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珍四人借民房掩护,离开府衙,四人折了几个方向,跑出一段距离,看看身后没人追来,把心才放下,朱氏兄弟将萧达畏放下,三人不知萧达畏伤势怎么样,朱氏兄弟一松手,萧达畏双腿一软,往地上坐下去,朱氏兄弟手快,急伸一支手,托住萧达畏,缓缓放在房顶上坐下,耶律珍见萧达畏不开口,急伸右手,抓过萧达畏左手,一按寸关尺,脉动微弱,心知萧达畏伤势严重,内里肺腹,都受振荡,如不赶快救治,恐怕性命难保,他对朱氏兄弟道:“萧师伯本身真力振散,须得立刻帮他运功疗伤,朱先生助他一臂之力。”
朱可语对耶律珍道:“小王爷,众敌环伺,拖延下去,我们自身难保,还是回庄再说吧,”耶律珍道:“不行,萧师伯血凝在内,若不早治,一身功力就算废了,必须助他行动,将伤血吐出来,回庄才能救治。”
朱可语腿上着了一箭,虽已上了药,但一动仍是疼痛,因而想早些回庄静养,对耶律珍道:“小王爷,话虽如此,但真定府是金正老儿的地盘,虽然现在没人追过来,但若等他们抽出人手一定会大加搜捕,到时别说萧老爷子,就是我们三人,也不一定活得了,又何必非在此耗着呢?”朱氏兄弟平时就因萧达畏眼高于顶,又仗着是小王爷的师伯,不将他兄弟放在眼里,彼此之间面合心不和,这种环境下,那肯再为萧达畏出力治伤,巴不得他废了,自己兄弟在小王爷面前地位提高,故此朱可语一再主张回去再说。
耶律珍深知他们三人的状况,一见朱可语说话,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把脸一沉,冷冷地道:“朱先生,你既然那么怕金正老儿追过来,就先回去好了,我师伯老人家的事,我自会照料,有了差错,我们师侄死在一块,家父面前也不会怪你朱先生。”
朱可言本来没说话,耶律珍这几句,顿时心中一跳,心道,到底是一门之人,比我们近着点,但他明白,自己兄弟是走不得,一旦离开不管,别说是小王爷出了事,就是不出事,将来回到北国,耶律珍随便在王爷面前说几句,自己兄弟的脑袋还能在肩上扛几天都难说,因而他左手轻轻一拉朱可语的衣角,不让他再说,满脸堆笑,对耶律珍道:“小王爷,我兄弟是粗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随后盘膝坐下,伸右手,按住萧达畏命门穴,催动真力,输入萧达畏体内,助他疗伤。朱可语眼见是走不成,心里生气,却无法再说,站在一侧替二人护法。耶律珍则站在一旁,观看萧达畏的反应。
萧达畏这次大意失荆州,被掌力撞成内伤,确实不轻,但他四十年修为,确实也不同凡响,朱可言的真力一入体内,他身上到处乱窜的气机,就起了反应,朱可言的功力,虽说稍逊萧达畏,但他毕竟也是一时豪雄,一觉到萧达畏起了反应,马上催动功力,或轻或重,冲击伤处,合二人之力,疏通脉络,调理气血。开始时虽然步步维眼,但过了没多久,终于将凝血冲开,气机顿时一盛,萧达畏腰一挺,低头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些乌黑的血块。耶律珍见凝血吐出,心放下一半,忙问:“师伯,你感觉如何?”萧达畏缓缓睁开双眼,将头微微一动,看清形势,苦笑一声道:“不要紧,多谢小王爷关爱,朱先生疗伤之德,铭记在心。”朱可言见萧达畏开口说话,知道已见成效,松开手站起身道:“萧老爷子,我们位属同傣,份内之事,不必客气。城内终非久留之处,我们还是走吧!”
