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这个连环计,本来还算精妙,可惜坐镇曹军大营的程昱也不是庸才,早已看破了他的算计,并提前做出了防备。
陈宫和高顺并不知晓这些变数,他们仍旧按照计划,开始率军向曹军大营发起冲击。
就在吕军冲到距离曹军大营不足百步的时候,营寨内突然想起无数弓弦震响。
下一刻,便见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吕军飚飞射来。
高顺心道不好,连忙挥刀抵挡,他的武艺不错,箭失几乎近不了他的身。
可另一边的陈宫,却有些不妙了,尽管他也挥剑全力抵挡,但还是左臂中了一箭。
陈宫见形势如此,知道曹军内已有人识破他的算计,连忙大喝撤军,至于高顺,也很快作出类似的决定。
当然,陈宫绝不甘心就这样吃个闷亏,他在撤退的时候,也设下了埋伏,只要曹军追击,必定要狠狠摔个跟头。
只可惜,程昱用兵比较谨慎,居然没有派兵趁胜追击。
于此,曹吕两军这一天的斗智斗勇,就这么结束。
傍晚的时候,曹仁率军回到营寨,当他听说之前竟有吕军袭营,顿时脸露惊色。
随后曹仁又听说,程昱设下埋伏,击退并杀伤了不少吕军,脸色方才好了许多。
想到之前因为没有听程昱的谏言而损兵折将,曹仁颇为悔恨,当即向程昱赔礼道歉。
程昱微微一笑,将事情揭过,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过多追究也没有用。
吕军大营,裴元庆大胜曹仁后,一边整顿曹军俘虏,一边等着陈宫、高顺率军归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后,陈宫、高顺率军回来了,只不过,他们的样子似乎有些狼狈。
通过细作传回来的消息,裴元庆才知道,原来是程昱识破了陈宫的计策。
尽管吃了一个小亏,可陈宫不但没有恼恨,反而澹然笑道:“这程昱确实了得,不仅识破本军师的计策,保住了粮草,还通过伏击,让我军折损了近两千兵马,甚至能忍住不趁胜追击,让本军师的后手落空,他这样的谋士,着实很难缠!”
裴元庆见陈宫很快便重燃斗志,心中很是佩服:“公台军师胜不骄,败不馁,实在让人心折!”
陈宫谦逊一笑:“廷玉将军谬赞!”
总结完了得与失,高顺笑着向陈宫问策道:“公台军师,眼下形势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陈宫想了想后,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裴元庆:“曹仁还算统兵有道,他今天之所以失利,主要是不了解廷玉将军的能耐。”
“经过今天这一战,曹仁必定不敢再对廷玉将军有所轻视,甚至会通告全军,提防廷玉将军的武勇。”
“曹仁有程昱在旁出谋划策,兵力又远多于我军,我们要想将他击败,实在有些困难。”
“依我之见,我军应该连夜撤退,暂避曹军锋芒的同时,等主公援兵到来。”
高顺、裴元庆听了后,仔细想了想,也觉得陈宫说的有道理。
于是,吕军立即弃了营寨,连夜赶回下蔡城。
第二天早上,曹仁从斥候那里得到吕军撤走的消息,在和程昱稍作商议后,便挥军杀往下蔡城。
两天后,夏侯渊和程昱统率前部兵马,来到淮河岸边,只要过了淮河,再走十里路,便到了下蔡城。
想到吕军就在十里外,夏侯渊当即下令渡河,背水列阵。
程昱见夏侯渊如此安排,眉头微微一皱,出声谏道:“妙才将军,我军如此明目张胆地渡河,如果遇到吕军袭击,那该如何是好?”
夏侯渊听了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仲德军师多虑了,昔日韩信背水列阵,为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本将军现在同样如此,一旦吕军来袭,我军将士必定会拼死厮杀。”
“如此一来,我军岂有不胜之理!”
夏侯渊说得信心满满,可程昱却听得头皮发麻,他赶忙又是谏道:“妙才将军此言差矣,昔日韩信用这计策,是因为料到敌将无谋,才能奏得奇效。”
“而我们的对手,不论是陈宫,还是高顺,亦或者裴元庆,都是当世人杰。”
“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们必定知晓,也必定会采取反制措施。”
虽然夏侯渊也觉得程昱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他自认为过于忌惮吕军,反而会束手束脚,这样下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战胜吕军。
因此,夏侯渊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当然,程昱的提醒,他还是听了一些进去:“仲德军师,如果吕军当真前来袭击,你就统领步军列阵防御,而我则统领骑兵进行反击。”
“妙才将军,不可冲动啊,我们应该……”
“仲德军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你不用再劝了!”
程昱见夏侯渊固执己见,长叹一声后,不再多劝。
夏侯渊很快就开始行动,他命令大军搭起浮桥,随时准备杀过桥去。
下蔡城内,陈宫、高顺、裴元庆听到斥候汇报的,关于夏侯渊率军渡河,准备背水列阵的消息,齐齐大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韩信背水列阵的典故,也知道这个计策,之所以能成功的前提所在。
三人细细讨论分析后,陈宫献计如此如此,高顺、裴元庆听得连连点头,当即决定依计行事。
半个时辰后,高顺和裴元庆各率一部人马,迅速出了城门,前往迎击夏侯渊。
行军的过程中,裴元庆对高顺说道:“伯义将军,依照公台军师的分析,夏侯渊急于取胜,行事咄咄逼人,我们先不和他交手,等傍晚时分,曹军士气下降,身体疲惫,我们再分兵出击。”
高顺认同地点点头,于是,两部人马暂时合于一处,进驻先前建好的营寨,等着夏侯渊率军攻来。
晌午时分,夏侯渊安排部下草草吃了午饭,便来到吕军大营外列阵搦战。
“裴元庆匹夫,可敢率军出寨一战?”
“裴元庆匹夫,战与不战,是男儿,就给一句准话!”
“裴元庆匹夫,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裴元庆匹夫……”
只是,不管夏侯渊如何叫嚣,如何侮辱,裴元庆就是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