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段天福。
段天福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不但很少看到父母,也很少看到爷爷。”
“我出生之后一共见到爷爷没有多少次,然后就突然间失踪了。”
花宝忐忑不安:“像你们这样的人经常会出去寻宝,而那些宝物通常会出现在一些比较可怕的地方,也许是死了呢?”
对花宝而言,死亡比失踪更加可怕。
其实对段天福也是这样。
这是一个密不外传的事情。
他们玉庄段家世世代代都会有这样的一对夫妻需要继承这样的事业。
他们从结婚开始,就会被带到祖庙中,见过那些平常很少有人看见过的长老们。
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会突然间离开玉庄,到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去。
到了段兆林的时候,选中的就是他们夫妻。
所以段天福生下来之后就很少看到父母。
当他两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正在村庄里玩耍,突然间段兆林夫妇回来,当时奶奶兴奋的抱着年幼的段天福激动的对他说:“爸爸妈妈回来了。”
段天福不但没有激动,反而非常的恐慌,看着那两个陌生的男女想自己走过来内心充满了恐惧。
奶奶看他不吭声,一个劲儿的拍打着他,晃动着他的小手:“快点叫爸爸妈妈。”
段天福突然间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什么是爸爸妈妈?”
他以为他生下来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
这两个陌生人突然间闯入他的生活让他很恐慌。
当时段兆林夫妇也哭成泪人一样。
然而他们只是在家里待了几天之后又重新出发。
长大后的段天福慢慢的就习惯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在心里对自己说:爸爸妈妈肯定去寻宝去了,等自己长大的时候就会突然间继承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个想法对他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一种孤独的长大的安慰。
他十几岁的时候,甚至会渴望父母突然间给他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的话,他至少不会那么孤单。
可是并没有。
直到他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父母和以前的出去寻宝的人一样,消失不见。
在父母没有消失之前,段天福因为自己身体的虚弱,确定自己不会和从前的那些人一样。
更何况那个时候段天佑两父子掌管着玉庄的一切,这对于他而言,寻宝的事情更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是现在,自从他有了骨戒之后,身体里就产生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甚至有一种隐隐的呼唤:出去,出去。
在这种力量的召引下,段天福慢慢的觉得,自己和从前看到父亲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很害怕走向父母之前的路。
如果这样的话,他不会再结婚的。
因为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去遭受这种痛苦。
他也不愿让自己的子女去承受这种无奈的痛苦。
千年来的传承,如果就是一种这么伤感的人生,不如索性就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更多的人,需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从和夏清分手之后,段天福再也没想过要结婚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轻易答应柳文笙的假订婚的要求。
因为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花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他沉默了很久,一直不停的喝白开水。
直到喝撑了,他才突然间站起来说:“哥,我去上个厕所。”
在厕所里,花宝不停的用凉水泼自己的头,可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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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福看到他的头是湿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替我担心,放心吧,我没事的。”
花宝难受的说:“哥,我担心的不是你,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凭空消失的。”
“我担心的是大嫂,你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
“这样的女人一旦付出感情,可能也不会轻易改变。”
段天福听了,心中沉了下去:柳文笙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而且是个无惧生死的女人。花宝说的不错,就算她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生生死死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儿。
她十六岁就执着于对于华夏汽车改装行业这么多年,这种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段天福苦笑一声:“她是一个要为整个华夏付出生命的人,不会为我一个人去死的。”
花宝白了他一眼:“哥,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大嫂以前那样做,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可寄托的人。”
“现在她有了你,当然是同进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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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福十分的忧伤:“大宝,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你会让自己的女人和自己去一个未知的空间吗?”
这个话题难倒了花宝。
换做是他的话,他内心是渴望的。
可是毕竟是一个深爱的女人,段天福的父母现在只有五十多岁,他们从小就经历了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然后有经历了从来没有陪伴过儿子的日子,他们的人生之中,有很多都是苍白的。
就算他们血脉传承之中在寻找一种什么东西,现在凭空消失之后,也是失败的。
所以说,对他们整个人生来说,全部都是失败的。
想到这里,花宝艰难的说:“哥,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那样做。”
段天福点了点头:“我也不会那样做。”
两个人默默的喝了一会儿水,又不约而同的起身去上厕所。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柳文笙居然在客厅里。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从厕所里出来,柳文笙忍不住说:“你们两个已经好到一起上厕所了吗?”
段天福和花宝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还真是,刚才不知道就一起进去了。”
柳文笙哈哈大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不会介意。”
“我会介意。”
“我会介意。”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段天福就有些尴尬,转移了一个话题,问柳文笙:“你怎么回来了?”
柳文笙说:“你昨天晚上喝的挺多,我有些担心,回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