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看她眼睛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地抬起手揉她头顶的发髻:“可能那人想着如果把我赶出来了,国公府一时也没个能撑得起世子之位的人。看在我还是世子的份上,没把我扫地出门吧。”
听他这话……
“你不会是和你家里人说的吧?”姜可渝想到沈老太太年已七旬,仿佛看不肖子孙一样看他。
“你想哪去了。”沈谦失笑轻弹她的额头,“我只同长姐说了。至于长姐怎么同祖母解释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姜可渝眼神复杂。
这种事情不论和谁说都不能改变这件事本身的离谱!
“所以呢?沈大姑娘就接受了?还帮你做你想做的事?”
沈谦纠正她:“不是沈大姑娘,是长姐。”
姜可渝不想同他在称呼上浪费时间,于是好说话地跟着叫了声长姐。
沈谦听了眉舒目展,笑意也深了许多。
“长姐已经嫁到了定安侯府,我不会让自己的事影响她的生活。”沈谦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倒是很闲,解决大同的问题也是他该做的。”
姜可渝震惊。
合着这人是把堂堂太子殿下当成了一把趁手的工具?
可真是大逆不道。
沈谦低头看了姜可渝一眼,神色莫名,说道:“他做错了事,总是要将功抵过的,并不算是我利用他。”
姜可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便问:“太子殿下那般聪慧,甘心被你利用?”
沈谦听不得她夸别人,皱眉道:“他只是一般聪慧,还不及你。”
姜可渝假装没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
“薛家做的事本就大逆不道,可况我只是替他寻了调查的方向,至于查出了什么,那便是他的事了。”
姜可渝呼出一口气:“既然太子殿下那边经手了,爹爹便不用操心了。”
沈谦摇头:“不,这件事太子出面不妥,非得是姜大人才行。”
姜可渝细想,才发觉确实如此。
薛家站在韩家身后,是太子一派。
如果真让太子出头将薛家一网打尽,不免寒了其他太子一派家族的心。
所以这事只有姜家能出头,也只有姜家才出的了这头。
随州是出过幼女拐卖案的,经手的正是当时还是随州知州的姜慎。
姜慎经了随州幼女拐卖案,一路查到京都,再查到薛家头上,如行云流水,任谁来了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姜可渝竖起食指道:“爹爹进京这才几个月,就将薛家的丑事给挖了出来,是不是有些高调了?”
鞭打快牛,冲在最前面的,是最容易受伤的。
姜可渝可不想姜慎做了件好事,反而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沈谦沉吟片刻,道:“确实有风险,且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伤到薛家的根基。万一薛义壁虎断尾,将薛云川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稳着来,起码得在姜大人入京一年后,有一定的根基才行。”
姜可渝听到一半便震惊了。
为人父母,薛义还能做出壁虎断尾这种事?!
不过转而一想,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作甚么都是不奇怪的。
“那该怎么办?最迟还有一月,薛家就又要找牙婆了!”
姜可渝有些焦虑,自从能到薛义后。她便托人打听了薛家的事,发现薛家在刚过完年便找了牙婆,收了一批奴仆。
这算算时间,距离下回也就剩一个月了。
沈谦安抚她道:“安心,还有太子在,拖上几个月应是不成问题的。”
沈谦顺着她垂下的细软发丝轻抚,试图让她不要太担心。
姜可渝便真的信他说的话,不那么忧心了。
果然,接下来几个月,薛家都没有再找牙婆。
-
姜慎从宫里回来,柳氏连忙上前帮他脱下官袍。
姜慎洗漱之后与柳氏一齐用了晚饭,之后问她道:“今日夫人去勋国公府,可打听到了我在随州同夫人说得那事?”
去年上元节,随州发生女童诱拐案,姜家两位姑娘姜可渝和姜可清牵连其中,身为随州知州的姜慎前去营救,却因为兵力不足而陷入踟躇。
最后是一位自称勋国公世子的人出手相助,才安全将所有人都救了下来。
后来姜慎同柳氏提起这事,便说等到了京都再上门感谢。
后来阴差阳错,姜家举家进京。姜慎本想一到京都就前去勋国府登门致谢,却一直未能腾出时间。
柳氏的娘家安国府与勋国府有些渊源,今日去替勋国府的沈老太太祝寿也是情有可原。
“说起这事我倒是有些奇怪了。”柳氏蹙着眉头,十分想不通。
姜慎也被提起了兴致,问道:“什么事奇怪?”
