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达畏也不客气,招手叫过朱氏兄弟,低声耳语将想法说了一遍,朱氏兄弟边听边看,果然有道理,也无异议。萧达畏安排已定,奋勇当先,身形悠起悠落,跃向下一个隐身处,朱可言随后,耶律珍、朱可语二人也不慢,一个接一个,悄悄向府衙摸过去。
金正等人追踪到东边,忽然失去敌踪,不敢大意,凝神细看,忽见一人影一起一落,已经不见,没看太清,已知敌方行动,更加注意,不一会,又是三个人影,陆续一闪即没,但都是向自己这边靠过来,只是一动即停,不知是什么主意。金正脑子急转,看着东面的动静,当他眼光扫到民房的错落时,已经搞明白了,知道对手是借民房的形势掩护,在悄悄接近。因有房子掩护弓箭确实不太容易起上作用。
金正赶忙请过吴世清等人,低声说了一遍自己的估计,吴常等人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形,知道金正的想法没错,但也无良策,眼见几个黑影,越来越近,离府衙不到五十步了,金正将脑袋一拍,道:“真是糊涂,辽贼虽然能接近,毕竟中间还有这一片无遮挡的地方。弓箭仍可起作用,而且敌手分散,即使过来一个,我们可以用弓箭挡住,后边跟进的,我们几个,集中人手,对付先冲过来的,凭我们几个,还怕不把他迫开。”
常明白一听,道:“金老爷子高见,既然如此,你和吴舵主、司马两位少侠负责阻敌,小老儿没什么能耐,就指挥箭手吧!”众人点头称是,各自准备动手。
萧达畏眼见离府衙越来越近,仍不见对手动静,心中暗暗高兴,以为此计已瞒过金正等人,他又是一跃一落,已到了最后这栋房子的东头,这栋房子比东邻高了约有三尺,恰好可以隐身,再往前过了这栋房子,就离府衙东墙仅二十余步了,他回首看看,耶律珍等人已陆续跟过来。萧达畏心想,前面已无隐身之处,不能再停了,只有连续两个起落,进到弓箭死角才行,看看身边,另外三人已到,萧达畏道:“小王爷,再往前,可不能停了,大家小心。”
萧达畏话毕,也不等众人答话,将丹田真气转一转,功布全身,将身一纵,一式“苍鹰啄日”身形如电而起,同时手中双环急挥,护住身子向府衙扑过去,他刚一离地,另外三人也各使绝技,向前窜出。如同四支黑箭,射向府墙。
常明白盯着对方的几个起落,看到四人汇齐,已知对手要展开最后的冲击了,忙令众军开弓搭箭,等四人身形再起,常明白高喝一声:“射”,众军卒右手一松,在支羽箭,或左或右射向四人,萧达畏四人顿时被罩在箭雨之下。这个时候就显出四人功力不同了。萧达畏修为最高,真气激荡,将身上衣服都涨了起来,羽箭射上,都不能透衣而入。虽有几十支箭不断射上他,却只能使他微微一滞,他随即又急使绝技,腰身连闪,双臂急划。真象一头苍鹰一样,扑向大墙。
朱氏兄弟二人虽然也可用真气挡住羽箭,但功力不足,真要射上,未免有点皮肉之苦,因此二人齐挥兵刃,不敢大意,拨挡飞箭,兄弟二人已吃过苦头,不敢冒进,因而速度越慢,虽然起步,晚不了多少,却和萧达畏拉开距离,被挡在光秃的房顶上,而这正是弓箭最能发挥作用的距离,因而与耶律珍一起,在房上与飞箭苦斗。再也顾不上策应萧达畏。
萧达畏双脚一点民房西沿,直扑府墙,身形如飞鸟翔空,已扑到墙边。弓箭手一看敌人到了身边,远处的军卒依然用箭急射耶律珍三人,这近的几个弓箭手装箭都不及,顿时手足无措,萧达畏长啸一声,双掌一立一推,两股掌力猛烈无匹,劈向墙上的军士。萧达畏内力浑厚,再加上飞扑之势,掌风呼呼,确实令人可畏。
