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涛出去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才回来,一脸云淡风轻。
莫振平忙问:“怎么样?”
华涛道:“我们猜对了,故宫。谢蓉蓉让我们明早九点在午门外等她们。”
莫振平怒道:“特么的,真潇洒。不如直接将她带走,还真陪着她游览故宫啊?我们都去过多少回了。”
卢文娟闪动着黑眼珠道:“我还真没进过故宫。”
秦怀明思忖道:“来都来了,那就一起游览故宫吧。”
卢文娟感激地看了一眼秦怀明,隐隐露出了笑容。
莫振平吃惊道:“书记?这不又纵容她了吗?”
秦怀明道:“这次不让她进去,下次她还会来。让她自己掏钱就行了。”顿了一下道,“莫主任既然去过多次就不必去了,午门外到处都是人和便衣警察,不好动手,我们在神武门外布置,等到了景山街,一分钟内将她们带到车上,直接拉到机场。你、李成、褚飞在北门埋伏,守株待兔,我、华涛、卢警官跟着谢蓉蓉,确保她们从北门出去。”
卢文娟清脆地应了一声道:“好!”
莫振平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春运期间,能买到返程机票吗?”
根据以往经验,这个时候,机票早就订完了,各种交通工具都是一票难求,这是个中国式的大难题。
秦怀明也没有办法,所以默不作声,用询问而鼓励的目光望着众人,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想到好办法。
华涛经常来京,渠道广、办法多,如今也摇摇头道:“马上过年了,离京的人太多了,刚才咱们吃饭时我特意打听了一圈,真没有机票,火车票也没有。”
卢文娟闪烁着灵动的眼眸,打破了沉默,道:“我有个师兄在民航局上班,我问问他能不能搞到票。”
秦怀明点头示意可以。
卢文娟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对方很快接通了,警察出身的她不习惯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师兄,能不能搞到9张机票,明天下午回新安的。”
“你在上京?”
“是。”
“有也不能给你啊,还没跟你喝酒你就走了,不划算。”
“少废话,能不能搞得定?”卢文娟不耐烦道。
“你怎么谢我?”
卢文娟啪地挂了电话。
众人愕然,你这是求人家,怎么如此不礼貌?莫振平有些焦急了,重重叹了口气。
卢文娟薄薄的嘴唇上翘着,露出得意的笑,低声道:“稍安勿躁。”
果然,师兄的电话立即打了回来:“搞得定,不过明天有五张,后天也就是周六还有四张,所以,你们得分批走。”
“我说,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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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尽力了。”
“好吧,谢谢你,我等下把身份证号和姓名发给你。”
卢文娟说完,啪地合上了手机,俏脸一扬,瞅着秦怀明道:“书记,搞定。”
秦怀明赞赏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卢警花有个民航局的朋友是真好啊。”
卢文娟俏皮一笑道:“那是。对了,要定一下谁明天走,谁周六走。”
众人商量讨论了半天,最终定为:明天下午华涛、卢文娟带着谢蓉蓉、黄君和谢蓉蓉的儿媳妇三人离京,但莫振平、褚飞和李成等人要一路护送他们过安检口。等到了新安,那边自然有信访办及派出所的人接机。
周六的航班则是秦怀明、莫振平、褚飞和李成。
秦怀明还没有见到颜可卿,自然是要周六走,而卢文娟想和秦怀明一起走,可信访人毕竟是三个女同志,派她来的目的也是基于此,她不跟着走说不过去,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最终服从大局,先走一步。
李成则留下,说来一趟不容易,明天晚上要和老同学聚聚。
莫振平脾气不好,业务不熟,不可能让他护送信访人回新安,只能捱到周六走。
事情定下来后,众人把各自的身份信息发给了卢文娟,华涛掌握着谢蓉蓉、黄君及其儿媳的身份信息,一并发给了她。
卢文娟看到秦怀明手写在A4纸上的身份证号,不由轻轻惊叹了一声:“哇,书记,原来你这么年轻啊。”
“过完年就35了,还年轻?比你大十岁不止吧。”
“我过完年也25了,整整大十岁。”卢文娟露出满意的笑容,忽然又惊道:“老乡唉,身份证号前六位跟我一样,我是项阳的,你呢?”
秦怀明笑了笑道:“我也是。”
“我是县城的。七岁那年,我爸调到新安上班,我家就定居新安了,你呢?”
“乡下。”
“乡下好,淳朴。”卢文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望他的眸子里越来越闪亮了。
很快,卢文娟麻利地将众人的信息和出行日期发了过去。她师兄很快就电话过来核对确认,明天下午五点的航班,5个人离京;周六晚上七点,4个人离京。
万事大吉,就等明天的行动了,众人也都散去,回了各自的房间。卢文娟细心,帮秦怀明把房间的茶水、烟头、纸屑等打扫后才离去。
秦怀明的房间终于清净了,他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一点。
他没有给颜可卿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彩信过去,那是以上京机场为背景戴着手织帽子的照片。
一分钟不到,颜可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有些激动:“秦怀明,你真的进京了?”
“是啊,我已经洗白白了,西三环,新安大厦,等你来。”
“等个毛线啊!”颜可卿嗔道,“你是来公干的吧?”她知道新安大厦是新安市驻京办的据点。
“嗯,工作要干好,恋爱也要谈好,两不误、双促进。”
“贫嘴!”颜可卿娇声道,“那你几时能忙完?”听得出来,秦怀明能来,她很开心。
“明天下午五点后我就你的人了,任你宰割。”
“还任我宰割?你是猪吗?嗯,要过年了,磨刀霍霍向猪羊。”颜可卿说着说着,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我是牛。”秦怀明道,“你忘了在状元楼吃饭那晚,他们嫉妒我老牛吃嫩草。”下面还有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他没说。
“记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颜可卿声音又变回了日常的温柔清婉,“那个帽子戴着暖和吗?”
“暖和,暖到了心坎里。”
颜可卿更加开心了,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几个晚上捯饬出来的东西,他不仅没扔,反而珍藏,今天又派上了用场,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得意。
“怀明,我安排你见我爸爸,明天晚上六七点吧,你要好好表现哦。”颜可卿开始了谋划。
“好。今晚能不能见你一面?”
“不能。”颜可卿柔声笑道,“休想把我骗过去。”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旅途劳顿,早点休息。”颜可卿婉拒。
“长夜漫漫,独守空房,无心睡眠,浮想联翩,我该怎么办?”
“唱歌给我听呗。”
“好,就来一首深情款款、温柔甜蜜,红遍大江南北的情歌: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秦怀明虽然五音不全,也是会唱几首流行歌的,而且唱得很投入很认真。
秦怀明唱了一分钟,颜可卿咯咯笑个不停,她第一次发现,这首土得掉渣的、俗不可耐的歌竟然也挺好听,而且打动人心。
“再来一首!”颜可卿鼓励道。
秦怀明正琢磨着唱什么,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扭头看向房门,问道:“哪位?”
“书记,是我,卢文娟。”
秦怀明怔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有人找我,先挂了哈。”
“嗯,晚安。”
秦怀明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打开了门。
卢文娟站在门口,腰背笔直,挺着鼓鼓的胸脯,标准的亭亭玉立,描了眼影戴了假睫毛,嘴上也涂上了新的唇膏,脸蛋还拍了新的脂粉,容光焕发,美丽诱人。
她略带羞涩地问道:“书记,我能进来说话吗?”
“哦,当然。”秦怀明恍惚了一下,将她让了进来,随后关上了房门。