于是柳氏便将上回进宫,皇后提起随州的事。
柳氏问姜慎:“爷确认是勋国府的谦世子出手让人救得那些人吗?”
“这是自然,当时曲平曲安两兄弟也在我身边,就算是我听错了,他们两个总不会也听错了吧?”
“那就奇怪了,”柳氏说道,“沈老夫人明明说的是谦世子去随州一趟,在上元节被拐子也拐了去,后来是多亏了宁宁和你才逃脱的。”
姜慎皱眉摇头:“这绝对不可能,先不说谦世子已过十岁,且还是个男孩,那群人只要十岁以下的女童,就算夜里再黑,也不能把他也给抓走啊。”
两人的信息根本对不上,姜慎想了一会才道:“兴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等过几日我再去问问,登门致谢这事就再往后稍稍,别闹出乌龙。”
柳氏点头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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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陆晚的生辰。
自从柳氏对姜可渝说了她今后要进宫陪陆晚念书后,陆晚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几次进出姜府,不想回宫就和姜可渝睡在一处,俨然是把姜府当成第二个寝宫了。
起初姜家包括姜可渝在内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这位公主在姜家待的不舒服。
可与陆晚接触的多了,姜可渝了解了这位公主的为人,便不像起初那样战战兢兢了,反而因为原本的性格与陆晚契合,两人还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姜可渝觉得缘分果真奇妙。
再说姜可渝,因打着陆晚的幌子,原本的性格是越来越外露,连甘嬷嬷都说她们姑娘和七公主真是越来越像。
只有姜可渝自己清楚,不是她和陆晚越来越像,而是她和记忆中的自己越来越像。
记忆中姜家刚到京都,姜可渝随柳氏参加了几个官员女眷的宴会,一听到有人对柳氏或自己不敬,也不顾面子里子,正对着说话的人就是一顿输出,把那人吓得再不敢明面上得罪姜可渝。
初入京都就这么招摇,迟早被当做出头鸟给打趴下。
暗中对柳氏和姜可渝眼红的夫人贵女们都等着看姜可渝被打趴下的那一天。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柳家对柳氏这个低嫁的姑娘分外看重,连姜家都公然护着,更是当众说出“编排姜家就是编排柳家”这种话。
柳家可是有国公爵位的世家,寻常人如何敢编排安国公府?
眼红的人依旧眼红,却是不敢当众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倒是姜可渝,因这次出头被七公主陆晚看在眼里,只觉得这脾气对上了她的胃口,便自顾自地同她做起了好友。
姜可渝脾气再大,也不敢违逆皇室,但相处了几天后姜可渝便发现,这七公主虽看着骄纵,实则色厉内荏,是个纸老虎罢了。
尤其是对她重视的人,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姜可渝发现了陆晚里外不一的一点只觉有趣,没多久两人就成了知心人。
在记忆中,姜可渝到京都已经是十五岁左右,性子早就在随州被家中大小宠得受不得一点委屈了,可初入京都便受了委屈,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当众不给乱说话的人台阶下。
可现实中,姜可渝还是个六岁的娃娃,也不是说不能发脾气,只是一个六岁的女娃发脾气……
不知道的人怕还会觉得可爱,根本不会忌惮。
陆晚生辰宴,皇帝和皇后分外重视,提前半月就着手操办。因顾及陆晚的喜好,并没有成为京都夫人们的交际所,而是以未及笄的贵女们为主。
有了年初沈老太太寿宴上那一回,参加沈老太太寿宴的都知道姜可渝和王二不对付。后来王二还想捉弄回去,但被自家长辈严令禁止,不许再去招惹姜家人,王二这才忍了下来。
不过心中对姜可渝可是恨极了。
之后王二机缘巧合,去了姜二爷在京都新开的名叫簪云阁的首饰铺子,一听身边人说这是姜家的铺子,便问是不是姜可渝那个姜,众人小心翼翼回是。没想到王二当即拉下了脸,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当日姜可洁因为要学习管家也在,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明白这位王二姑娘兴许和她一样,心中极讨厌姜可渝,便扬着笑脸走上前。
王二心道姜家的人都是一个路子,便没有给姜可洁好脸色。
姜可洁虽然心中不悦,但想到两个人共同的敌人姜可渝,便都忍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第22章的回答:因为陆晚色厉内荏,是个纸老虎啊!
再次提问:太子做错了什么要被柿子当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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