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行将败露,慧泽果断的使出杀招,威力远胜飞爪、飞蝗石、药喷、燕尾镖、吹失、飞刀、袖箭……看起来普普通通,和普通的白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印三个字,直叫英雄落泪,烈女失贞,忠臣失节。“一百两。”
钱,银票,如此霸道的暗器,谁能抵挡,黄建白自然丢盔卸甲,笑吟吟的接过慧泽递过来的银票查验无误,说:“慧泽法师做的鱼可真是一等一的美味啊……一会大家可得多多的捐些钱……”
当然,开吃之前,黄建白已经代表景州公门卷过巨款,自然不用再捐款,至于一干当差的难免还要捐出三五两银子,看看慧泽,脸色总算好看些,只是之前非常活跃的贺崇日假借撒尿已经远远的遁走。
宴席散去,黄建白再次来找慧泽请教佛法。“鱼刺价值一百两,此物价值多少钱?”黄建白摊开手,露出一个鸡骨头,和鱼刺一样,是黄建白事先准备好的,只可惜没用上,慧泽一把夺过鸡骨头,扔出去老远。“一文不值。”
黄建白看慧泽脸色铁青,十分的惬意。“实言相告,本官过来,并非求神拜佛。”
“哦?”关于贺崇达和黄建白斗法,慧泽听到不少风声。
黄建白说:“你说,如果一个人身陷绝境,没办法可想,应该怎么办?”
慧泽冷笑,一个人身陷绝境,无非两种选择,要么拼了,要么等死,不过,他只打算告诉黄建白一种选择。“等死呗。”
黄建白一笑。“平常人或许这么想,不过我另有想法。”
“什么?”
“找人帮忙,把他逼到绝境,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起破釜沉舟想办法。”黄建白望一眼窗外,香积寺香火鼎盛,殿堂内外轻烟鸟鸟,诵经声、敲木鱼发生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打算找谁帮忙?”慧泽看看窗外,遍地信徒,只是不知道谁是黄建白的贵人。
黄建白说:“做完佛事,咱们要不去禅房参参禅。”转身,吩咐岳腾虎带人留在原地,自己和慧泽往里走。
岳腾虎带一干当差的留在原地,闲来无事,随大流上一柱香,他父母身体不好,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父母平平安安的。
一柱香功夫,黄建白没出来,岳腾虎性子急,不由得心焦,迈步往后边走,打算查看一下情况,可是,没走出两步,迎头碰到黄建白走过来。“刺史大人,你……”岳腾虎没等话说完,忽然发现情况不对,黄建白杀气腾腾的,和凶神恶煞一样,一招手,带领一干当差的冲开人群闯进殿堂,岳腾虎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然,殿堂里传来惊恐的喊叫声,人群拼命的往外涌,和撞到夜叉、勐兽一样,人挤人,人推人,好在殿门宽大,没伤到人,一眨眼,一帮人退避出来,站在殿外,呆若木鸡的往里看,岳腾虎吓一跳,连忙疾走,来到殿门口。
黄建白指手画脚,指挥两个当差的推倒佛前供奉的莲花缸,莲花缸装满灯油,咣当一声,破碎开来,灯油顿时泼洒一地,几个知客僧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过来阻止,黄建白不等他们靠近,抬脚一踹,另一口莲花缸翻倒,殿里立刻溢满灯油,众人一乱,黄建白趁机拿过一根高香,作势要点火,吓得一帮和尚连忙跑过来。
“刺史大人,你,你干什么,事情谈不拢,可也犯不着这样吧,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岳腾虎心里紧张,没想到黄建白竟然火烧香积寺。
“没你的事,和其他人无关,叫慧泽出来……”黄建白平时斯文,现在一反常态,和打家劫舍的一样。
慧泽得到通报,立刻赶过来,一看,忙喊:“刺史大人,你何苦啊。”双手合十。“贫僧说过,人生譬如朝露,如梦如幻,你何必苦苦执着。”
“秃驴,你四大皆空,我求你办点事,你一个不肯,百个不肯,摆明了对于你我双方都有好处,你却死活不答应,好,既然你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修行靠心,佛殿,佛像有什么用,我干脆放把火帮你烧了,岂不干净。”
“这——”慧泽一吸凉气,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慧泽道行深,不过黄建白手拿高香,香灰扑簌簌的掉下来,万一带一星半点的火星,岂不把千年古刹香积寺付之一炬啊,香积寺历经朝代更迭,保存完好至今,定然不可以毁在自己的手里。
慧泽打一个冷战,不由得心惊胆战,忙喊:“黄建白,香积寺和你无怨无仇,你断然不可以造此恶业。”
黄建白冷冷的一笑。“本官管不着,方才你告诉我应该随心所欲,现在我如此行事,你却一再拦阻,岂不是口不应心,按照因果报应来说,你岂不是应该坠拔舌地狱,既然咱们相识一场,本官不忍心看你难入轮回,干脆干一票大的,犯滔天大罪,陪同你一起坠地狱。”黄建白能说会道,现在豁出去生死,说出的话和刀剑一样的锋利,慧泽自然没心情和黄建白辩论,看黄建白手拿高香一上一下的,生怕黄建白二愣子忽然一松手,黄建白坠地狱无所谓,可是,香积寺斗角飞檐相互连接,连成一片,一旦着火,定然烈焰飞腾,没法施救。
“慢,慢……”慧泽目光扫过一帮子早已慌乱的僧众,抬手示意黄建白。“好吧,好吧,刺史大人,你权且把香火放下来,咱们一切好商量。”
“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我信得过法师,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说话不算数,大不了过些天,我再过来火烧香积寺。”黄建白扬手一丢,高香飞出殿外,吓得一帮子僧众连忙闪避。
黄建白信步走出殿门,一作揖。“本官无奈出此下策,希望法师恕罪。”
慧泽无可奈何,反正已经答应黄建白,干脆大方些。“施主智勇双全,光大佛门,贫僧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