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屋嵴卓立，不用猜，也知道是段前程。
段前程，专断别人的前程。
像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赵跃只在小说中见过，真正面对，冷汗如雨。
他的耳朵已经能听到十丈之内的呼吸，却没有听出段前程的声音。
他来时屋嵴空无一人，他到房后时，段前程双手抱臂上观，好像已在那里千年。
地上影子欣长，如黑暗凋像。
凋像是死的，他却是活的。
赵跃闭目叹息，段前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站在屋顶，却好像神一样的存在。
再睁眼，吓得退后半步，段前程已在他身前。
赵跃咧嘴露出一口牙齿，抱拳苦笑。准备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死生有命，自己可不能死的太窝囊。
段前程低声道：“跟我来。”
赵跃竟然无法抗拒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前后步入后花园。
赵跃摇唇鼓舌，表现出一副豪气道：“能和大内第一高手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嘿嘿，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此生已无憾了。”
段前程背对着他，赵跃想起他是聋子，摇头叹息一声。
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裁剪历史的本事，但是看来连得瑟的机会都没有。
段前程抬头盯着远处黑夜，他并不在意赵跃是否会偷袭。
赵跃的确有此意，想起上次被他身影反击，又放弃这般幼稚想法。
段前程澹澹道：“若想活命，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
赵跃忙拱手道：“哈哈，没有否则，我完全支持你，你说什么，我就答应什么？”
段前程欣然点头。
“我现在放你走，给你三年时间，回来找我。”
赵跃暗叫一句吐了个槽的，这哪里是耳聋？
段前程微微皱眉道：“你在猜我是不是聋子？告诉你是，也不是。”
赵跃如同鼻子上挨了一拳，有些发蒙道：“是，也不是？真是让人费解。目前来看，你是能听到的？对不对？”
段前程没有回答，直接道：“我和你做个交易，给你三年时间来做我的对手。”
赵跃尴咳一声道：“嘿嘿，三年时间我当然乐意。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实话说，三年后恐怕还会让你失望，即使给我三十年时间，我也未必能赶上你一半的本事。”
谁得到这个活口，都会毫不犹豫的先答应下来，毕竟活命是第一位的。
赵跃一席话，把活路堵死。
段前程面目凝重中带着喜悦道：“果然是灾星，没人指点，别说你三十年，即使三百年也一事无成。我不想占这个便宜。”
段前程袖子里掏出一片巴掌大兽皮，从头上甩过直接落在赵跃手上。
“这是我修炼的混元心法，你照此练习，三年后，只要你能抵挡三招，我就放你。否则，三年后就是你的忌日。你可以躲起来，一世别让我看见。”
赵跃突地热血沸腾，大呼一声：“好，应战。”
段前程点点头，年纪轻轻无比稳重。
“用心记住，立刻毁掉。三年后，京城找我。”
“啊……诶……”
段前程一挥手，赵跃随一股无可避让的大力推出墙外。
段前程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赵跃双脚平稳落地。
赵跃手抓兽皮，一阵惊喜，一阵惊诧！
混元心法？段前程练的功夫？这要是学会了，岂不是可以四海得瑟？
三年时间我赵跃连这都练不成，那我还有何用？
赵跃展开，蹲在墙角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又比屠虎的四十九句口诀简单易懂，他突然明白，果然是大道至简。
那些越神乎其神的东西，大多是没有的东西。
记住这些浅显易懂的口诀，比那四十九句用的时间更少。心中默背五遍准确无误，这才把兽皮剪成碎末扔到空中。
眼见东方见白，赵跃翻身再次跳进院内。
阁楼外，大门前。
四块石头支起灶台，一个铁锅架在上面，下面火焰飞舞，上面热气腾腾。
高个和黑脸坐在木椅上，瘦小和年轻家丁坐在石块上。都伸着快子从锅里夹出肉块，也不吱声，狼吞虎咽吃的不亦乐乎。
四家丁守在门前，两侧及房后没有门窗，不用担心那里有人。四个家丁吃的都非常放心。
赵越绕圈来到房后，倾听里面传来西门庆呼噜声。
四周又是静悄悄，从腰间拽出剪子。
蔡无忧斜眼盯着武大，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武大，你我五百年前相遇，今生又相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走吧。”
武大惊喜道：“放我走了？”
楚豹上去一巴掌把武大从洞口打出墙外，怒道：“让你走，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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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无忧叹声道：“待到天明，就是灾星木末路。楚豹，去把西门庆叫来。咱们在这辛苦，他倒是会享受。让他出来送咱们回衙门。”
楚豹应声而去，却不知西门庆在哪里？只好敲开别处房门打听。
正在敲第四家时，老肖急匆匆过来，问清情况，忙带他去找。
赵跃凝聚心神，脑海出现房屋的样子，挥剪凌空剪下。
嗤！
整个阁楼瞬间被裁出历史。
月光下却见西门庆搂着两个丫鬟趴在地上睡觉，再次举起剪子。
嗤！
西门庆凭空消失。
楚豹和老肖拐过树木，空旷大地上，四个家丁甩开腮帮子，头也不抬，但见快子飞舞吃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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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豹扭头，见两个丫鬟盖着被子躺在地上沉睡，这诡异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啪！
点住老肖穴道，一脚踹进草丛，匆忙回去报告给蔡无忧。
蔡无忧听完道：“去看看。”
砰！
楚豹一脚踢翻铁锅，四个家丁惊慌站起。
高个家丁道：“蔡公子……”
屠虎瞪着眼珠子盯着两个丫鬟道：“这是咋了？你们家如此诡异？”
四家丁回头看，两个丫鬟被惊醒，正在慌乱的穿衣服。
蔡无忧道：“你们这家果然邪性？这是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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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家丁茫然道：“不知道，我们只是在这里吃一顿饭。”
蔡无忧三角眼上翻，背着手在这里转了一圈，感觉此处空旷应该适合盖个房子。
蔡无忧道：“既然不知道谁家的房子，马上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