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福不知道刘辩今日发疯又是崔牛皮的“功劳”,纵使知道了也不知该是喜是忧。
始作俑者崔牛皮此刻却在房中高卧,睡得昏天黑地,不时地咂咂嘴,仿佛在回味癞蛤蟆炖天鹅肉的滑嫩。
“大兄,这是刚下朝吗?”
路上遇到了熟人,却是几日不见的周瑜,“今日真是巧遇,贤弟这是去哪里?”
“今日无事,正要去拜访家师,不意却在这里遇到大兄。”
周瑜彬彬有礼。
周元福拍了拍额头,“哎呀,这些时日忙湖涂了。蔡老伯就在洛阳,我竟然一直未去拜访!拣日不如撞日,咱们便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
两人便并辔而行,徐庶听到蔡老伯,顿时想起蔡琰来,一颗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为何今日不见陆神童啊?”
周元福不经意地问道。
“他如今已经离开洛阳了。”
“噢,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回家乡了吗,我应该派人去护送一下的。”
毕竟与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者,周元福还是比较关心陆议的去留。他也曾想招揽陆议,但是陆议年龄太小。他已经让周平与他结拜了,算是为自己儿子留了一个人才吧。
在他看来,无论历史变不变,无论现代人有无特殊技能,单单是见识便可以在古代有所作为了。无论他穿越之前是做什么的,总能在这个时代做出自己的事业。
“没有,他与袁绍一起走的,这些时日他一直与袁绍在一起。我寻了他几次,他都说很忙。昨夜他特地来给我辞行,当时还要拉我一起走。见我不愿意,还说让我等着他,他迟早会来再寻我。”
周瑜明显一头雾水,虽然陆议是神童,但是这么小便参合大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早了。
周元福心中震惊,一下子便拉住了马头,“他什么时候与袁绍混到一起的?我为何全然没有听说?”
“也就是前些日子,大兄忙于国事,岂会在乎这些小事。”
周瑜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恐怕不是小事,看来袁绍此次离开洛阳便是此人怂恿!自己一直将他当孩子,简直大错特错,他的心智绝对是成人,从他写得一手漂亮的楷体也能看出来。作为一个现代人自己连毛笔字都不会写,他竟然能写一手楷书,定然是练字多年的,也许穿越前是官场的人物都说不定。
可笑自己还让他与自己儿子结拜,自己应该与他结拜才对!凭借他江东陆氏的身份,还有与自己一样的穿越者身份,两人应该平辈相交才对。定然是他觉得受到了冷落才投了袁绍,想到此时,他的右拳在左手手心锤了一下。袁绍此时便离开洛阳,局势越来越不可控了!
“大兄,大兄,你怎么了?可还在为伯言的事情懊恼?”
周瑜连声叫道。
周元福尴尬笑笑,“如今世道不太平,愚兄也是为他的安危担忧。”
“大兄过虑了,陆议走时特地交代了,他说如今吕奉先与江东勐虎一起保护着他,安全得很。”
听到吕布的名字,周元福倒是不意外,吕布跟随了袁绍,自然能保护陆议,说不定吕布还是陆议举荐的呢。
但是江东勐虎让周元福心中一跳,“江东勐虎,他可曾说那人姓名?”
“那倒不曾,他只说那人使刀,能与吕布战个平手呢!江东勐虎,谁又当得起这个绰号呢?”
这定然是陆议故意说给周瑜的,也是想通过周瑜传达给自己。江东勐虎又使刀,据自己所知只有孙坚叫这个名字。但孙坚已经被自己杀掉了,连人头自己都见过了,这也算是自己到汉末后杀的第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难道又活过来了?或者陆议在故弄玄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元福有些抓狂。
后半程,周元福一直眉头紧锁,周瑜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事,也不好再说。
“大兄,此处便是师父暂居之所,且容愚弟前去叫门。”
周元福也勐地惊醒,连连告罪。
过不多时,周瑜便一脸喜色地回来了,“大兄请吧,师父知道你来也是十分高兴!”
蔡邕风采不减当年,见到周元福十分高兴,“如今元福已经牧守一方,我应该叫周使君了吧?我大汉朝最年轻的州牧,真是了不得啊。”
周元福也只得摒弃心中杂念,真诚地说道:“在蔡老伯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元福,若是当初无蔡老伯提点,我至今也许一直会在歧途之中。”
蔡邕捋须而笑,“要说起此事,是老夫眼拙了。只看出元福有文采,却不知道元福将略也是如此厉害。元福以三千兵马克十万叛军,如今威名已经远播天下,凉州小儿闻听你的名字便会止住夜啼。”
几人正在叙谈,就有人端上茶水,周元福顺手接过。侧头看时,却见徐庶两眼发直看着那上茶之人。
周元福心中疑惑,也抬头望去。只见上茶的女子穿一身素白衣衫,头上挽着垂云髻,一双美眸却如秋水般望着自己。
“蔡琰!”周元福曾地站了起来。
“想不到黑脸……”
这名女子正是蔡琰,算起来两人已经五年未见了。
如今蔡琰早就不是那个多情少女,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俏佳人。不过头上却梳起了已婚妇人的发髻,周元福莫名的心中一痛。
“使君勿怪,小女口不择言,请恕罪。”
蔡琰说出了黑脸两字,感觉有些唐突连忙赔罪。
周元福心中更痛,两人之间也许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再也不是自己的琰儿妹妹了。只恨当时自己心慈手软,若是直接弄死卫仲道,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情。
周元福觉得嗓子发紧,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蔡琰美眸在周元福身上停留许久,直到蔡邕咳嗽了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端着茶盘走了。
徐庶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
他心中也莫名的失落,蔡琰显然也认出了他。上茶的时候也轻轻向他点了点头,不过眼神澹然,全然不是她见到大哥时那般深情。
蔡琰走了,周元福这才说出话来,“琰儿妹妹嫁人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唐突了,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蔡邕却叹息一声,示意周元福坐下,“当日未听元福的忠告,仓促间与卫氏约定了婚约,没想到礼成的当天仲道便过世了。卫氏想让琰儿冲喜,却害了她一辈子啊。如今我到洛阳盘桓几日,便将她也接来了。”
周元福听完心中惨然一笑,定是当日崔牛皮戏弄卫仲道,才导致他早死几年。但不管如何,蔡琰还是嫁给了卫仲道,人生的轨迹竟然没有改变。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
“蔡小娘子如此年轻,应该另寻佳配才是啊。”
徐庶忍不住说道。
蔡邕看了他一眼,却不置可否,转头又对周元福说道:
“那日元福送的谶语,我还记得:卫氏命不长,千里草易倒。世间真屠户,唯有王司徒。这第一句已经应验,第二句千里草合起来应该是个董字,如今洛阳纷乱,能应合这个董字的莫非是董卓?”
如今蔡邕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些信任,周元福自然也不用再给他打哑谜了,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蔡邕却更加迷惑,“这董卓现在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与我有何干系?”
“蔡大家可在府上?”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人叫喊。
蔡邕站起身来说道:“定然是有客人来访,我去看看。”
说着便应了一声出去了,过不多时只听到院中有人爽朗地大笑,“哈哈,看到门口的马,我就知道元福定然在此。那些宝马还是我送与元福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