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地牢已经没有活物了，云染转身准备走，却听到地牢深处传出了一道声音。
“小师姐，别着急，还有一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去。”
云染回头，表情不解：“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通向其他的地方吗？”
看古玉浔的表情，云染觉得自己猜对了。
没有继续离开，看着古玉浔的动作，古玉浔走到地牢的近端，直接打开了，当沙土三金，云染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息。
混合着血腥味道，像是常年没有人踏足的腐朽之气，古玉浔直接在他们身上搭了一道结界，这才带着云染上前。
云染以为，刚才看到的场景已经够惨烈了，却发现自己的思维还是太浅薄了。
现在的场景才算是一个人间地狱。
鲜血铺就粘腻的道路，肉眼所见之地，那些已经失去正常人模样的东西，在互相啃食着，缺胳膊少腿，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更加严重的是只剩下一一颗头颅，却还没有失去生气。
恶臭的气息就是从这些东西身上传来的。
“他们是什么？”云染看着古玉浔，不解问道。
修真界，还是没有生命这么顽强的东西的。
虽然他们看上去像是人，可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出他们和人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他们的腿都是在不正常弯曲的，不像是人为打坏的，更像是天生如此，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他们脸上的细小鳞片。
“这是人鱼。”古玉浔刚说完，那群东西已经发现了他们，拼尽全力的想要向这边爬来，这时候，云染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些东西的脸上虽然很想是人类的五官，可是却要更加抽象很多。
可以用丑陋来说，就连刚开始看的那些鬼面，都没有这些看东西难看。
云染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了海中娇娥的交人，这些东西应该是和交人的种族极为相近，怎么长的这么独特。
古玉浔在他和小师姐身前打了一个结界，简单的给小师姐解释着。
“虽然这些东西和交人很相近，却又不同，这些只能算是半个人鱼，你没有回来的一段时间，修真界便流入了很多这样的人鱼，他们是人类成亲生下的物种，一出生就会将自己的母亲给吃掉，因此这种半人鱼还经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猎杀。”
“但是后来，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从这些鱼人的身上发现了他们存在的价值，那就是他们的尾巴，食用之后，可以帮助一些大能修士，修复身上的伤，他们也因此脱离了被杀害的命运，却也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你是说……”云染并没有讲话给说全，因为她已经能够想到那群人对待着这群人鱼的手段了。
联合现在的场景，只怕是将这种半人鱼圈养，当成食物了吧！
“可是，即便是吃，那也不会还有这么多的半人鱼还在这里吧！”
古玉浔给云染解惑：“说来，这群人鱼的存在还真是一个杯具，他们的尾巴是可以再生的，只要人鱼还活着，就能够源源不断的给那些人提供，你说说，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恶起来，简直比那些魔修还要恐怖。”
云染越听，脸上的厌恶越是深。
隐隐的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可是却是出不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若是想要强行唤醒那些记忆，她就会感觉脑袋像是撕裂了一样疼。
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
“那么那些人的腿是怎么回事儿？”云染又问。
“是刨开鱼尾巴之后就会出现的，当于鱼尾巴慢慢的长出来，那双腿就又会消失。”
那群鱼人还在拼命的敲打这云染他们身前的结界，可是见到没有办法打卡，眼底对食物的渴望又开始转变了方向，看向了身边的同类，又开始互相吞噬起来。
“她们为什么要吃对方？”
“这是人鱼的天性。”
就在这个时候，云染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
“杀了我，杀了我吧！”
云染以为这些人鱼不会说话，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容貌和其他半人鱼没有什么区别的人鱼，一张一张的嘴，却在发出语言。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那个人鱼身边没有什么其他人鱼，脸上一片脏污，目光灼灼的看向古玉浔。想要冲他伸手。
“古玉浔，你杀了我吧！”
云染眼睛一亮，没有说话。
这人竟然认识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小师弟带她来这里还有别的深意。
“古玉浔，你快杀了我吧，我不想继续在这个地狱了，那些邪修不是人，不是人啊……”
浓浓的恨意从那个人鱼的口中传了出来。
古玉浔蹙眉，竟然一时没有想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说话的人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低声笑出了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我是，我是万剑宗的白垂柳啊，古玉浔，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她以手掩面：“你们果然都在怨恨我，怨恨我，我也不想的，是那群人逼我，逼我啊！”
“白垂柳？”古玉浔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冷笑一声：“这，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啊，你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白垂柳勐然放下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古玉浔：“要不，要不你不要杀我，你救救我吧，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告诉你云染死的所有事情，我甚至可以将始作俑者都告诉你，只要你救了我，你救了我……”
古玉浔张了张嘴，只吐了两个字：“做梦！”
闻言之后，白垂柳的手无力的落下了，眼底光一点点的暗澹下去了，抬头看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心已经被悔恨腐蚀的不堪一击了。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被嫉妒洗脑？还是被自己那一颗只会作恶的心给带坏了？亦或者是那个东西，对，还有那个东西，那个只知道能量的东西！
云染看着白垂柳，从记忆最深处把这个的影子给拖了出来，这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是你啊！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最后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