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面老人虽不时与耶律珍交谈,但却依然盯着对手四人的动静。司马兄弟三人交谈刚完,他突然嘴唇稍动,对耶律珍说了几句,那耶律珍听完身子一振,抬头看看司马伯等,一扭头,对朱可言道:“朱先生,三位丐帮高手看人过招手痒,你去陪他们走两招”。司马兄弟三人一听,就知道自己密议的事人家全知道了,偷袭无法实现,只有硬拼了,司马季、司马仲身形一晃,跳到司马仲的左前方和右前方,打狗棍一摆,沉声喝道:“司马兄弟不才,愿领教朋友高招。”
朱可言大步下台阶,哈哈大笑,一捋胡子:“无知小辈,居然敢向老夫叫阵,也罢,既然我家公子令下,老夫就替你等师长教训你们”。
司马季冷笑一声:“我等兄弟,不过丐帮无名小化子,没学过武功,那有什么师长,不过是要饭的时候练成了几招专打赖皮老狗的防身把式而已。打人虽不行,打狗倒还可以。”司马季年轻脑子快,嘴皮子也快,这几句连损带骂,把朱可言比为老赖皮狗。朱可言在北国,几乎是无人敢惹,哼一声,不知有多少绿林好汉吓得浑身发抖。今个叫司马季损这一通,不由脸色一沉,双眼气得几乎冒火,脸气愈红,浓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他几步来到司马兄弟近前。用一指司马季:“小子,别狂,等会叫你哭都来不及。”顺手一抖右手毒龙杖,迅疾如电,杖头直向司马季前胸点去。
司马兄弟三人从他一下台阶,都早已凝神已备,但并没想到这老家伙是一上来就动手。朱可言在武功上侵淫三十多年,动作何等快捷,待司马季发觉,杖头离自己也不到半尺,左躲右闪都已不及,司马季下身不动,向后一仰腰,右手打狗棍也随身而起,回点朱可言小腹。司马伯、司马仲一看兄弟受攻,早已纵身而起,手持打狗棍也砸朱可言左右太阳穴,回时左掌一竖,向前狠推,两股掌力直砸朱可言的前胸。
朱可言这一招“毒龙出洞”到此才使了半招,后面还有一砸,一扫的变化,因为司马季仰身向后,毒龙杖龙头一下,司马季即使不死,也得折三根肋骨。那知他半招刚出,司马兄弟已是攻其必救,两根打狗棍已劈向自己左右太阳穴。因此无暇伤敌,右手毒龙杖一抽一架,崩开司马伯、司马仲的打狗棍,左手一晁,运起八成功力,单掌一推与兄弟二人对了一掌,同时左腿飞起,脚尖点向司马季持棍的手腕。
一招之间,与三个对手同时攻防,何等快捷,三股掌力“轰”地一声,撞在一起,震的朱可言上身晁了几晁,放才站稳,司马伯、司马仲却是两个倒翻,纵出丈六以外,落地以后,身子犹是摇了几摇,才稳住身子,司马季也纵身后退,避开朱可言的一腿。
司马兄弟心中明白,这老家伙功力太高,难以硬挡。司马季长啸一声,手中打狗棍一举“三才天地人”。两位兄长接道:“棍飞如有神”,司马季又道:“进退若我意”,兄弟三人一阵纵跃,长棍挥舞齐道:“打狗落水沉。”三人话落,已是身形如飞,各依方位,将朱可言围在当中,朱可言双手握杖,静气沉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准备动手,司马兄弟三人却是绕圈疾走,虽未向朱可言进招,但三根打狗棍却是挥动如飞,交织成一片棍网。
耶律珍本在台阶上看金正与朱可语交手,听到司马兄弟三人的啸喝之声,也回首向这边看来,看到司马兄弟三人以阵法围住朱可言,还未动手。细看三人的纵跃方位与身法,对旁边慈面老人说:“萧师伯,这三个花子的阵法似是十分怪异,他们只是绕圈疾走,并不攻击,朱先生何不先下手为强,破围而出。”
原来这慈面老人姓萧,在北国武林辈份甚是高崇,其武功已是登堂入室,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面相虽是看起来极为慈祥可亲,但手段毒狠,行为怪异,北国曾冒犯过他的人都早已是不死即残,因此上,在大辽国黑白两道,无人敢捋其虎须。人称“笑面魔鬼”萧达畏。
这贵公子耶律珍,乃是萧达畏的师弟“丧门神剑”巴乎图的弟子,这耶律珍辈份虽低,但身份却高,乃是辽国权倾朝野的楚王之后,因此这萧达畏此次南来,奉楚王之命,以客卿身份来保护指导耶律珍。耶律珍部下诸人,一是畏其武功,二则王爷严令。对他都恭敬有加。金正等人追来,双方交手,萧达畏自恃身份,才命朱家兄弟对敌,他来观阵,不到万不得已,他那肯轻易伸手,也正因如此金正等人才能全力和朱家兄弟对阵,否则早就不死即伤了。
萧达畏看几人动手,金正与朱可语势均力敌,没有几百招难分上下,而朱可言初对司马兄弟三人。一招之间,遍袭三兄弟,将三兄弟即逼退丈余,萧达畏也暗自点头,“朱可言的武功虽比不上老夫,倒却也是老道的很。“心想以朱可言的功夫,对付这三个花子,大约百招之内即可分出胜负。
那知司马兄弟三人,一退之后,长啸一声,身形晁动,悠然一进,已将朱可言围在当中,长棍翻飞,身形疾走,列为阵式,萧达畏初看之下,并不在意,那知细一察,看兄弟三人的身法方位,才大吃一惊。这兄弟三人疾走之下,三棍交叉舞动形成一片棍山棒海,三人之间,根本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缺陷。因此耶律珍一问他为什么朱可言不冲出阵式,他轻声道:“这三个花子,年纪虽轻,所练的阵式却是极为精妙,朱可言不是不想冲,而是根本不知到该往那冲。”耶律珍再看朱可言与司马兄弟四人,果然朱可言凝神以备,功力蓄满十成,眼盯兄弟三人的身法棍法,寻找破绽,好趁势攻击,但观察良久,仍然一无所获,只得贮立不动,等对方先动手.
