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初曦也恢复了情绪，捏着湿漉漉的帕子一角带着浓浓鼻音问道：“你还要不要？”

昆雾看着被初曦捏在手上在风中摇晃的帕子皱着眉，上面还不知道沾了初曦多少的鼻涕。

“惹~”他嫌弃地跳开一步：“太恶心了，你自己留着吧！”

初曦捏着帕子也不想要，但是随地乱丢上面沾了她的鼻涕，也会留下气息，想了想还是收到了容戒里。

“接下来去哪？”初曦问道，她记得昆雾说过送走光明之后要去一个地方的。

“鬼蜮，长须山！”昆雾道，说着率先往前走去。

“这个地方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初曦总感觉这个地址听人提起过。

“当然熟悉，当初在日月境神殿的时候，你们那个用巨剑的人说过。”昆雾答道。

“用巨剑的人？”初曦想了会才记起来，当初在日月境他们在套昆雾话的时候，一剑确实提过这个地方，当时还说了个什么一剑能断开水流的什么人来着，初曦已经记得不是很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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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里做什么？难道哪里真的是你的故乡？”初曦问，识破了昆雾身份之后，她只以为昆雾说的都是骗人的，但是现在他要去那里，难不成这点没有骗人，他的故乡真的在那里？

走在前头的昆雾没有回答初曦的问题，初曦也没有多问，这阵子她已经习惯了，昆雾不想说的事，休想从他嘴里撬出半点信息。

用了三天的时间他们从缥缈域回到了鬼蜮，初曦并不知道长须山在哪里，一路上都是跟着昆雾走。昆雾对路线很熟悉，一路上除了需要休息之外没有任何逗留。

这让初曦更加确信他的故乡就在长须山，否则不会将路线记得这么牢。

她也有点好奇昆雾的故乡是什么样的，才能走出昆雾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鬼蜮很大，但是地势并不好，昆雾带着初曦一直往北走，越往北地势就越是荒凉。刚开始还能见到一些小城镇，或者小村落，到最后基本是人迹罕见。

他们到了鬼蜮之后往北走一共走了四天，前两天还能见到人，后两天连人都见不到了，四周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树叶稀少的树木。

越到后面昆雾就越是沉默，刚开始他还会跟初曦互损两句，后面都不说话了一直一副阴郁的样子。

今天是他们进入鬼蜮的第四天，天色已经暗了，无论在哪里夜里赶路都是不安全的，他们只好停下来休息。

篝火摇晃，初曦半倚靠在一块石头上，夜风带来丝丝凉意，恍然回伸又是一年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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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雾依旧沉默不言，初曦平时虽然不喜欢闹腾，但是也不喜欢太过安静，看着满天的繁星哼起了小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正悠闲地唱着，一曲毕打算再接一首，昆雾却突然说话：“这是哪里的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

“没听过正常了，那是我家乡的曲子，在这里是听不到的。”初曦回答道。

神魔大陆的音乐跟现代的不同，他们不注重娱乐方面的事情，流传下来的歌曲都是口口相传的歌谣之类的，初曦至今为止还没有学会过一首这里的曲子。

“很好听。”昆雾难得的夸赞一次。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昆雾难得夸一次，初曦觉得反常，连忙得寸进尺道：“那你说是歌好听还是我唱得好听？”

昆雾竟然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都好。”

“嗯……”初曦坐直了身子，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昆雾，觉得这种话不应该会从他嘴里说出来，试探性地问道：“你今天转性了？”

昆雾没有回答，从容戒中取出一只竹笛。那只竹笛看着很简单，就像是随便削了一只竹枝做成的，做工粗糙颇有年代感，不像什么贵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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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昆雾却拿得小心翼翼，用衣袖擦了擦竹笛的表面吹了起来。

笛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些冷清，但是却是赶路人唯一的乐趣。

初曦凝神听完一曲，昆雾竟然将她唱的《虫儿飞》完整地吹了出来。

虽然这首曲子调调简单，但是听了一遍就记住还吹出来，昆雾怎么说也是个音乐天才了。

初曦向来不吝惜自己的赞美，立马鼓起掌来：“厉害，听一遍就会。”

昆雾吹完一曲低头看着手上的笛子出神，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小时候其实想成为一名乐师。”

初曦有些诧异昆雾会跟她讲这个，昆雾这人嘴巴严得很，初曦想知道的事只字不提，关于他自己也没有透露过半分，今天竟然会说起小时候的理想。

或许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他，初曦知道现在昆雾的倾诉欲上来了，她不需要说什么。静静听他说什么就好。

“我阿娘喜欢唱歌，我阿爹会吹笛子，我阿姐喜欢跳舞，只有我什么都不会。傍晚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在在院子里吹吹风，这时候阿娘会唱歌，阿爹会在一边吹笛子，阿姐也会在他们的歌声和笛声起舞，只有我什么都不会。”

“你能想象吗，在每个傍晚，斜阳会照在院子里，暖黄色的光穿过院子里竹子的缝隙，在空气中留下一束束光，风一吹竹子摇晃，那些光束也跟着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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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在跳动的光束中其乐融融，那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