往门外跑,动作轻盈迅速,鬼魅一样。
“喂,喂,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你救过我,可是总该打声招呼吧,别跑,等一下。”黄建白下床,才一回过神来,头戴面罩的人已经背起穿单衣的书生跑出门,黄建白急忙跑到门口,抱起昏迷的岳萦尘,追赶过去。
跑出院门,冷风刮来,黄建白的头脑一下子清爽许多,胸口不比方才那么的郁闷,月光洒满街道,头戴面罩的人早已经踪迹不见。
黄建白心念一动,腾身跃起,攀住一根树枝,张望一下,北边相隔十几丈远一个巷口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转过墙角,消失的无影无踪,黄建白心头一喜,腾身落下,撒腿狂奔,追赶过去。
两人全有负累,不过身法依旧十分的迅捷,一个拼命的狂追,一个千方百计的逃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斤八两。
头戴面罩的人专挑偏僻的街巷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尾追过来的黄建白,看黄建白狗皮膏药一样黏住自己,自己怎么跑,依旧没法甩掉,索性蹭的一下跃到屋顶,飞檐走壁起来。
黄建白一看,自然合心意,黄建白好歹当过几次梁上君子,穿墙过户可算强项,勐地一下抖擞精神,吐纳运气,脚底加劲,呼呼生风,屋宇围墙急急的后退,和头戴面罩的人距离越来越近。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前方出现一个缓坡,黑压压的生长一片林木,方圆足有十来顷,头戴面罩的人翻过一堵围墙,往前狂奔,脚不沾地,身影一闪,钻进树林。
黄建白头一次来东都,人生地不熟,拐弯抹角的跑过许多路,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说,黄建白消息灵通,听到过不少的江湖老话,知道遇到树林别进去,一纵身落地,来到树林边徘回片刻,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进去。
黄建白低头,看看怀抱的岳萦尘,白嫩嫩的俏脸泛出澹澹的胭脂红色,眉头微皱,粉都都的樱唇紧闭着,呼吸时轻时重,依然没醒过来。
黄建白温柔的一笑,心里甜滋滋的,亲一口岳萦尘。“老婆,你睡得可真香。”
“呜——”岳萦尘一翻身,张开胳膊搂住黄建白的腰,呢喃说:“亲亲老公,别离开我,她们两个好妖艳,有她们,你该不会记得我了。”长长的睫毛扇动,呼吸沉重,显然正在说梦话。
月色迷离,照亮岳萦尘,给她平添三分艳色,落叶飘零,环绕两人,蝴蝶一样的翻飞,黄建白定定的站着,注视岳萦尘,不由得一吃发痴。
“啊——”一声惨叫传来,正是穿单衣的书生。
黄建白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出去。
树林遍地落满枯叶,一踩上去,沙沙作响,不过黄建白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借助斑斑点点的光亮,蹿来跳去,避开拦挡住去路的树枝、灌木,一转眼,冲到一片长满枯草的空地。
穿单衣的书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头戴面罩的人蹲在地上,背对黄建白,不知正在做什么,黄建白看看头戴面罩的人,体态娇小,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背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健步如飞,轻功着实了得。
黄建白蹑手蹑脚往前走,来到头戴面罩的人的背后,探头一望,头戴面罩的人手拿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来,喂给穿单衣的书生吃,一只手捏住穿单衣的书生的耳朵的龙跃窍来回来去的摆动。
“啊——”穿单衣的书生一声叫,醒转过来,面色苍白,没一点血色,连带眼珠子灰蒙蒙的,没一点生气,丹药化开,随同口水进入穿单衣的书生的肠胃……
头戴面罩的人一双手白嫩嫩的,和白玉相比更加的细腻三分,周身散发出澹澹的馨香,凉凉的,和冰雪一样,若有若无,黄建白暗自思量,头戴面罩的人定然是一个十分特别的美女,只可惜包裹的太过严实,没法一睹芳容,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头戴面罩的人注视穿单衣的书生,听穿单衣的书生**声轻一些,柔声说:“公子,你的曲谱可不可以借我看几天。”
穿单衣的书生眼睛灰蒙蒙的,无神的注视头戴面罩的人,半天过去,吃力的张张嘴,说:“你是谁,怎么知道的,我有曲谱。”
黄建白扑哧一笑,说:“百花节,你大吹大擂,谁不知道你有前朝皇帝写的曲谱,别废话了,赶紧拿出来,交给她,要知道人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行侠仗义,是你的救命恩人,同样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我同样是你的救命恩人。”
穿单衣的书生扭过头望一眼黄建白,又看看头戴面罩的人,颤颤微微的摸出半本曲谱,两行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月光映照出穿单衣的书生的面孔,苍白苍白的,看起来十分地凄凉、悲惨。“半本曲谱是前朝皇帝亲笔谱写的,我家一代代传承,整整保存二十三代,想不到我冯保治遭逢大难,成为废人,没办法传宗接代,愧对列祖列宗,姑娘,你要,尽管拿去,只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头戴面罩的人点点头。
“我家先祖是前朝的教坊使,由于战乱,躲避到乡下,心力交瘁,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一个遗愿,叫我家子孙,无论如何补全曲谱,可惜,传承二十三代,我家没出过一个通晓音律的人才,白白的耽误这么许多年。”
“乐谱传给我,我蠢笨如牛,更是明珠暗投,两年来,我走遍西京、东都,求访名师,可惜没一个中意的,直到十三天前,我路过醉玉楼,听到肃澄碧姑娘弹琴,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打定主意要把曲谱送给她,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她单独见面,才当了衣衫参加百花节,可惜,她叫一个胡人买走,就要远嫁他乡,姑娘,我想求你,看完曲谱之后,是不是可以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