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妙子叹道:“可惜当年初入道途,不曾有白道友这样的引路人……”
语气之中全是羡慕,而尹秋灵则已经红了双眼,原来师父为我想了那么多了……
鸿妙子兴致勃勃道:“道友尽管炼制丹药,贫道为道友**!”
为了避免打扰,那几头在丹毒祸害下幸存下来,十分依恋鸿妙子的玄鹤也被大半夜的驱到空中飞舞。
鸿妙子叹气道:“这几头玄鹤还是差了些灵性,就不知道落到我那鸿妙仙山上去么?”
白羽忍笑道:“它们可是被你那丹毒给吓怕了,哪敢落脚,要说灵性……不若有空了,给你那几只玄鹤炼上一炉启慧丹好了,颇可增加些灵性,不至于太过蠢笨。”
鸿妙子喜道:“那可多谢道友了!”
白羽笑道:“还指望着道友成了大罗,以后好抱粗腿呢!”
鸿妙子也笑了:“待这次拍卖之后,道友天下闻名,只怕是金仙们个个都想与道友交好,道友自己便是大粗腿了。”
白羽眨了眨眼,伸出腿来,比划两下:“有么?有么?也不怎么粗啊。”
三人大笑,其中以尹秋灵声音清脆娇嫩,十分悦耳。
白羽收歇笑声:“来吧,开始。”
药材一种一种投入到丹火之中,尹秋灵一边记录,一边听着白羽的解说。
“药物泡制本不该这么快,在泡制过程中,药液和药材反应,会有一些变化,甚至药液中会生出一些特殊的细小生物,为师将之称之为微生物……”
“有时候浸泡过程还有发酵的作用……”
“药材预处理时,有些矿石类材,加热是为了改变其微观状态下的晶体结构……”
“有时候降低丹火温度,甚至到材料燃点之下,是为了用丹火逼出药性,以气态存在……”
说着说着,本来似乎不是太在意的鸿妙子也站了过来,一边听着白羽解说,一边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心中感叹:“白道友的炼丹之术,技近于道,怪不得不受境界约束,可以仙级境界炼制金仙丹药,若是等他到了金仙境界……岂不是可以炼制对圣人都有作用的丹药?”
说着,他打了个冷颤,可生圣人,自然也可以死圣人,就如同现实世界,无论你是多尊贵的人,或是多强悍的人,上了手术台,生死就只能由医生了……对于圣人来说,白羽如果能炼制圣人级的丹药,可不正是那个医生么?
“一定要抱牢,白道友性子外柔内刚,只需以诚相待,还颇有些执拗,但是还是很好相处,以诚相待,他自然会高看我一眼,毕竟我是第一个与他平等相交的金仙!”
这颗丹药是给自己徒弟服用的,所以白羽炼制得加倍仔细,再则是为了让旁边两人看清,各处动作交待得清清楚楚,丹火变化,都要解说原因;所以尹秋灵和鸿妙子都觉得自己收获颇大,甚至鸿妙子本不是以丹道称能,但这时也觉得自己眼界大开,本来也只是炼制些寻常丹药,现在也觉得自己可以挑战难度级的丹药了……
“那只是错觉……”当他忍无可忍,见白羽神情轻松,似乎不会被问话造成分心时,说出自己的看法时。
“为何?”鸿妙子不服气道,我身为金仙,控制丹火能力还能弱于你了?
白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却神念一分,掌中丹火中分出一团,落在了地上。
这落地丹火慢慢长大,竟变成了一头金毛狮子狗,连毛发都控制了火力不同而显得金光灿灿,根根毛发纤毫毕现,那金毛狮子狗摇头晃脑前跳后跳,显得调皮之极,对着鸿妙子汪汪大叫,当然,这丹火是无法发出声音的,但从它的神态上来看,却是在吠叫无疑,白羽道:“你看我动作简单,但却是练废了不知道多少丹药才得来的,更重要的是,我的神念已经对药材药性变化了如指掌,才知什么时候用武火、什么时候用文火、什么时候又要文武交替,这对神念控制的要求极高……”
白羽的话说完,已经控制那幻成金毛狮子狗的丹火,凌空跃起,融入了丹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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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妙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友……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白羽道:“了解药性才是关键,火力有一定的关系,神念对于药性的随时监控才是根本啊!”
这就是白羽一直让尹秋灵注重基础的原因,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手法可以教,熟练度还能教了?药材药性还能靠师父来记么?由无数优质的细节组合在一起,才能让一位炼丹师成为一位优秀的炼丹师,这世上没有什么毫无代价就速成的事,又如伶人演出,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也就是如此了。
鸿妙子被白羽的神念控制能力给惊呆,实再是因为他自己就做不到,所以更别说什么随时监控着炉中药材药性变化之类的,叹了一口气,又释然,若这位不妖孽,自己会把他当成大腿么?
