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谁的房里也去不成了，皇上一会儿要来跟我和江来说事呢。”萧裕说完见风音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又劝了几句才走出房门。李盈盈还真不是个善茬，居然在他和正房大婚之日来堵门，估计以后他的日子不得安生了。

问了一下下人才知道江来走了，这下可把他急坏了。说好的晚上迎接皇上，江来怕是高兴地忘了。萧裕赶紧骑了匹马上前追他。

明月高悬，只有他一人骑着马在黑暗中飞驰着。上京繁华热闹的街市已经人去楼空。只听到有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快速移动着。

“江来！”一声大喊让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马车吱呀吱呀地停了下来，余声在这空旷的街道回荡着。

江来微醺，嘱咐了两句远黛就晃悠悠地走下了马车。

他半眯着眼，此时远黛也掀开了帘子，俩人同时看向身后的来人。

“可是你有什么东西落在萧府了？”轻柔地声音飘来让听着的人感到心安。

她这才想起来先前的事儿，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对轿子里等急了的远黛说:“只想着赶紧回去过咱们的二人世界，把皇上给忘了。”

“那快赶紧回去吧。”

“是得赶紧回去了。虽说皇上还是大将军时与我们关系亲厚。可现在毕竟是皇上，我万万不能逾矩，让旁的人看笑话。”又想着让远黛一人回去她也不很放心，正好让她和风音做个伴。

萧裕赶到跟前时候。

江来的马车已经掉头了。他和远黛一起坐在轿子里，把帘子拉开和萧裕说话。

“差点儿把要事给忘了，看看我这脑子。欸？你说咱们这皇上有意思，白天有喜事他不来，晚上大家都散了他才来。”

“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皇上最近消息忒灵通了，跟长了顺风耳一样。我听说那乌带前几日刚去了趟花眠楼，还没出来就被皇上给责骂了。”萧裕低头沉思着。

“你的意思是？……皇上给咱们身边派了细作？”江来的声音越来越小，萧裕弯着腰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遥折，你纳的那个妾，怕是开头不小。”说着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妻子:“远黛说她似乎见过她。”

远黛点了点头，接着将江来的话:“对，而且我感觉她应该是认出我了，但她看我的时候眼神不住的闪躲，似乎想刻意避开我。”

“你远黛的大名在这大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认出你不是很正常吗？”萧裕不以为意地说道。

“没那么简单，你们她注意到她的腰带了吗？”俩人都默契地摇了摇头。

”那腰带里面大有乾坤，正反两面分别在白天和晚上能显现出不同的颜色。这样的东西是细作经常使用的，意味着四种不同的意义。此外，这个腰带的巧妙之处在于不需要和同伴接触就能让对方知道消息。而且，带腰带的人一般都是执行者。”

“你的意思是，那李盈盈站在我的屋外，并不是对我感情有多深，而是在向什么人传达消息？”萧裕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皇……”江来猜测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远黛打断了，他怕江来祸从口出。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那腰带咱们大金少有人有。即使是在渤海，也少有人用。”远黛耐心解释着。

“渤海？”萧裕纳闷。她想到了江来香囊上那朵浪花，或许远黛是渤海人？看来她的秘密还真不少。江来低着头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远黛似乎也察觉出了自己说多了，赶紧转移话题。

“咱们是不是该快点儿了？怕是皇上已经要到了。”

萧裕和江来这才发觉三个人只顾说话，走的确实太慢了。

江来亲自坐到前面赶马车，萧裕骑着马紧随其后。四下无人被黑暗淹没的大街，因为车轴声和马蹄声显得更加空旷了。

萧裕和江来刚坐定，完颜亮就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白天不来晚上来吗？”他神秘地说道。

俩人摇摇头。

”因为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东西！只能晚上看！”完颜亮说着就让梁充呈上来一个镶满了宝石和玛瑙，上了锁的小盒子。

萧裕心想就这个盒子上的一个珠宝就已经很好了。

完颜亮让梁充退下，又把屋子里的灯灭了。

三人此时都置身于黑暗当中。

完颜亮摸黑把那个盒子打开，拿出了用丝绸包裹着的两个球状物体，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看好了！”完颜亮将那丝绸去掉，只见房屋里蓦地明亮异常，那澹澹白光亮映在三人的笑脸上，浪漫非常。那珠子直径有二十厘米，此时正发出澹澹青光。

“夜明珠？”萧裕小声道。

“没错，是渤海进贡的夜明珠！朕白日里忙着接待西夏，渤海，高丽的使臣，因此不得空过来。本来还觉得宫里今早给你们送的礼有些俗套，可也一直想不出来什么好的东西。正巧，朕看这夜明珠来的及时，就当作你们的新婚之礼吧。”

“皇上，此物稀少……”萧裕刚想回绝就被打断了。

“不稀少！渤海使臣说了每年都上贡两个。只要我大金还在，每年朕都会将这夜明珠赏给有功之臣，你们两个是我的功臣！这两个夜明珠我都嫌少呢。”

萧裕和江来俩人假意推辞了一会儿就收下了。毕竟这么好的东西谁都想要，萧裕甚至还想把那个装夜明珠的盒子要过来。

“行，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儿睡吧。朕也该回去了。”萧裕和江来俩人把完颜亮送到大门口，看着那一行人走远才回去。

“今晚就住我府上吧。太晚了，明儿再回。”萧裕提议。

“行，你说咱们是不是多心了。皇上这么好的东西赏咱们，咱们还疑心他……”江来有些愧疚。

“你知道什么叫捧杀么？先把你捧的很高，让你成为众失之的，到时候不用皇上动手，容不下咱们的人多的是。”萧裕半眯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