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臻越过墙头,抓住一人回来,那人穿锦袍,肥头大耳,正是魏隆时,褚云臻放下魏隆时,一提气,手掌一拍魏隆时的头顶。
魏隆时啊一声,脸蛋肥肉乱颤,呼呼的粗喘,总算醒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一枚银光闪闪的鱼符。
褚云臻是岳洪谟的发妻,和柳嫣媚交手无数次,对于褚云臻,魏隆时并不陌生,银鱼袋、鱼符,是当官的凭证,魏隆时当差许多年,自然十分的熟悉,何况岳洪谟曾经救过魏隆时的命。
魏隆时以前追随魏博节度使乐彦士,后来升任博州长史,满心希望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博州刺史,不想博州发生兵败,自己的亲朋故旧不少人卷进去,杀死时任博州刺史、别驾,闯出祸来,后来兵变平定,参与的一律杀头,幸好岳洪谟及时出现,救他一命。
黄建白看褚云臻和魏隆时争执半天,脸红脖子粗的,最后魏隆时终于妥协,转头和众多的差役说话,黄建白坐在上风头,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没过多久,一帮人陆陆续续的走过来,满脸疑惑,不情愿。
魏隆时走近黄建白,一笑。“公子,你来刺史府求亲,夫人和小姐对于你十分的中意,有心招你当女婿,你忽然不辞而别,害得刺史府上上下下好一通寻找,其中原委,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呢?”
听魏隆时一说,黄建白想起来自己来刺史府是求亲的,事情突变,结果和自己本来希望的相差甚远,瞥一眼褚云臻,褚云臻目光放射出异彩,黄建白心头一痛,和针扎的一样,知道褚云臻必然对于自己起疑,后背冒出冷汗,勉强一笑,战战兢兢的诉说前因后果,提到柳嫣媚干出来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免不得添油加醋,借机扇风点火,说到自己救助岳洪谟,自然康慨激昂,正气凛然,感天动地,最后岳洪谟临终遗言,自然另有说词,力求叫众人相信只有自己才可以继承岳洪谟的官帽子和家产,叫褚云臻相信岳萦尘必须嫁给他。
一帮人看黄建白声情并茂的表演,不由得唏嘘不已,同住一处,他们早已经听闻二夫人柳嫣媚和盛华显、蒋信知不干不净的,谁知道柳嫣媚如此的心黑手狠,为讨好小白脸,竟然对老公下毒手。
黄建白看众人愤愤不平的咒骂三人,主要挨骂的是盛华显、蒋信知,自然心里雪亮,知道他们老成世故,柳嫣媚余威犹在,并且沉冰姿和柳嫣媚关系莫逆,现在并不适合落井下石,至于盛华显、蒋信知已经没机会翻本,众人自然痛打落水狗。
黄建白心里安定一些,现在他需要褚云臻扶持自己,对于褚云臻的一举一动,黄建白时刻留意,半点没敢马虎,看褚云臻皱眉,知道众人骂的有些过分,立刻咳嗽两声,等众人安静下来,说:“承蒙刺史大人抬爱,把银鱼袋交给我,我无德无能,原本当不来刺史,不过形势逼迫,只好厚着脸皮担当一两分责任,现在对于刺史府来说,迫切需要解决的一共三件事,一,刺史大人的尸体依旧在崖下,必须想办法运上来;二,刺史府死了不少人,必须妥善安抚他们的家人,为避免麻烦,尽量私了,避免惊动贺山邑他们;三,和大家的肚皮相关,累了半天了,录事大人脚步快些,叫厨房整出些酒菜来,叫大家填填肚子。”
众人听黄建白吩咐,轻重缓急一一明了,不由得暗自点头,黄建白年纪轻轻的,可却有些门道,并非绣花枕头,听到最后,黄建白提出喝酒吃菜,更是齐声欢呼起来。
魏隆时立刻调选人手,通知厨房,尽快整出来酒菜,另外十几个差役留下来收拾尸体,打扫卫生,黄建白和岳萦尘行动不便,由丫鬟搀扶着,分别到房间休息。
黄建白进门,没过一会,魏隆时敲敲门走进来,身后跟随一个丫鬟,以前黄建白没见过,体态丰盈,皮肤白皙,有三四分姿色,手平端一个盆子,轻烟鸟鸟,香气扑鼻,黄建白几天来没正经吃过饭,闻到香气,不由得流口水。
喝一碗粥,帮助黄建白缓解一些饥饿,黄建白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嘴,称赞魏隆时办事干练,魏隆时笑眯眯地看黄建白吃完,等丫鬟端碗走出门,关上,说起正事来。
魏隆时已经连夜派人请名医来给黄建白看病,司马周求成、司兵参军麻言竞外出,魏隆时已经派人通知他们尽快返回,商量要紧事,最后提起伤亡抚恤,按照惯例,应该交由黄建白来定夺。
黄建白一听死一个人赔偿五十两银子,感觉太少了,吩咐魏隆时加倍赔偿死者家属,受伤的待遇相同,岳洪谟的家产对于黄建白来说和天上掉馅饼一样,不用黄建白花一两银子,索性假装大方些,刺史府的衙役打下月起月俸增加两成,刺史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多人,管理诺大的家产,水田八千亩,牧场一万亩,十八家杂货店、一家客栈、一家钱庄、一家当铺,和一个茶行,每年进账一万五千多两银子,人工支出占去收入的三分之一,外加平时的花费,盈余五千两上下。
黄建白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月俸增加两成,刺史府收入立刻减少一千两银子,按照市价,可以买来十多个漂亮的丫鬟,魏隆时看新东家如此的康慨,心里高兴,和黄建白说些闲话,告辞离去。
厨房送来饭菜,黄建白展露出饿死鬼的本相,胳膊当作鞭子使用,充分运用岳洪谟传授给自己使用鞭子的方法,风卷残云,一转眼,满桌子汤汁横流,杯盘狼藉,黄建白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舒服,打一个饱嗝,一抹油光发亮的嘴巴,正打算躺下休息,冬冬冬,忽然传来敲门声。
黄建白滴咕一声。“谁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是我。”
黄建白听出来的是褚云臻,急忙正襟危坐,拿去抹布擦擦嘴巴,挤出烂灿的笑容。“伯母,我没睡呢,你推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