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少卿不可置信地重复:“十日?!”
见沈谦点头,他摇了摇头,肃穆道:“沈主簿,听我一言,放弃吧,没救了。”
他说完仿佛仍是不敢相信:“你怎么能晾人家姑娘十日呢?你这是硬生生把自己给晾凉了啊!”
沈谦何尝不明白,但听到祝少卿这么说,还是皱了眉头,纠正他:“是我的一位好友,并不是我。”
祝少卿无奈于他到现在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问他:“那你……的那位好友,可想好了如何挽回人家姑娘?”
沈谦道:“世间万物,万变不离投其所好四字。”
祝少卿摇头:“非也。”
沈谦皱眉:“祝少卿有何高见?”
“投其所好确实是个好法子,但两人来往得多了,便是一开始不知其所好,到后来也都知道了,不如另辟蹊径。”
他这一段话说的像绕口令,但沈谦还是听明白了:“祝少卿直说就是。”
“孙子三十六计,你……让你那位好友一个一个试下来,若那位姑娘不是真的死心,总有一计是管用的。”
沈谦听了,豁然开朗,想朝祝少卿道谢,又忽然想到他并不是以自己为名义请教的祝少卿,于是便改口说:“待我将祝少卿的法子告诉我那位好友,若是有用,定让他前来道谢。”
祝少卿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扇子,打开边摇边道:“道谢不必,沈主簿记得替我转达,若是之后成了,可不要忘记我这撮合的恩情。”
等沈谦离开,祝少卿收起扇子,意味不明地笑着。
有了祝少卿的点拨,沈谦连夜回去又翻了几遍三十六计,将已经用过的几个阳谋划去之后,他看着剩下的几个,眼眸中暗涌翻动。
他已经十天没有见姜可渝了,尽管眼下想见她想的不得了,但还是忍下心中激越。让长辛把长兴叫来。
长兴刚进屋,就明白自己被叫来的缘故。站在原地把姜四姑娘近几日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
沈谦听着就皱了眉:“她这些日子都是在书院用的午饭?”
长兴如实回答:“是,一开始四姑娘吃不习惯,只是后面几日逼着这里吃,倒还是一直吃了十日。不过眼下可瘦了不少呢。”
长兴是真情实感地在心疼姜四姑娘。
他家主子把人丢给他看着,忙了十日不见人影。看着四姑娘一日一日消瘦下去,长兴比谁都急。
这可是未来世子夫人啊!
可沈谦忙的不见人影,这十日连国公府都没回,长兴每次去鸿胪寺想要把未来世子夫人的近况告诉他,可鸿胪寺众人忙得脚不沾地,世子爷房门外挤得都是人,长兴也根本没机会见到他。
沈谦听不下去了。
他用了六年才养起来的,竟在短短十日被她瘦了回来。
沈谦想生姜可渝的气,但更生自己的气。
气着气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姜府门口。
长辛跟着他站在姜府门口,小心翼翼道:“世子爷,要不要属下去叩门?”
沈谦摇头,长辛就闭嘴等他吩咐。
次日,姜可渝起身梳洗,见朝夕去院里泼了水回来,嘴里骂着什么。
朝夕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也就是姜可洁嘴上不饶人上门找骂,她才会骂上两句。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谁又招惹你了?”
朝夕一脸不情愿,本想把事情原委告诉姑娘,可转念一想,谦世子惹她们姑娘生气,数日不来道歉也就罢了,如今得了风寒倒想起她们姑娘了?
还派长辛过来传话,说什么他们世子爷相见四姑娘?!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于是朝夕说道:“没什么,就是碰见个不长眼的,拿虫子吓唬我呢。”
朝夕怕虫,拿虫子吓唬她,也难怪会被他骂。
姜可渝不觉得有问题,便道:“那人既然抓住你的软肋吓唬你,你也吓唬回去就是了。”
朝夕点头,不敢在多话,生怕被姑娘察觉出这事是她现编的。
只是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好。
虽说姑娘和谦世子闹了这几日脾气,但两人毕竟还有别的关系,总不可能就此绝交不是?退一步说,谦世子得了风寒,他身边的长辛前来请姑娘,那自然是想找机会和好。
万一因为她隐瞒了这件事,让两人真的疏远了,那罪过不是更大?如若两人并没有因为此事疏远,日后提起,不也是她的过错?
