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笑着跟上她的脚步,在院门口目送她离开。
长辛把世子爷的祖宗送走,回来禀报:“爷,四姑娘晚上又没有用多少糕点。”
沈谦皱眉。
他跟着梁师傅学了六年,勉强有些梁师傅的影子,可要论糕点的精致和味道,他是怎么也比不上梁师傅的。
沈谦本以为姜可渝见到梁师傅做的糕点,一定会多吃一些,可没想到……
看来,她这次意志坚定,这几两肉是难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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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渝刚踏进家门,姚嬷嬷就已经候在门口了。
她心知躲不过去,便认命地跟姚嬷嬷去了柳氏那里。
柳氏坐在房中,看到女儿现在才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姜可渝自知有错,也不敢像平日那样撒娇讨饶,只磨蹭到柳氏身边,小声的对她说道:“娘亲,宁宁知错了。”
“知错了?”柳氏声音提高,吓了她一跳,“你今日不去书院去勋国府看谦世子便罢了,娘亲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但你怎么能待到现在才回来呢?你都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是不是还想等到宵禁,干脆不回来才好?!”
柳氏一个又一个问句把姜可渝问的连连后退,最后是连头都不敢抬了,只小声说道:“宁宁知错了。”
女儿如此做小伏低,倒是十分罕见。柳氏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继续说她,而是采用怀柔手段,轻声细语道:
“娘亲知道,谦世子病的厉害,你担心他,去看看他无可厚非,但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在国公府待到天黑总是不好。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拿去大肆宣扬,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姜可渝听到这,心里一虚。如今娘亲只知道她在国公府带了一整日,到天黑才离开就如此生气;若是被她知道她还在沈谦床上睡了一晌,怕是会直接把腿打断,然后关禁闭。
姜可渝想到这,便开始后怕。
好在柳氏不知道,她继续怀柔:“你与谦世子关系好,这本是好事,毕竟你们一起长大。若是过几年你们还这样要好,娘亲便做主,在你及笄后去国公府说亲。只是这次的事,不许再有下次!”
姜可渝听到一半便觉得不对,等柳氏说完后才支支吾吾道:“娘亲说什么呢。”
柳氏觉得奇了:“你可别同我说你今日去国公府看望世子,只是把他当兄长。”
姜可渝道:“女儿有那么多哥哥,不少他一个。”
有了这话,柳氏就知道女儿的意思了。只是小女儿情怀,大多是死鸭子嘴硬,一时不肯承认也是有的。
于是柳氏故意道:“是吗?那你是对谦世子无意?也是,世子比你长了六岁,差的是有些多。”
姜可渝纠正:“是五岁。”
说完便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补充道:“女儿只是觉得娘亲把人家年纪说错了,纠正一下而已。”
柳氏笑着瞅她:“行啊,到底是闺女长大了……”
姜慎这时回府,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便问道:“什么长大了?宁宁吗?”
一听到姜慎的声音,姜可渝忙向柳氏无声讨饶,希望她一定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他。
姜慎宠女儿,若是姜可渝真做出这种事,他虽然生气,但到底不会生自己女儿的气,而是会转嫁到沈谦身上。
沈谦若是无辜受牵连,将来用要看姜慎的脸色,对他也不公平。
柳氏看着她小声道:“那你以后……”
她话没说完,但姜可渝却明白她要说什么,连忙点头,也小声回道:“不会了不会了。”
两人声音小,姜慎没听清楚,净了手走过来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两人对了眼色,柳氏起身说道:“女儿家的事情,爷就别问了。”
这话倒让姜慎伤心了,他看着闺女:“从前宁宁和爹爹都没有小秘密的,如今也是大了,有什么事都不和爹爹说了。”
姜可渝好笑,哄了他许久才好。
次日,姜可渝醒时觉得自己不舒服极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而头和嗓子是格外的疼。
姜可渝觉得,兴许是昨日她去看沈谦,被他给传染的。
韶华进来服侍她起身时,发现她竟然还没起,便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给我倒杯水。”姜可渝皱眉吩咐韶华,喝下水之后,嗓子好受了许多,但还是哑。
“姑娘可好些了?”
姜可渝摇了摇头,只是嗓子好了一些,头还疼得很,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不疼的,动一下都能叫她哭出来的那种疼。
韶华看她难受,便要去请大夫。
姜可渝想不了那么多,转身又蒙着被褥睡了过去。
等大夫来的时候,柳氏和姜慎也急急忙忙地来了。
大夫刚把完脉,姜慎就忙着上前:“怎么样?”
