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户们闻言大惊,京都这么神奇的么?连大夫都如此豪横?一万两居然不够看?
我们是不是给家乡丢脸了?
几人面面相觑,疯狂用眼神交流。
富商甲望向富商乙,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给多少?
富商乙眨了三下眼睛:三万两够不?
富商丙摇了摇头:我不想给这么多。
接着又眨了两下眼:两万两还不行么?
富商丁眨了一下,又单独眨了右边那只眼睛:我拿一万五!
……
他们想统一数目,还没等商量出个所以然就被薅走。睿王侍卫动作超快,拎起他们带到后边,找间屋子关了进去。
谭敬道:“保命还不拿出诚意,真是要钱不要命,既然如此,几位就上阎王跟前哭吧!王爷说了,既然诸位钟爱稀粥,上路之前允许喝一碗断头粥,一刻钟后行刑问斩!”
咔嚓,枷给戴上了,镣铐的铁链子可沉可沉了。几个人傻眼,终于对“问斩”这件事有了实感。
不是吧,睿王来真的!
几个人腿肚子直打颤,差点儿尿了。
富户乙带着哭腔:“端王仁厚,但睿王刀头是见过血的!咱们这脑袋怕是真的保不住。”
富户丁牙齿直打颤,“他来施粥,咱们捣乱使坏,不干掉咱们还留着下酒吗?”
富户丙望向门缝,不由落下泪来,幽幽道:“我大老婆不生娃,藏在外边的小妾却马上生了,这孩子……我怕是见不着了……呜呜呜……”
没得说,生命进入倒计时。
谭敬动作很快,几碗粥被端进来,热乎的,应该是直接从大锅里捞的。
粥被放下,门又关上,富户甲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别人的断头饭有酒有肉,俺们就只有一碗粥,连个窝窝头都没有……
太惨了……
富户丙哐哐砸门:“谭侍卫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那!”
谭敬的声音懒洋洋传来,“喝完了?”
富户丙为了见娃,豁上了:“谭侍卫,劳您转告王爷,我认罚八万两,只求王爷饶我狗命!”
八万两?真舍得呀,另外几人不敢再抠门,争先恐后表态:
“我九万两!”
“我十万两!”
“我十二万!”
谭敬冷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时辰到了,将认罚银两最少的拖出去!”
咣当,门再度打开,侍卫们直奔富户丙。
小丙一看,这不行啊,自己是第一敞开了喊价的,怎么能让他们比下去呢?这要是被拖走,孩子还是见不着啊。
“十五万!”
其余几人被镇住了,这货真敢喊呀!为了看一眼孩子这么卷的?
可俺们也有孩儿,有老婆有娘亲的啊!
谁特么不知道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银子是身外之物,没了再挣呗!
“我十八万!”
“十九万!”
“二十万!”
小丙就不明白了,为啥自己又成倒数第一了呢?
谭敬一挥手,侍卫们又上来拿人,小丙把心一横,大声道:“老子豁出去了,三十万!”
说完直接给谭敬跪了,“谭侍卫,小的做得是小本生意,这已是全部身家,求王爷饶命。”
其余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还是老甲反应快些,“我也三十万。”
只要大家说得数字一样,就不用卷了呀,我们拿出同样的巨额赔款,大家都有生命的延续……
小乙和老丁立马会意,赶紧跟上,“三十万!”“我也三十万!”
谭敬点了点头,“先把门关上。”
啊啊啊啊,暂时不拖出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几人激动得原地搓小手,“这么多银子,王爷不会拒绝的吧?”
“早拿出诚意,可能要不了这么多。”
“谁说不是呢,”老甲叹了口气,“最开始谁说的五千两?太拿不出手了。”
“还能有谁,”老丁道,“可不就是我吗?”
小乙摇摇头,“老丁始终都这么抠,我要是王爷,我也直接砍了。如今拿了三十万的我,回头再看当初说的五千两和一万两,都觉得没脸见人!”
正说着话,谭敬回来了,对小丙道:“你,可以回家取银票了。”
小丙一个高蹦起来,冲到院子中间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王爷饶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取买命的三十万两。
其余几人傻了,大家都说了一样的数字,凭啥他走了我们还关着?
谭敬道:“你们的家底已经摆在王爷案头,认罚的银两究竟有没有诚意,王爷一清二楚!”
富户甲傻眼了,啥叫自不量力,不就是自己吗?
舞舞玄玄派人抢赈灾的粥,结果不到半日,自己的家底被摸得一清二楚。没准睿王早就等着咱们犯错,他正好杀大户祭刀。
太蠢了,怎么就相信别人给画的大饼呢?怎么就急吼吼出来现眼呢?
富路千万条,保命第一条,饼画得再好,吃不上全是白扯。
老甲几人算是本地头部富商,毕竟是赚过大钱的人,冷静下来立刻看清了形势。
他问:“以后王爷每到一处,都要雁过拔毛?”
“这叫什么话?”谭敬瞪眼,“王爷说了,此乃联合当地有志之士,共抗灾情的壮举!”
老甲欲哭无泪,王爷手里有生杀大权,说啥都有理。
人家知道家底,这还有啥可犹豫的,老甲直接报出五十万两,小乙四十万,老丁三十五万。
这回,景渊终于满意了,各派了一队人马随几位回去取银子,不但饶了当家的,连家丁都一起放归。
景渊解决了这件大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裴锦叹了口气:“跟他们一比,我挣得也太少了。”
最少的三十万两换算一下,折合人民币就是两个亿!
景渊道:“少么?他们的几十万两是多年积累,而你是从小药铺做起,几个月便有了京都第一医馆。除了捐粮捐衣,你在雪灾中拿出的药膏,发放的汤药,加到一起又何止十万两?”
裴锦笑道:“听起来倒也拿得出手。”
她话锋一转,问道:“这几个人虽然治住了,但是暗地里肯定还有意图破坏的,若是伪装得极好,咱们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