朝夕越想越害怕,最终在姜可渝上马车去书院前,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韶华有些惊讶:“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朝夕嗫嚅,半晌才说道:“我替姑娘生气。”
韶华摇摇头,再怎么样,也不该插手主子们的事。
好在她们姑娘是个护短的,最多也就是罚俸,不会打骂她们,或是直接将她们赶出去。
姜可渝听到沈谦得了风寒时,怔愣了下,一句“他现在如何了”就在嘴边,可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想到已经十日没有出现在眼前的人,她又冷了小脸:“风寒而已,国公府又不是请不起大夫,太子殿下也不会看着他病死,真有什么事还有太医呢,和我说做什么。”
说完,她放下帘子,让车夫启程。
长辛没能把人带回来,战战兢兢地走进书房。
沈谦披着外袍,抬眼看只有长辛一人,便又把目光放回手中的书册上。
长辛捉摸不透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实则他跟了世子爷多年,连他的脸色都要猜上好久,还不一定猜得对。
不过在姜四姑娘的事上倒是除外,只是世子爷对姜四姑娘的那点心思,国公府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便是换个从来没有跟过世子爷的人来,也能猜上个七七八八。
而沈谦不知道长辛这些内心戏,放下了手里的书,咳嗽了两声。
长辛一听赶紧上前,将热茶端给他:“若不是世子爷昨晚在姜府门前吹了那么久的风,也不会得风寒。”
沈谦道:“无妨。”
长辛听着他沙哑的嗓音,说道:“四姑娘今日还要去书院,属下晚些再去姜府请一趟,一定把四姑娘给您请来。”
沈谦摇头:“不必了,她不想来就算了,左右等我好了再去看她,也不会过了病气给她。”
姜可渝放了学,坐在马车上,隐约听到周围人声渐弱,便问车夫:“可是到御街上了?”
车夫回:“是,姑娘可有别的吩咐?”
姜可渝沉默了会儿:“……没事,回府吧。”
入寝前,姜可渝问朝夕:“今日勋国府可有人来?”
朝夕想了想:“没有,倒是安国府的人来了不少。临近年关了嘛,安国府的老夫人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夫人都给分了,县主和姑娘你一人一份,都已经收到库房里了,姑娘您可要去看看?”
左右闲着,姜可渝便去了一趟库房,发现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安国府名门望族,有不少东西都是御赐的,送到姜家的,那自然是好上加好的珍品。
姜可渝看到一节人参,问道:“沈谦的病可好了?”
朝夕愣了下才回:“奴婢不知……明日奴婢派人去问问。”
姜可渝道:“不必了,我明日亲自去看他。”
说完她又看了那节人参一眼:“把这东西也带上。”
“可是姑娘您明日不是还要去书院吗?”
“告假吧。”
姜可渝想,她一日不落的在书院读了六年书,已经很是好学了,如今沈谦生病,她请假去看望他,应当不过分吧?
思定,姜可渝正色道:“朝夕,你去和爹爹说,我明日不舒服,不想去书院了。”
朝夕应了退下,给姜慎转达时才觉得这话哪里别扭。
虽说是借口,但明日不舒服这句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许草率了?
是夜,长兴奔着进了院子,长辛拦下他:“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今日太子特意请了太医来看,开了药方熬到现在,你别拿你那点事来烦世子爷,赶紧让他喝了药歇下吧。”
长兴不服:“什么叫我那点小事?我奉命守着四姑娘,你说,四姑娘的哪件事是小事?还同我争?不就是一直没任务,心里着急嘛,憋出火来也不该拿我撒气啊!”
长辛觉得委屈:“我哪里拿你撒气了?”他干脆让出位置,把药碗放到长兴手里:“那你去,我一句话不说!”
说完长辛就气冲冲离开了。
长兴也不理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回忆起要回禀的话,端着药碗就敲了房门,等沈谦说进才走了进去。
“世子爷,药。”长兴把药碗递到他手上。
见不是长辛来送药,沈谦皱了下眉,有些奇怪,接过药碗放在一旁,问他:“你有别的事?”
长兴赶紧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说了:“方才从姜府打探到,明日四姑娘向书院告假了,说是身子不舒服。”
长兴还没有发觉这话哪里不对,只是怕他家主子担心四姑娘的身子,所以才赶紧把这事拿来回禀。若四姑娘真有什么事,他没有及时禀报,到时候事可就大了。
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发现他家世子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长兴迷茫:这是在笑什么?
【作者题外话】:沈谦【春意盎然】:你不懂。//////有免费的小票票请看至最后一章再投哦。推荐朋友的书《790676+嫁给残疾将军冲喜后》,河狸大大超会写!格局感情拉满M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