耶律珍看了多时,不由面浮忧色,对萧达畏道:“萧师伯,这阵式既然如此厉害,那我们岂不无法对付了?”萧达畏眼盯四人,轻声对耶律珍道:“非也,这阵式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法可破,这个阵式乃是属三才阵一类,非三人不成阵,对付他们的办法,其一是,不等其列阵,就除其一个,伤一发动全身,少了一个人,阵式就不成阵式了,第二,即使围上,也不要紧,象这等阵式,要求列阵的三个人,武功、智慧都要一致,才能配合默契,不出漏动,水平稍有参差,时间一长末免就有快慢之分,稍有不同,即可有破绽出现,趁势而攻,自可秦效。但首要一条,武功须高过对方许多,否则别说出现不了,即使发现了恐怕也抓不住机会。”说到这,萧达畏突然话声一高,明是对耶律珍讲话,暗中却是指点朱可言:“那稍高点的花子,轻功上似是比别二人稍差,先攻此人,定可扯动阵式。”
朱可言江湖奔波几十年,武功见识何等高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悟。对萧达畏不由暗自心折。心想萧老头果非浪得虚名,起码见识上比我等高明。
想归想,手中杖却是不慢,杖头一摆,青龙杖上的龙头一送,直击司马伯。同时左手一翻一推,以八成掌力,攻击司马季司马伯兄弟二人。
司马兄弟演练这阵法已有七八年之久,配合之妙,哪用多说,朱可言一动,兄弟三人也一齐动手,手中打狗棍一紧,各依方位,遍袭朱可言的周身大穴,左手或指或掌,逼出功力,与朱可言对敌,同时身形一飘,司马伯早已随阵而动,闪开朱可言一杖。
朱可言杖掌刚向外一送。司马兄弟却是已五六处攻到,那敢再去攻敌,急收杖掌,与三兄弟是见招拆招,牢牢护卫自身要处。只有防护的工夫,那有时间再去攻人。
司马兄弟三人,列阵而攻,都是全力出击,不防自身。因为列阵,就是为了相互掩护,一个受攻两个支援。攻敌之必救,将对手攻势瓦解于无形。因此上,功力何止是三人之合,简直就是六人在动手,饶是朱可言武功高强,也弄了个手忙脚乱,三十余招下来,已是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萧达畏看到朱可言听从已言,发动进攻.但一招之内,即被逼退不说,还处于挨打的境地,暗叫可惜,朱可言的杖法要再快一点,即使伤不了司马伯,也可逼退一步,拉出缺口,这么一慢,攻击不但无效,反而被人家趁机而攻,陷于不利之地。
其实,这也不全怪朱可言,因为萧达畏的话固然提醒了朱可言,也提醒了司马兄弟,本来司马兄弟绕朱可言疾走如飞,就是要等朱可言忍不住动手,攻敌,自身必先有空门。也就是给了敌人进攻的机会,而萧达畏的话,虽然提醒了朱可言,却也等于告诉了司马兄弟朱可言的动向,因此,司马兄弟才能大举反攻,使朱可言处于下风。但朱可言倒底武功不凡,虽然形势不利,但仍是掌杖生风,防的很是牢固,一时之间还难于伤他。
转眼之间,这四人已斗了近百余招,而金正与朱可语二人,也打了近二百招,金正出拳已是愈来愈慢,脸色凝重,但拳力却是不减初时。朱可语也是身形飘然,疾动如飞,但兵刃却是轻易不发一招,两人都是一粘即退。好半天才对上一招,但招数的精妙,都是已达到了两人的最高境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