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哭不行,因为身上压着一个家伙,别误会,是个直挺挺的死人,而且,臭的要命。
我真哭了,用手摸摸两边,再摸摸头上,下意识脑补了一下,好像,自己在棺材里,还被一个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压着。
好在,他是背对我的,不然,我真担心他亲过我,不过,伸手摸了摸终于放下心来,是个男的,没胸,有鸟。
这几天被女鬼轮着睡,就连小银也……算了,不提那个,伤心。
总之我就是怕被身上的家伙也占了便宜,话说,我怎么就这么招惹这些东西,难道,哥是香骨头?
舅舅说过,有一些身体弱的人,总是爱招惹邪物上身,从小就多病,长大后就没什么事了。
但是,有一些人身体明明很强壮,可是,也总爱招一些邪祟上身,这种人不是体格差,而是骨头香。
我哭着还不忘闻闻身上,香你麻痹,都要臭死了。
草鞋诚不欺我,我哭了一阵子,真的有人打开了棺材,大伯手里抓着镐头,看到我坐起来后踹开身上的尸体,有些害怕,对舅舅摆头示意他试试我是不是我。
“他舅,你去,我腿脚不好。”
舅舅无奈,也被大伯的胆小折服,丢了手里撬开棺材盖的铁棍走过来,给我拎了出来。
他帮我拍打着身上的土,也闭着呼吸躲避远些,“这么臭,怎么样,好点没?”
这台词,好像接不上啊,记得之前是他安排我睡床上,等着女鬼老婆出来治疗杜齐的,不过来的却是欧兰罢了。
“好什么好啊,我都差点死三回,你俩怎么给我弄这来了?谁家的棺材?”
大伯拄着镐头擦汗,说:“二道河张木匠的,刚死三天还没烂利索,正好用用,被他们那的张寡妇累死在床上,挺可怜的。”
我差点呸大伯一脸唾沫,在漂亮寡妇床上累死?还可怜?
不理他,我怨毒的看着舅舅,“舅你怎么弄的,不是安排好了吗?咱老祖宗,就我那个媳妇,她没来,欧兰差点弄死我。”
舅舅嘿嘿一笑:“知道知道,你不是也没损失什么吗,还交个和尚朋友。”
“咦?你都知道?”我感觉被耍了,从始至终,都是这亲舅舅在导演。
“别废话了,快帮忙埋了,你可是借阴间道回来的,弄不好就会放出来东西,到时候罪都算你头上。”
“埋了埋了。”大伯也紧握镐头,很殷勤的忙活起来。
俩人催促下,我终于发现就俩工具,他俩一人一个,看看自己的手,我特么又哭了。
没办法,只能用手扒土,把张木匠埋了。
回到家里,大伯追着我问一切,还老不羞的问我欧兰这次睡我没。
舅舅却似乎什么都知道,闭口不问。
当晚,大伯炖了一只老母鸡,不过,这只鸡有一半进了舅舅和那傻子堂哥的嘴,我和大伯光喝汤了。
用舅舅的话说,我不能吃鸡,因为我要懂得感恩。
像我这种有特殊经历的人,甚至将来也无法保证能独善其身,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公鸡引魂,鸡腿鸡肉什么的就别想了。
我喝了满肚子汤,大伯那,只剩半锅油,端着坐在门槛上发呆。
“舅,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我都想妈了。”其实,我想她做的饭。
大伯这边是郊区,还保持着农村的老传统,就连吃饭也东一个西一个的,此刻大伯就蹲在门槛上,舅舅和堂哥则是坐在小饭桌边的板凳上,我没地方坐,只好擦边靠在院中的葡萄架下。
“过了今晚,若是没什么事,就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回去。”
听到这话,大伯就连喝油的情绪也没了,苦着脸,滴咕道:“生子,你可好了,现在咱家你哥……”
他说着,可怜楚楚的看向饭桌上咬着鸡屁股给鸡腿都不换的堂哥杜齐。
那可是他的独苗,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容易吗。
我也是替他难过,随即保证只要今晚我没事,明天就带杜齐回镇上,找最好的精神病院给他看病。
大伯高兴起来,问我这回睡死人棺材,有没有什么感想,想了想,我瞄着阴沉的天发呆,想起至尊宝遇到的水帘洞。
“其实吧,我就是觉得,总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我,他也明明可以帮到,偏偏就是不肯出来,舅,你说这什么情况?”
“你电影看多了,嗯,吃的好饱,睡了睡了。”
吃饱喝足,他伸展懒腰去睡了,已经快午夜,折腾了一整天,不累才怪。
大伯也回身,抓了抹布替杜齐擦擦嘴,搂着回屋子里去睡了,临走的时候,还示意我收拾饭桌。
看到满桌子狼藉,我特么欲哭无泪,就喝了点汤行不行,真想砸门,喊谁吃得多谁出来收拾。
简单弄了一下,我回屋睡了,躺下后摸摸自己的床,还好,是大伯家的破铁床,也没什么大红铺盖。
这几天晚上,就没睡过什么好觉,身体也虚的不像样子,估计是虚不受补,那点鸡汤在肚子里开始折腾。
我看看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于是使劲憋着,难道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说的不算了?
该死的,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挺不住了,我这才一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大伯家的座钟,整个人一个激灵。
那只他和大娘结婚时买的座钟,真格的比杜齐年纪都大,此刻,两个表针竟然合并在一起,齐刷刷的指着12.
喵咪的,这什么情况?难道今晚妥不过去了?
一股熊熊之火,在我肚子里燃烧,我用力憋着,打算忍忍,待会儿一起放出去。
“日了哈士奇,吓唬我是不是?老子是吓大的不成?”
谁料,我骂了一句后,墙壁上有了动静,有东西咣咣凿墙,震的墙皮都在落。
“还让人睡了不?喊什么,咱家那座钟都多少年不走了。”
大伯的动静传过来,我狠狠送了一口气,嘴上不服还嚷嚷过去,“就你话多,你看舅都不出声。”
咣咣!
有人敲门,隔着门窗我看到舅舅提着一根棍子,眼睛红红的等我去开。
尼玛,起床气这么严重,我给开才是傻逼。
“啥事老舅?”
“大半夜不睡觉,你再放个屁,我就抽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