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游廊曲曲折折的前行百米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七八亩大小,两边绿水环绕,前方一件平房十分的宽大,看起来和练功房一样,穿过平房,来到一个两亩大的广场,遍地青砖,靠前临时搭建起来一座五尺高,两丈方圆的花台,五颜六色的彩绸遮蔽天空,台面铺一层一寸厚的橘黄色波斯地毯,四根台柱缀满锦绣、鲜花,柱顶悬挂用金色菊花拼成的横幅:“群芳竞艳”。
围绕花台摆放六十多套紫檀木的椅子和香楠木的贵妃塌,摆满果品、糕点、茶水,旁边站立丫鬟伺候着,在坐的男人一个个看起来红光满面,气度不凡,只怕东都可算一号的权贵、豪绅都已经聚集到此处。
桌椅周围密密麻麻的站立一百多个穿华服的老少男子,看起来非富即贵,平时一个个颐指气使的,不过来到此处,没一个敢说重话的,只是静静地站立观看。
台上,端坐一个穿华服的女子,收抚琵琶,樱唇开合,伊伊呀呀的,正弹唱一曲《春江花月夜》,远望过去,抚弄琴弦的十指纤长,十分的秀美,和春葱一样,琵琶遮住半张脸,容貌怎么样,看不太真切。
琵琶声悠悠荡荡,音律宛转如意,歌声缠绵,令人陶醉,一曲歌罢,众人再次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黄建白随大流热烈的鼓掌,高声叫好,他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瞪大眼睛只等女子起身看清女子的容貌。
后台走出一个肥胖的妇人,浑身珠光宝气,笑起来满脸的白粉稀稀疏疏的往下掉,中年妇人微笑、行礼,拉起弹琵琶的女子,说:“各位爷,各位公子,玉珠姑娘,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们雪月楼的清倌人,百分百的原装货,八百两银子起价,玉珠别害羞,叫大家再看一眼。”
宝珠羞答答的移开琵琶,露出端正的俏脸,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黑黑的,五官清秀,只不过搭配起来缺少些许灵气,如果不是梳的发髻时髦,穿的衣服亮丽,和乡下姑娘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台下寂静片刻,没人出价,黄建白一看不过是一个木头疙瘩一样的美人,不由得失望,忽然远处一个富商轻叹一声。“八百里,太黑了吧,我前天买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比她秀气多了,不过才花了三百两银子。”
岳萦尘看黄建白满脸失望,掏出一个山核桃,塞给黄建白,一笑说:“没看到天下第一美女,吃个核桃消消气。”
黄建白低头,啪一声亲一口岳萦尘的俏脸。“天下第一美女就是你,在我看来,你永远是最好看的。”右掌发力,卡察一声核桃扛不住压力立刻四分五裂。
岳萦尘软绵绵的依偎在黄建白的怀里,心里喜滋滋的,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说不出的娇俏,伸出芊芊玉手,捏起核桃喂给黄建白吃。
中年妇人等候片刻,看台下无人响应,脸色有些难堪,强笑一下,说:“玉珠姑娘原籍瓜州,原本是知书达礼的良家女子,只因战乱被迫卖到青楼,生性温柔善良,心思细腻,正是当家理财的一把好手,各位爷……”
“好了,好了,玉珠姑娘琵琶弹得好,在坐的***都知道,十三娘,你把她留在雪月楼岂不是一件好事,以后我们过去多给她捧捧场,好了,换人。”一个坐在前排的男人打断中年妇人的说话。
男人看起来有权有势的,十三娘尴尬的一笑,只好带玉珠回到后台。
接下来登台的是怡颜院的李云烟,惠风楼的乔穆如,绛仙楼的何白凤,幽思园的陈芸香,或妖娆,或清纯,或妩媚,或端庄,一个个粉墨登场,各有拿手的绝活,风雅的吹笛子吟诗,差点的扭屁股,跳舞,最不济的朗诵一首“杨柳岸晓风残月”,或者一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已经算非常的庸俗了。
纯情的何白凤和端庄的陈芸香遭遇和木头疙瘩一样的玉珠差不多,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至于性感的李云烟和**的乔穆如却引得七八个人竞相出价,分别以二千三百两和一千九百两成交。
一篮子山核桃吃掉大半,依旧没看到什么亮眼的美女,黄建白不由得打哈欠,摇脑袋,有些提不起精神来,看相貌,李云烟、乔穆如多半喜欢招蜂引蝶,两个冤大头买回家,定然平地起波澜。
何白凤、陈芸香看起来不怎么讨巧,不过花些心思调教一下,以后定然是入得闺房,上得厅堂的贤内助,不用担心她们轻易的红杏出墙,只可惜无人识货,说明男人比较短视。
陈芸香暗然退场,众人嘻嘻哈哈,忽然冬的一声后台传来琴声,显得十分的清脆,众人心头不由得打一个激灵,坐得歪歪斜斜的官员、豪绅不由得坐正,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叮冬一声脆响,打破寂静,如同一汪清泉飞流直下,落入幽幽的深潭,溅起无数的水珠,掀起一圈圈涟漪,相互交叠,变成一片波光粼粼,分不出头尾。
黄建白的头脑一下子清明,他一抬头,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用绸缎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绸缎柔软、光滑,裹住女子的四肢、头脸,女子双臂擎天,玲珑凹凸的身子随同悠扬的乐曲,蛇一样轻轻的扭动,暮然回首,众人眼前一亮,闪电划过一样,绸缎露出女子的眼眸,如同波光潋艳的泉水一样。
女子的眸子呈现出深蓝色,深邃如海,明亮的光影闪闪烁烁,犹如太虚梦境一样,叫人觉得,她正在看你,注意你,人潮汹涌,你是她的唯一。
柔软的绸缎紧贴女人的肌肤,凸显出纤细的腰身,修长的美腿,饱满的胸口,伴随乐曲泉涌一样流泻出来,台上的女子动作轻柔、舒缓、柔若无骨的身子旋转、跳跃、扭曲、翻转,不停的变幻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美妙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