天色已亮,白羽这时却丹火正旺,他已经沉默了很久,一心控火,监测药性,这些东西必须自己上手练习才能体悟,再解说也只是多余。
“秋灵,伸手!”白羽轻喝一声。
尹秋灵不知所以,但仍乖乖的伸出手来,白羽手一晃,动作极快,尹秋灵只是觉得自己中指痛了一下,有殷红血珠渗出,但鸿妙子却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白羽凝气成针在尹秋灵手指上刺了一下。
白羽招手,血珠飘起。
尹秋灵不敢开口打扰白羽,鸿妙子却知道白羽游刃有余,忍不住问道:“道友,这又是什么道理了?”
“这是我独创法门,以血活丹,便如炼凶杀之器以血祭之一个道理,中指连心,以心血活之,此丹于秋灵如活丹,生性命,药效加倍的好,于他人却是死丹,药性普通。”
鸿妙子如有所悟:“但凡活丹,效用都更佳么?”
白羽道:“正是,血液中含有人的所有信息,这血进入丹药之后,我在根据血液入丹后的状态尽量调整药性,配合对于秋灵人体信息的药性变化,秋灵服下之后,效果必然更佳,只不过这种方法,却难以行于天下。”
鸿妙子白眉一挑:“这又是为何?”
白羽道:“以你金仙之尊,你愿意轻易的交出你的鲜血么?”
鸿妙子一怔,转眼就反应过来,有太多的法子可以利用鲜血作法施咒了,别说是金仙,就是圣人也不敢轻易将血液给人!
仙之有诸多解释,有说是人居山上为仙,还有一种则说人成为仙之后,身躯如山之巍然不动,可万古不朽,实则就是说凡人在修行时就是为了修成不漏之身,凡人以食为天,但却要经受五谷之毒,不漏则可不补,不补便可长生(这里的长生只是寿命长些,少吃+适量运动是长寿之道,古人诚不欺我!),这便是人之道;然而天之道却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天地间万千生物都在损耗天道元气,所以才会有太古洪荒时的灵气如雨,到了现代却是末法时代,就是天道元气损耗过度的原因。
仙人修成不漏身,自然难以被各种法咒伤及,但血液、毛发、生辰八字却是坚持要保守秘密的,一者可查仙人生理、基因上的漏洞加以攻击,一则是可查仙人命数,算命称命,没有生辰八字又怎么算?所以仙人不漏身也只是理论上的不漏。
这时鸿妙子对此丹法大大称妙,心中却又开始纠结起来,要不要用自己的血,请白羽炼上一炉祛丹毒的药呢?
白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样:“道友莫想了,以金仙之能,已经可以滴血重生,神魂不灭,有鲜血一滴便可活转,我现在这修为,可没能耐将道友的鲜血炼化……”
炼化金仙鲜血,如同炼化金仙分身,白羽就算是把魂火祭起,也没办法将金仙的鲜血炼入丹中。
鸿妙子遗憾无比,叹了一口气道:“无妨无妨,道友丹道通天之能,便是普通丹药,也足以祛毒了,倒是我贪心了些。”
想到自己现在与白羽关系日益亲近,已然相互信任,但却没办法享受“专属丹药”的待遇,心中实再是无奈之极。
那血液溶入药团之中,竟化作血丝,又如细小灵蛇游走,白羽以神念牢牢困住丹药药性,一缕青烟冒起,鲜血渐渐隐去。
白羽轻喝一声:“合!”
本来瘫作一团的药膏慢慢聚拢,变得浑圆,丹火之下,滴熘熘转动。
白羽再次轻喝道:“封!”
同时手中捏诀,引来大量仙灵之力进入丹药之中,那丹药微微颤动,白羽却牢牢控制着它,再等得片刻,丹药中药性终于浸满仙灵之力,内部发生了极骤的变化,药力开始结晶,白羽眼光闪动,封丹完成,接下来则是引丹了。
引丹则是指熄掉火力,将丹取出,有神念取法,也有用工具取的,还有伸个手进去就拿出来了,神念取法在白羽看来是最合理的,丹药经人手之后,会染上人气,难免对至纯药效有影响,所以引丹之法白羽还是十分重视的,在地球时,胡乱弄些药粉,仗着太阴滴露,胡乱熬煮一下,然后摊饼切颗,那纯粹是欺负地球人体质孱弱,药效差点也不打紧,完全是乱来,随便找个木板,拿根扞面杖扞薄,然后菜刀切割……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为什么要用玉瓶装丹?不就是为了保证药效不失、保证丹药纯度么?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