眼看掌风已到,金正吴世清二人往起一站,大叫一声:“好掌!”吴世清双掌一合一分,运起十成功力,一式“亢龙有悔”迎向萧达畏左掌,金正也同时马步一站,右掌一握,使一式“拳镇山河”缓缓击出。这两招,是两人拳法,掌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吴世清所学降龙十八掌中,以这一掌最为简洁,也最为霸道。掌速极快。而金正这一招“拳镇 山河”却是金正罗汉拳中六十四式里最难练的一招,这一招出拳极缓,看似无力,却是威藏于内。全身之力,运于一拳,意在拳先,不着痕迹,无挡无风,但遇阻力,力如江河决堤,奔涌而出,势不可挡。金正当年学艺,仅此一招,就练了五年才成,可见其难。
金吴二人内力修为,单打独斗,虽略迩萧达畏,但合力抗敌,却不是萧达畏对付得了的,四股拳掌之风一撞之下。“轰”然巨响,掌风四溢,击起的墙头碎瓦乱飞,周围军士被掌力一激,近的几个,站脚不住,翻下墙去。远处的军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由都停手不射。
萧达畏见两人迎战,原不太在意,那知这掌力一撞,两股力道,都是暴烈无匹,不仅震散了他自己的掌力,而且顺势撞向胸口,虽然互拼之下,已削弱许多,但仍如重锤一般,砸在萧达畏胸口,反震之力,浑不可挡,萧达畏被一撞之下,犹如皮球一般,飞了出去,幸亏这时军卒停了射箭,否则萧达畏不被射成刺猬才怪。
耶律珍三人见敌箭一停,刚要前冲,萧达畏已被震了回来,朱氏兄弟经验丰富,一看萧达畏身子飘忽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受伤了,一左一右,身形一起,迎住萧达畏,各伸右掌,一托一施,消去冲力,止住萧达畏,三人知道对手不会甘休,也不停留,顺势一夹萧达畏,一齐跃起,向后急退,耶律珍孤掌难鸣,不敢逞强,也随后退回来。到隐身处,细看萧达畏,已嘴角带血,脸白如纸,胸前有一片血迹,想必是震吐了血。耶律珍见师伯受伤,知道今晚大势已去,忙令朱氏兄弟带着萧达畏,借房子掩护,向东撤下去。
金正与吴世清二个人,与萧达畏力拼一招,虽然取胜,但萧达畏四十余年修为,确也非同小可,二人都被反弹之力,震得身子晁动不已,胸中气血,翻腾如潮。但大敌当前,二人只得急吸几口气,调顺气息。这时掌风激起的尘土已定,二人再看,已无敌人踪迹,军卒也早停了射击。
金正看看,常明白就在左边,忙叫:“常老哥,敌手呢,是不是撤了。”常明白急步过来:“金老哥,吴少侠,真是好功力,一招之下,已将那个萧老头击伤,敌手四人,抽身东撤了。金老哥,我们是否去追。”
金正见辽贼已退,放下心来:“算了,辽贼功力不弱,侥幸保全府衙,已经够了,现在不易出击,以免中计,被辽贼钻了空子。”这也是金正的小心处,因为他不知道辽贼伤成什么样子,是否还能对阵,因而保护大人和府衙要紧,不肯轻易出击,常明白心中是不以为然,但自己是客人,本领又低,不敢独自去追,白送老命,因而也不坚持,重新让众军卒戎备,防敌再来,然后和金正等人一起沿着布防的线路进行巡视。
三更多天,西城守卒来报,说是有四人从西城出去了,虽然军卒都躲着,不去阻挡,但好象对方是故意找事,杀了几个守城军兵才走。其中一人好象伤势不轻,由另两人夹带而行。
金正等人得知辽贼已出城,是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回到堂上,众人轮班休息,命令守府的军卒,各在岗位,轮班休息,一夜平安,再也无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