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见老板娘既不肯回避,也不肯捂耳朵,只得继续说道:“我把涎龙丹和在那农夫的菜汤里,眼看着他把菜汤喝完,只不一会,就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手足不安,呼吸粗重,一双眼睛不住往那农妇身上看。”
“我当时看到他变成这副模样,就知道是药效发作了。当时是午饭时分,只有他们夫妇和我在场。我因是下药的人,见他药效发作,指不定要出闹出什么事,不敢在近处看,便假说要出去解手,偷偷溜到屋后,从窗缝里往里瞧。那农夫见我走后,便把正在吃饭的农妇硬拉到里屋去,听着还把门闩上了。我又去里屋窗外偷窥,谁知他俩在屋里……唉,我那时才知道这涎龙丹是那种药。”
宋佚听完这话,斜眼看着老板娘,心中若有所思。
老板娘毕竟是女子,面皮薄,听上官说了这些话,又想起刚才他要自己回避或是捂耳朵,一张脸早羞红了,轻咬着嘴唇,似嗔似怒地说道:“你这人看着老实,没想到竟是个下流胚子!呸,呸,呸!”
上官苦笑道:“姐姐,我也不想说这种事,是姐夫他逼我说的。我还让姐姐回避,姐姐不肯,让姐姐捂耳朵,姐姐也不肯,我没办法,这才照实说了,希望姐姐不要以为我是个坏人。”
老板娘道:“把这种东西说成是好东西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真是一点面皮也不要!呸,呸,呸!”
上官道:“姐姐有所不知,这涎龙丹非市面上那些俗药可比,简直是天上神仙遗落在人间的仙丹灵药。到底怎样好,人间的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只有吃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别的且不说,单是这炼丹的材料就极其不易寻找,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炼制六颗丹药的量。因我那位道友炼丹水平不甚精湛,毁了一颗丹,只给了我五粒涎龙丹。给那农夫吃了一粒,我用过两粒,还剩下两粒在这箱子里。姐夫要砸箱子不要紧,可若因此毁了这两粒龙涎丹,可真是罪过了。”
老板娘道:“我偏要毁了这脏东西!”去后面拿了个大锤过来,正准备砸箱子,宋佚忙拦住,道:“不急着砸,我先问他几个问题。”向上官道,“你把这东西说得这样玄乎,怎么听都像是你胡诌的。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上官道:“这东西就是因为罕见才珍贵,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若把市面上那些俗药比作石头,这涎龙丹便是玉石,而且还是玉石中的精品。我也不瞒姐夫,我这箱子里其实装了不少金珠宝贝,但跟这两粒涎龙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若没这两粒涎龙丹在里面,姐夫便是把我这箱子砸个稀巴烂,我也不绝不吱一声。唯独这东西,千万砸不得。”
老板娘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惦记着这些东西,可见不是个好人。”
上官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这东西是神物,若就这么毁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即便我不用,可也以留给别人用,总之,千万不能白白毁了。”
宋佚冷笑道:“依我看,这涎龙丹兴许是某种毒药,你是想赚我打开箱子,诱我吃下去,好毒死我,是不是?”
上官道:“姐夫,天地良心啊!我哪有让你吃它,我只是让你别拿锤子砸坏了它,就算随便给了谁,也总比白白毁掉要好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姐夫在后厨……时间可不长呢,如果吃了涎龙丹,估计现在都出不来吧。”
老板娘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燥热,瞪了上官一眼,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拿眼睛瞄着宋佚,内中颇有怨责之意。
宋佚回想起在后厨的事,心中火起,又听上官把这涎龙丹说得这样神妙,已动了试药的心思,可又怕涎龙丹不真,便道:“你少拿这种话来诱骗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这世上根本没有涎龙丹,分明就是毒药。”
上官道:“姐夫若不信,可以打开箱子先拿一粒喂我吃了,若是毒药,先毒死我。”
宋佚听他这么说,心内暗想:“纵是他这样说,也不能轻信他。就依他之言,先拿一粒喂他吃了,如果有毒,先把他毒死。如果没毒,我就留着自己吃,只是可惜了一粒涎龙丹。”转念又想,“既然他有丹方,我何不把丹方顺道要过来,若好用,我再自己造些来用,岂不妙哉。”打定主意,走到箱边,蹲下身来,向上官道:“怎么开机关锁?”
上官道:“这个东西很复杂,姐夫帮我把绳索解开,我来开。”
宋佚哼了一声,道:“你休想再让我解开你。你快说,免得多吃苦头。”又向老板娘使了个眼色。
老板娘会意,拿剑向上官比了比,道:“你别多嘴,他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句废话,我可不管你几条舌头,一律都给你割个干净。”
上官无奈,只得将开机关锁的方法教给了宋佚,宋佚照着上官教授的方法,转动齿轮,拨动凸柱,按下凹槽,只听机关锁吱呀呀一串响,最后咔的又响了一声,箱子弹开了半个小指厚度的一条缝隙。
宋佚大喜,道:“开了。”
老板娘心知丈夫有意要尝那涎龙丹,但她一个女人家到底是面皮薄,怎好当着这两个大男人的面让丈夫拿那种东西,便说道:“找到地图了吗?”
“我找找看。”
宋佚伸手把箱盖一掀,只听嗖嗖嗖一串响,几点寒光迎面射来,竟是数根半尺长的钢针!
宋佚大惊,没料到这一着,见箱子里射来几点寒芒,忙把身子往后一倾!
他这反应速度已不算慢,可到底离得太近,虽然勉强躲过了几根钢针,但最后面那三根钢针却都射在了他身上,又从背后射出,带出三条血线!
“夺!夺!夺!”
三声响,三根带血钢针钉在了后面板壁上!
宋佚跌坐在地,后背倚在凳子上,登时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