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小东西穿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里面,我能听到他咯咯笑的声音,继而消失干净。
和老金离开周家时也就是八点,尽管老金一路都在追问事情怎么样了,可是,我什么都没说,有些事,只能说开一层皮毛,让人自己去琢磨,说开了,就会道破天机,会遭报应了。
我们跟老金细说,就让他给自己的手机定时,明早六点半,让他记得给周南打电话就行,至于通话内容是什么,就说是观音送子成功,让吴丽丽验尿,两道杠就可以了,不行的话,今晚还要再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吴丽丽一个人来到了中药铺,很端庄的她脸颊有些粉润,我甚至都不用替她把脉就能看穿,成了,怀了。
坐下后,她笑着按在桌上一张卡。
“周南公司有事,所以来不了,杜大夫,我测试了,是那样。”
“看看这次吧,平时做运动什么的多注意一些,多吃一些对孩子好。”
“谢谢您,对了,我们把家里的屏风墙撤了。”
我一笑:“听我的没错,对你们有好处。”
吴丽丽的手机此刻响了起来,她把脸颊上遮挡的丝巾口罩摘掉,听口气,似乎来电的是周南。
“真的假的?副经理啊,老公你真棒,晚上我准备一下,为你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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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吴丽丽对我和老金灿烂笑了起来,丝毫不再含蓄收敛,像是绽放的玫瑰一样。
旁边,我感觉到老金的心跳丢了一拍,心说老家伙在想什么,不是联想到吴丽丽昨晚和周南那事的情景吧。
哎……这么大岁数了,都过了更年期,省着点用吧。
吴丽丽很兴奋,说:“真的有好消息诶,周南来的电话,今早来例会,公司懂事层竟然提拔他做分公司的副经理,太好了,杜大夫你真的挺神的。”
我摇头笑:“这才哪到哪?今后要享福,全在这孩子身上,等他出生了,你们为他称骨算命一把,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八两三钱的骨重,将军之命,行了,以后有事过来就行。”
“嗯嗯,谢谢,谢谢,我单位也有事,那个……这样吧杜大夫,咱们之前的约定我和老公商量一下取消掉,尾款我们先支付给您,不说别的,光是阿南升职这事就值了。”
我摇头:“没必要,一码归一码,再说我媳妇管的严,钱放你那我安心,都是过来人,这事你懂。”
吴丽丽噗的笑了:“杜大夫你还真逗,弟妹把你零用钱管的这么严啊,呵呵呵……那好,忙完这两天,我们夫妻两人请您和金师傅吃饭。”
“行,对了你等下。”我转身从老金的抽屉里,把昨晚涂鸦的古董画像拿出来,上面尉迟恭变大的肚皮和眼睛耳朵,都被我用清水擦干净了墨汁。
“这个你拿回去贴在家门上,家有门神,邪祟不侵,对你有好处。”
“谢谢,吉利对吧?”
“对。”
我笑着送走吴丽丽,看她上车时还对我频频微笑,甚至还有种别的情绪在里面,心说别,女人和男人果真不能在一起太久,会日久生情的,她现在对我的微笑里面就掺杂了一些情感。
她的车掉头开出了胡同,我也回了屋里,却见桌上的卡不见了。
老金低声问我:“银行卡在我这,四十万呢,你也用不到这么多零花钱,我帮你存着,省着你媳妇总是拿走,就把我这当你的随身小金库就行。”
我用两根手指从抽屉里夹出来,对他喷道:“不用。”
“有个事没问你呢,昨晚那事,为什么选门神的肚子啊?”
“这你都不懂?门神是把门的,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门神生下来的看门当然厉害,要帐鬼别想有机会靠近篡位了。”
“哦……”老金意味深长恍然大悟。
他嘿嘿笑,看没成功拿下我的银行卡,丝毫不气馁,这点,我还是佩服老头子的,老骥伏枥志在继续,他围着我问东问西,趁着没有患者上门,也不坐在医生办公的椅子上,而是撅着腚趴在桌上,和我贴的近近的,一个劲的套近乎。
“杜生啊,真佩服你,你一天挣的就比我一年挣钱多,你说,咱俩合伙开个更大点的怎么样?”
我指指自己:“你肯定让我投钱是不是?”
“因为你小子有钱嘛,我老头一个,哪有什么钱。”
“你快拉倒吧,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还没等给他看,门口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三十来岁大哥,笑着脱鞋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张核磁片子。
“哎幼,二舅,你啥时候还看手相了,新雇的人吧?”
老金收回自己的手,笑着对黑小子招招手,“广志,你怎么来了,你老妈没来?”
“和我爸去市场了,要买个乌鸡吃,上回你给开的那个方子,还那样,气血不足。”
老金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拍拍我肩膀给介绍,“哎幼,那大姐来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燕京市最权威的中医师傅,让杜生一会给大姐看看。”
孙广志看看我,更直接,把手里的片子塞给我,“叫我广志,我是他外甥,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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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听到这种方式的自我介绍了,我有些不适应,你叫什么?你叫什么?你叫什么?
“额……我叫杜生,你也叫我杜大夫吧,我看看。”
接了他递来的片子,我看了看,不觉有些纳闷。
“核磁的是吧?单单从片子上来看,椎管狭窄也不应该把颈椎压迫成这样,而且椎骨没有压迫到椎管,可脑部分明有长期受到压迫后的供血不足症状,你看这里。”
我指着其中一块,说道:“一般资质的专家,是分辨不出来的,他们只会问什么症状,听说是眩晕或者头疼,就会从椎管的供血不足来找原因,可是,脑叶这里仔细看,是有一些轻微的甚至是肉眼看不出来的退化,但你看这边,患者似乎是个年轻人,骨骼的灰质化就可以证明这点,这就说不通了。”
孙广志听的明白,陷入了沉思,可老金不知道根底,问:“小志,这是你老妈的还是……”
“不是,是我一个同学的,总是脖子疼,我说你是中医,他让我帮着看看。”说完,他转脸看向我:“杜大夫,我相信你是行家了,刚开始时我听二舅介绍,还以为他开玩笑呢,可你竟然从片子上就能推断出片子的患者很年轻,就嘎嘎难得了。”
我一愣:“嘎嘎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