大夫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问柳氏:“四姑娘头回月信是不是一直没来?”
柳氏点头。
大夫说道:“这便是了,四姑娘这几日身子兴许有不适,就是这个缘由,但她自己没放在心上,再加上最近风寒侵体,才会病倒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病因,那就由大夫开药便是。
等姜可渝再醒来时,朝夕已经熬好了药,反复热了好几次,正好这次刚晾上一会,正好是能入口的温度。
姜可渝睡了一整天,脑子有些混沌,但总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被朝夕扶着坐起来时,才感觉到自己身子下仿佛被塞上了一块什么东西,身上穿的寝衣也不是自己昨晚睡前穿的那件了。
她皱眉问朝夕:“怎么给我换了衣服?”
朝夕笑嘻嘻地把碗端到一旁晾凉,同她说道:“姑娘成为大姑娘了!”
姜可渝不明白她说这话和自己换寝衣有什么联系,自己撑着床榻又往上坐了坐,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顿时一僵。
那个地方让人羞于启齿,可这感觉实在陌生,姜可渝有些慌乱,便问朝夕:“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而朝夕看着她有些僵硬的动作,自己支支吾吾的话,也猜出她想问什么,便悄悄在姜可渝耳边一一解释了。
而姜可渝只觉得茫然。
朝夕和她说这种事是每个小姑娘都要经历的,姜可渝一问才知道,朝夕早在十岁就已经经历过了,韶华更早,九岁就有。
而她晚一些,都快十三岁了。
不过更让她疑惑的是,上辈子她临出嫁十五岁时,也没有过,这是为什么?
若真如朝夕所说,到十四五岁还没有的话,就是不正常的,那上辈子怎么没一个人跟她说这事?
因为身子不适,姜可渝被迫又向书院告假一日。
谁能想到昨日她为了去看沈谦随口一说的借口,竟然在今日成真了呢?
虽然知道这事早晚会来,但姜可渝从腰到腿酸疼得厉害,不禁有些后悔,昨日不该说身子不适的。
朝夕见事情也说清楚了,就把已经晾到可以入口的汤药递到姑娘手边。
“大夫说姑娘是初次,身子就是弱的时候,又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如此不适,把这碗汤药喝了睡一觉就好多了。”
寒气入体的原因一定是昨日依在沈谦床榻上睡着的那一阵子。
尽管后来被沈谦抱到床上,还在屋中燃了三个炭盆,让她着实出了汗,但还是得了风寒。
得了风寒还来了月信,不适加上不适,翻了倍的不适让姜可渝提不起精神,看到消息手里黑乎乎的汤药就直皱眉。
这么黑,一看就知道一定很苦!
她可怜兮兮道:“能不能不喝?”
朝夕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甘嬷嬷说了,让我一定看着姑娘你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不然嬷嬷就让我明日去清理花圃!”
朝夕最怕虫子,甘嬷嬷以清理花圃威胁她,姜可渝根本没有胜算,只能妥协。
“我最怕苦了,朝夕你是知道的,你给我拿一些桂子糖来,我喝完药要吃的。”
朝夕点点头,姜可渝刚要高兴,就见她不知从哪拿出一捧糖,全都放在姜可渝身边。
姜可渝抿起失掉血色的唇,似乎又再想别的法子。
“这么多,可够姑娘吃了?”朝夕笑眯眯的:“姑娘您就别想别的法子了,这是药,自古良药苦口,您不吃药,病可怎么好?”
姜可渝不是不知道,良药苦口的道理她如何不懂?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可朝夕显然不肯给她机会,难道真的要耍赖了吗?
姜可渝刚想到这,就见韶华也进来了,看见两人互相推搡着药碗,顿时明白了,
姑娘畏苦,如非必要,她们也不想逼着她喝这苦汤药。
若不是那位来了,恐怕接下来还要陷入僵局。
于是韶华说道:“听朝夕说,姑娘昨日去看谦世子时还振振有词地指责他不遵医嘱,怎么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姜可渝觉得不对:“他是得风寒不得不吃药,我是来了月信身子弱,并不相同的。”
韶华有些为难:“可若是谦世子觉得是相同的呢?”
姜可渝挑眉:“他怎么会知道……”
韶华道:“姑娘,谦世子正在老爷的书房里呢,您还是赶紧把药给乖乖喝了吧。”
姜可渝觉着韶华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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