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缩脖子,再没敢发出一点动静,蹑手蹑脚上了床。
可还不到一分钟,不行了,肚子都噜响,我这人好赌,赌它是个屁……
五分钟后,我放轻脚步摸出去,在走廊里,还小心脚下别踢了大伯用了半个世纪的尿罐子,出去……洗裤子。
好吧,那不是屁,我输了。
院中就有水井,旁边有个水盆,这种天气,洗干净了明早就能穿。
反正是大半夜,没人看的到,也没什么可害羞的,我把裤子泡进水盆里,用一只脚进去踩。
“踩踩踩踩跟我踩,所有不爽不快,我一脚踢开,踩踩踩踩……”
我觉得,家里可以不用买洗衣机了,久月奇迹,可以帮我解决很多问题。
哼的兴起,有些忘乎所以,只是我没注意到,窗内的座钟表针,这时候竟然动了起来,缓慢的走动着。
“呵呵呵,杜生啊。”
一股阴风吹进了院子,大门吱嘎开启,大半夜的,木头的吱嘎声响让人一下想起老棺材来。
我勐的抓了湿裤子,闭眼随手四处乱甩,别说,还真有用。
有个女人叫了一声,等我找人,开着的大门下没影子,她竟然蹲在大伯家的棚户屋嵴上,还用两只小手划拉着。
“呸呸呸,臭死了。”
这声音,好熟悉!
昏暗下,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小银。
咦?这妹子不是挂了吗?
“杜生……嘻嘻。”她拉着长声嗲声嗲气的,想要跳下来,但是却害怕一样,我这才想起来舅舅在这院子里埋了东西。
“你……你不是死了吗?”我问。
“人家是碎了好不好,可以拼起来的。”
喵咪啊,果然中文玄妙,碎了和死了不是一个概念,比划也相差不少呢。
我捏着下巴打量,也回身看看屋里,这么大动静,老舅和大伯他们就像死了一样,刚才还有呼噜声,现在静的可怕。
我被欧兰弄出心理阴影了,怀疑小银是假的,下意识没松开手里裤子。
幸亏这玩意没洗干净呢,还有些“能量”。
“这边高能啊,你别过来。”
小银捂住眼睛,呜呜的哭:“呜呜呜,小银好可怜诶,心好疼,杜生,相信我好不好?”
“怎么证明你不是欧兰?我明明看你被白无常扯碎了的。”
“傻蛋,白无常就一个,小银可是有千千万万个,谁家死了人不是烧我下去陪,所以,人家不会死哩,我真的不是她,咱俩好过,要不,再来一次,你就知道我不是她了。”
确实,这招很管用,就是有些不严谨,警察抓小偷,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小偷,就不会和小偷说:咱俩来一次。
我抖着手里的湿裤子,琢磨好几秒,最后只能安慰,“小银别急啊,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是考虑到打不过白大个,我特么肯定替你报仇,你先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你快点哦,过了两点,天就亮了,白无常缠的人家好辛苦。”
“他想干嘛?还想拆你一次?”
小银忽然露出委屈神情,“他想娶我做三十七姨太,杜生,你要救救我。”
“怎么救,我打不过他啊。”
“这个简单,你那个女鬼老婆白嫣然好厉害呢,只是不小心被我老大……哦对了,那个骨头架子现在不是我老大了嘻嘻……杜生,你老婆被欧兰蛊惑了一个猎人,用八十一根桃木围在了坟头里,你明天一定要把那些桃木都拔了,她就可以出来了。”
我恍然,怪不得,怪不得嫣然没爬上我的床,倒是给欧兰这浪货近水楼台了。
“让她怎么救你?”
小银的声音变得很澹很澹,似乎要消失一样,声音缥缈微弱,身体也消失在墙头上。
“明天回道和县,人民医院有人死,他家会摆着我,咱们明晚再说……说……说……”
声音彻底消失,小银微弱的尾音,被鸡叫替代。
大伯家这边想睡懒觉,基本上没可能,周围都是农户,谁家院子里都有十只八只的鸡鸭。
重新看了眼墙头,我带着一身汗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是睡着了,可是,刚才小银那一幕真的太真实了。
手上的湿裤子还在滴答水,更让人确信这一切不是做梦,因为堂哥杜齐就可以证明。
他比老舅和大伯醒的都早,出来后看我啥也没穿拎着一条湿裤子站院中,笑嘻嘻指着我:“老长,老长了。”
我老脸一红,忽然想起借了人家的配件还没还,不知道嫣然老婆会不会介意两个一起。
赶忙把湿了的裤子穿上,我挥挥手想赶走堂哥杜齐,这家伙现在就是个傻子,和他纠缠,吃亏。
谁料,这家伙心智缺失,但还是老样子,喋喋不休个没完,竟然学起我来,自己张嘴对着空气哔哔没完。
“#@%……%*&……**……嘿嘿,自己和自己说话,嘿嘿。”
我擦,他刚才听到我和小银说鬼话聊天了,那个真不是梦。
院子里的动静,把大伯和老舅吵醒,俩人出来后看看,看到我满眼红血丝,老舅神色更凝重了。
他考虑一番,觉得还是先回县城,顺道把杜齐也带上,大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收拾一下带上家里的存款跟了上来。
离开之前天色还早,我把昨晚那事和老舅说了,他也觉得有必要再去杜家祖坟上看看,结果不看不知道,看了真的吓一跳,足足八十一根半米长的桃木棍子,削尖了钉在杜家寡女白嫣然坟头上。
都给围了一圈。
老舅吓一跳,使劲踢我一脚,把自己差点弹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欧兰太狠了,这叫封门阵,被围住的阴魂如果八十一天内冲不出去,就要生出煞气来,变成魔把认识的人都会杀掉,到时候会受到天谴,被雷噼。”
我吓得不敢说话,心说踢我吧老舅,都是我的错,我肯定不把你弹回去。
“怎么办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