萧达畏点点头,挣扎要起来,却是力不从心,挣了几挣,却站不起来。耶律珍见师伯如此,心中很是难过,走过来,扶住萧达畏道:“师伯有伤在身,不必勉强,我背你出城。”萧达畏知道小王爷身份,别说是他师伯,就是他师祖,也不敢让耶律珍背,急急地道:“不可不可,老朽是什么人,敢劳动小王爷玉体。”朱可言在旁边,心道这又是我们兄弟的事了,赶忙拉住耶律珍,道:“萧先生伤的重,还是我来背吧。”耶律珍也知道自己背他不合适,只是见朱氏兄弟刚才那不愿管不愿问的样子,心中有气,不想再理二人,才故作姿态,见朱可言主动要求背负萧达畏,气消了一点,他点点道:“既然如此,我前面开路。”
朱可言背上萧达畏,耶律珍在前,朱可语在后,四人又转向西城,到城下,观察许久,见与来时,并无变化,方才飞身上城,守城军卒,见又有四人从城内窜上来,铜锣急响,却不过来拦截,但耶律珍今夜出击不成,反伤了两名属下,心中一肚子气,一听锣响,他让朱氏兄弟先下城去,自己抽出宝剑,迅急如风,扑向最近的那班守卒,这些军卒本来上城时就有点担心,知道自己虽然人多,但与闯城的奸细动手,也讨不了好去。因此这四人进城时,喊的虽响,心里却怕得要命,深怕人家动手,故而弓箭上弦,小心提防,一有情况,就开弓放箭,箭挡不住,撒腿就跑,等见四人,不伤兵卒,直接进城,才明白人家目标不在此,不屑于和自己动手。心里存有这想法,等四人再回来闯城,胆也大了,箭也不备了,锣敲得也更响了。那知该着倒霉,逃也逃不过。耶律珍一腔窝囊气正没法出,挥剑冲过来,连箭都不及装,宝剑已到了头上。当头的军卒一见,“妈呀!”一声,扔箭要跑,耶律珍宝剑一挥,人头飞出五尺远,摔到城下,没头的尸体冲出两步,才扑到地上。其余的军卒一见,魂飞魄散,扔下刀枪就跑,耶律珍掌击剑刺,片刻工夫,几个跑得慢的,已到阎王殿参驾去了,剩下的,已跑得远远的。耶律珍这才算出了口气,宝剑回匣,跃下城去。好半天,其他的军卒才敢过来料理后事。
耶律珍下城,汇齐众人。垂头丧气,领着众人转回斜山庄,一路走,一路恨,一路气,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带队出去,就碰了个大钉子,在部下面前真是脸面扫地。一路上,他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吭,众人知道他是一肚气,也都尽可能躲得远远的。以免不小心触了霉头。沿途不断有接应的护卫汇齐,但却谁也不敢开口,静静地夜里,只有远处的蛙鸣和“沙沙”地脚步声伴着众人回到斜山庄。
到了李家大院,两位主人迎回大厅,见众人脸色行迹就知道吃了亏了,这老两位伺侯老王爷多年,眼色特欢,因而也不问,急急分派人手,给众人准备夜宵,朱可言放下萧达畏。到椅子上坐下休息,耶律珍见萧达畏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急忙从侍童手中,取过师门秘药“培元丹”玉瓶,倒出两粒,让萧达畏服下,药气直入肺腹,似乎烦闷的心口也顺了不少,忙睁开眼睛,一见耶律珍手中玉瓶,立时一惊,问“小王爷,这可是“培元丹吗?”耶律珍道:“正是,师伯内伤甚重,服下两粒,也好尽快疗伤。”萧达畏知道师门有一种“培元丹”药丸,乃是自己师傅在世时,弄了几样罕见的药材,花费三年工夫练成的,仅得三瓶,不过二十四粒而已,因为制药的几种原料极其难得,后来再也找不齐,就再也没练成过,这药培元固基,不仅是疗伤圣药,而且服一粒,可增五年功力,因而极其珍贵,师傅在世时,就用了十几粒,后来自己离开师门,就再也没见过。而今师侄竟用来给自己疗伤,可见师侄在师门所受的宠爱,和师侄对自己尊崇之意,萧达畏取过一粒,将虽一粒推回道:“小王爷,如此圣药,一粒足够,老夫受小王爷厚爱,日后定当有报。”
耶律珍也不客气,将另一粒收回,将玉瓶交给侍童保管,吩咐人将萧达畏送回卧房休息调养,让朱可语也回房休养。其余人各依安排,敬戒庄院,防止偷袭,安排已定,众人散去,仅留下耶律斜,朱可言及庄院主人,耶律珍当中一坐,挥挥手,让众人落坐,他粉脸之现忧色,道:“各位,今晚偷袭不成,反伤了我们两位得力人手,看来我们是不得不撤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北返大辽,众位以为如何?”
朱可言这次出去,没讨了好,心里也有点发毛,生怕敌人追了来,把命扔在宋境,只有尽快返回大辽,才能安全,忙连连点头道:“小王爷说得对,我们是得快点撤,这地方金老儿已来过一次,再拖下去,金老儿调大批好手来攻,我们想脱身也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